項家所在的閣樓大院跟文家的洋樓截然不同。
這裡沒有任何稍顯奢華的裝飾,陸澤在項南方的帶領下來到了項家,笑起來會有淺淺酒窩的姑娘輕聲細語的跟陸澤介紹著這邊大院的情況,同時也稍微說了些關於她自己的情況。
目前的項南方,正在大學裡進修社會學專業。
軍人世家出身的南方對於她自己的未來有著清晰的規劃,跟陸澤說話的時候,項南方都是一臉開懷笑容,這樣的笑容非常具備著感染力。
儘管出身家庭,但在她身上貌似看不到一點點高門大戶裡的小姐脾氣。
這一點,跟隔壁洋樓裡的文居岸倒是不一樣。
隻能說,這可能就是家庭環境所造成的結果。
項南方幾個兄弟姐妹,從小就被以軍人的標準訓練,睡木板床,用軍被,跑早操。
陸澤之前跟她的初遇就是在她某次跑步的途中。
「喬一成,我聽我大伯說你的事情了,可以呀,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大伯的學生。」項南方的眼神裡帶著真摯的讚歎:「我還得兩年的時間才能畢業參加工作。」
說話之間,隻見項南方忽然朝著陸澤這邊走近了兩步。
陸澤感覺到一股澹澹的清香嗅入鼻中。
女孩的臉上帶著濃濃笑意,兩個俏皮酒窩再度顯現,她嘴巴微張,開口說道:
「我大伯有沒有跟你說過,讓我們兩個人在一塊處處的打算?」
「你不用回答,肯定有!」
「因為我大伯老是覺得我嫁不出去,嗯至少是在三十歲之前嫁不出去,哈哈哈哈,主要是我有好多想做的事情,談戀愛還是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我,而且這對人家男方也不公平。」
聽到這裡,陸澤打趣了一句:「是男方?還是南方?」
陸澤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麵前的項南方。
後者這才反應過來陸澤在玩的是一種很新的東西——諧音梗。
短發女孩沒忍住笑了出來。
項南方笑著搖了搖頭。
「喬一成。」
「你比我想象當中更有趣一點。」
「走吧,這就是我家。」
來到項家,陸澤看到客廳裡的項默笙正在跟一位中年男人下著象棋,象棋下的楚河漢界看上去已經有了些許年頭。
自己的研究生導師,正眉頭緊皺的思考著棋盤上的局勢。
對座的,是個長相跟項默笙十分相似的男人,男人的右眼下方有處不淺的疤痕。
這位無疑就是項南方的父親,項默成,男人坐姿板正的很。
項南方把陸澤帶來的禮物給放了起來,她這才來到兩位長輩的麵前,笑道:「爸,你又在這裡欺負我大伯是吧?我大伯是做學問的,下棋哪裡能夠下的過你這個下了一輩子的軍人?」
項默笙笑著擺了擺手,轉過頭才發現陸澤已經到了家裡。
…
「默成啊,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喬一成,現在是我手下的研究生,明年年初估計就能夠從南大研究生院畢業,他的那些學長學姐們都恨不得驚掉了大牙。」
【鑒於大環境如此,
提起陸澤,項默笙眉宇間就帶上了些許的驕傲神情。
他的這個學生可能都在南大曆史上都劃下了濃濃的一筆。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個學生的衝勁可能沒有那麼的足,要是他能夠有著跟小南方這個女娃差不多的勁頭,項默笙估計這學生以後能夠走到一個相當高的位置。
但,他尊重學生的選擇。
飯局間,陸澤還見到
了南方的哥哥項北方,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吃飯的時候一直用不善的目光打量著陸澤,頗有一種大舅哥看妹夫的感覺。
吃完飯後,陸澤倒是跟南方的爸爸下了幾盤象棋。
陸澤估摸著他現在的腦子就算比不上阿爾法狗,也能算個小一號的阿爾法貓,他很快就摸透了對麵南方爸爸的棋風,陸澤見招拆招,後麵稍微讓了讓。
兩邊有輸有贏,氣氛還算是比較融洽。
項默成默默點了點頭。
「大哥,你這學生的棋下的還可以。」
「叫喬一成是吧?有時間就時常來家裡麵坐坐。」
陸澤當即點頭附和。
他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找人幫忙,南方的爸爸貌似就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陸澤待到了晚上九點鐘左右,穿上米色大衣的項南方送陸澤下了樓,兩個人並肩走在有些微涼的街上,昏黃的路燈照亮了麵前的路,頭頂寥寥無幾的梧桐葉隨著夜風的吹拂而擺動。
「一成,我們家的情況你大概都了解了吧?」
「我想聽聽你們家裡的故事。」
陸澤啞然一笑:「我們家貌似沒有故事,隻有事故。」
喬家第一個發生的事故是老爹爹喬祖望的失業。
這一次的喬祖望又不出意外的出現在了廠子裡最新一期的裁員名單上麵,看著名單上自己的名字,喬祖望二話不說又拿著麻繩去到了廠長家裡,繼續上吊。
隻是這一次的廠長並沒有再跟上次一樣舉手投降,反而自己找了根繩子,跟喬祖望一塊在房梁上麵上吊,搞得喬祖望都有些懵逼。
「老喬啊,就連我這個廠長馬上也要被擼下來了啊。」
「我現在都急得要上吊了呢,現在咱們廠子裡人員縮水已經接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開始提前的給自己找好退路,你說說你來我家為難我有什麼意義?」
喬祖望覺得廠長這次不是在誆自己,想著最近廠子裡鬨出來的那些風聲。
老喬拿起麻繩往家走去,腦子裡開始思索著他的退路在哪裡。
回家的時候,喬祖望看見巷子口裡有個年輕人走路一瘸一拐,而且這個背影還是非常熟悉,他往前喊了一聲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二小子喬二強。
「你弄啥嘞喬二強?你這樣子是跟誰打架了吧?」
「我跟你說啊,你現在這個鉗工,可是你老父親我拚了這張老臉給你找的營生,現在你老爹爹我都馬上要去喝西北風,你可不能再被廠子裡趕出去了啊!」
喬祖望沒有關心二兒子臉上跟腿上的傷是哪裡來到。
他隻是想著二強現在每個月都拿十三塊錢的工資,可是不低。
回到家裡,陸澤看見了二強臉上的傷,他眉頭微微皺起:「是跟廠外人打架了嗎?」
二強低著頭,嗯了一聲。
實際上,他是被打的那個。
布響玩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