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潔媽媽的問題,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李大為的媽媽會為了李大為上班方便主動提議在派出所附近租個大房子,人家自己在後麵也沒少使力氣;而夏潔媽媽不會考慮自己家跟派出所之間距離有多遠,隻是一門心思想要大家都按照她的想法來做事。
夏潔之前回到家裡不僅需要做飯、收拾家務,還要照顧母親的情緒。
而且這個母親還三天兩頭的往所裡打電話,強行的乾預女兒的正常工作。
其實,陸澤對於夏潔這個媽媽的感覺並不好。
“放下”
“這件事首先應該要找的是程所吧。”
夏潔收拾好東西看著陸澤:“你在這滴咕什麼呢?趕緊走吧。”
“好,走啦。”
來到所裡以後,陸澤環顧四周還是沒有看見楊樹的身影,詢問後才知道今天早上所裡來了個哭泣的婦人,這位馬女士說是因為他們民警的問題導致自己丈夫救援不及時,最終死在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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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負責這件桉子的正是曹建軍跟楊樹師徒兩人。
按照馬女士報警時的要求,隻要看到她丈夫的車停在彆墅裡就行,千萬不要進去打擾到她丈夫的休息,楊樹他們一切都是按照當事人的要求做的。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這位馬女士發現丈夫死在了車裡,這馬女士今天就來到所裡撒潑打滾起來。
人家現在一口咬定是派出所的責任。
過了許久以後,陸澤看到沉著個臉的楊樹回到了辦公座位上,跟在後麵的曹建軍回來以後悄悄打量著徒弟的神情,曹建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行了楊樹,這事不算什麼。”
“放心吧師父,就算有事那也是我的,跟您沒關係。”
陸澤了然。
馬女士這件事,似乎還是按照原著裡的走向在發展。
極為愛惜羽毛的曹建軍之前才才收到了一個警告處分,而這次馬女士的事情他還是想要選擇躲在後麵,讓徒弟楊樹頂在前麵抗火力。
人的性格,的確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
“陸澤,上來一下,所長找你。”
“啊?來啦。”
所長辦公室,王守一的眼睛緊緊盯在陸澤身上,搞得後者十分不自然。
“所長,怎麼啦?您有話直說。”
“陸澤,我發現你小子那個什麼來著,側寫,對側寫,這東西好像還真的挺厲害,這麼快就應驗了。”
之前陸澤在側寫的時候,他稍微暗示過王守一曹建軍的性格缺陷,這位曹警官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很可能會把楊樹拉出來背鍋。
當時的王守一還覺得陸澤完全是在誇大其詞,這建軍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直到今天,從馬女士這件事情上麵,王守一看到了曹建軍在這桉子裡的退縮傾向。
要知道,這桉子曹建軍跟楊樹師徒兩個人的處理沒有不當的地方,就算上麵分局的督察下來審查,那也找不出半點錯誤。
曹建軍這個老警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但,他還是選擇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稍稍往後退了半步。
這件事的性質跟之前沒等到消防就急切救人那件事完全不一樣。
王守一沒想到,真的讓陸澤這個小子一語中的。
所以王守一直接把他給叫了上來。
“唉。”
“我本來以為建軍是因為他丈母娘的問題,所以想要多立功來證明自己。但是今天這件事我才看得出來,並不能完全把問題歸咎於客觀環境,建軍的性格也有問題。”
王守一自己把辦公室房門緊緊關住,微微歎氣,然後說了上麵這番話。
原本,所長經常是跟教導員葉葦討論所裡警員的問題,陸澤現在倒是成了王守一傾訴的又一個對象。
“可是這性格哪裡能說改就改啊?”
“性格決定命運,這個性格要是可以隨便亂改,那人的命運不也就能隨意改變了嗎?”
這一刻的王守一,看上去就宛如一名哲學家。
“但是,我現在還是咱們八裡河派出所的所長,我就得站好最後這一班崗。”
“陸澤,我得謝謝你讓我清醒過來。”
“你真是我的福星。”
陸澤連忙擺手:“所長,我就是個實習警員,我”
王守一直接搶過話茬,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這家夥比我年輕時候還要雞賊,我現在就是想跟你隨便聊聊,你小子心裡肯定主意不少,一肚子花花腸子跟個老油條一樣。”
陸澤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這所長。
看人真準!
“來來來,你坐我的位置上。”
“我這個所長辦公椅軟的很嘛,陸澤你坐上感受一下,我站起來,聽聽你的主意。”
“啊?所長,這不合適吧”
隻見王守一強行拉著陸澤坐了下去,而他自己則是笑嗬嗬的站在辦公桌前。
“說兩句。”
“咱們就隨便嘮嗑嘛。”
陸澤咳嗽了兩聲。
“咳咳,那我簡單說兩句?”
“說說!”
陸澤清了下嗓子,學著王守一說話的樣子倒是惟妙惟肖。
“那個什麼,守一同誌啊,我問問你啊,什麼叫做警察榮譽?”
“警察榮譽就是為人民服務。”
“嗯嗯,說的不錯,那我再問你,之前咱們所接到的那個尿不濕丟失的桉子,跟前兩天那個跳樓小女孩的桉子,你覺得哪個更重要一點?”
王守一立刻回答:“同樣重要!”
“咳咳,你這就有點和稀泥了啊,我得批評一下你。”
看著麵前所長表情變得不善起來,陸澤嘿嘿笑了笑,快速開口:“這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人命桉子更重要。但是所長啊,你能說趙繼偉看500個小時的監控找尿不濕,不是為人民服務嗎?”
“這曹警官想辦大桉、要桉有錯嗎?肯定沒錯的啊。”
“趙繼偉整天睡覺做夢都想立功、辦大桉子,我們所裡大部分人都想,我也想啊。可是為群眾解決雞毛蒜皮的家常事就不是警察榮譽了嗎?”
王守一瞬間就懂了陸澤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把建軍的工作內容調整一下?讓他多乾點雞毛蒜皮的事情?”
陸澤笑著點頭。
對於曹建軍的問題,陸澤之前也想了許久。
這家夥沒有在泥潭裡狠狠摔一跤之前,不會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曹建軍心裡想的是,隻有立功、辦大桉的警察才是他追求的那種。
換言之,就是出風頭。
既然這樣,那倒不如直接先來一腳把他踹進泥潭裡,讓他好好的感受一下雞零狗碎。
老飄在雲端裡,人就會忘了腳踏實地是什麼感覺。
警察不是個用來出風頭的職業。
“嗯不錯,這個方法聽起來倒還可以。”
“你的想法很不錯嘛陸澤。”
陸澤半躺在所長的沙發椅上,感受十分舒爽。
“所長,我這裡有份文件,是關於”高潮推門進來以後瞬間愣在了原地,王守一正笑嘻嘻站在陸澤身邊,而後者則是舒服躺在所長的椅子上。
“陸澤,你乾嘛呢?!”
聽到高潮的聲音,陸澤還在戲裡。
“是高所啊?進來進來,我”
“啊師父?我我我不是,是所長讓我坐這裡的。”
陸澤反應過來後連忙起身。
“誒誒誒,陸澤啊,我什麼時候讓你躺的啊?”王守一咳嗽兩聲,立刻反駁:“去,趕緊給我下去乾活去,我還沒退休呢,你就想坐我的位子了是吧?!”
陸澤心裡暗罵這所長翻臉不認人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
“陸澤,你要跟我一起回家?”
夏潔在經曆過這次張敏佳的事情後,對於她媽媽的埋怨已經消散大半,所以決定在今天回家看看媽媽,這幾天夏潔心裡其實也有些擔心媽媽一個人在家會是什麼樣。
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顧著這個家。
隻是夏潔沒有想到,陸澤竟然會提出跟自己一塊回家。
夏潔白皙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古怪神情,吞吞吐吐開口:“去我家看看,其實沒什麼問題,我就是覺得”
其實,她是在擔心媽媽的脾氣不好。
沒有誰要比這個清麗姑娘更清楚媽媽的脾氣秉性是什麼樣子,這個夏媽嚴格來說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然正常的母親哪裡會整天沒完的給女兒在派出所的領導打電話,這些年張口閉口就是丈夫犧牲那件事。
夏潔隱藏著的擔心是陸澤到了家裡以後,對她媽媽的印象會變得不好。
“對啊,上門女婿啊。”
“啊哈?你趕緊給我走開!”
陸澤笑著擺了擺手:“哎呀,我這不是答應幫你解決問題的嘛,這不上門我怎麼能夠了解到咱們共同的敵人是什麼樣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辦桉子都還得在桉發現場觀察情況呢。”
在幾句玩笑話過後,夏潔心裡的緊張感消散大半。
“嗯那好吧。”
原著裡的夏潔其實並不想過多討論自己的家庭,尤其是在八裡河派出所,但可能是因為陸澤跟自己有著類似的家庭背景,在這段時間相處過後了解了彼此的性格脾氣,夏潔對陸澤更容易敞開心扉的聊天。
或許,也有其他的原因。
“幼,你們倆在食堂說什麼悄悄話呢?”
李大為一屁股坐在了陸澤旁邊的座位。
哈士奇洪亮的聲音瞬間吸引了食堂裡大部分人的目光。
陸澤瞅了他一眼:“這不是商量著下班以後去夏潔家裡坐坐啊。”
“我靠,陸澤你這麼快就見家長啦?”
“你呢,你這幾天不回去見見你的家長嗎?”陸澤專戳這個哈士奇的死穴,笑著說道:“其實咱們現在租的這個房子也有李大為媽媽的三分之一功勞,要不明天有空大家去你家坐坐?”
早上出門的李大為特地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知道李易生這些天都待在家裡。
李大為一想到自己那個老爹現在在家裡,他就煩的不行。
“陸澤你住嘴!”
“我們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哥們打飯去啦。”
不久後,隻見麵無表情的楊樹端著個餐盤,坐在了陸澤他們三個人的旁邊,哈士奇小聲道:“我本來以為我那個師父對我已經夠嚴苛的了,沒有想到這個英雄師父那麼奇葩,把自己徒弟拉出去當墊背。”
今天早上馬女士那件事在所裡傳的很快,李大為很為楊樹鳴不平。
曹建軍這回事的確有些不地道。
北大碩士眼簾低垂:“我這一早上都在想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回學校考博士會不會更好一點?”
李大為猛地在楊樹肩膀上拍了一下,驚訝道:“不是,你這不至於吧楊樹?等過了一年以後你還得回平陵市局的啊,這不能遇到點問題就完全的去否定自己吧?”
楊樹眼神裡帶著迷茫。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敬仰的師父在早上會做出那種事情。
師父曹建軍的那番話在他的耳邊環繞了一早上:“這事情我不知道啊,是楊樹辦的;我當時打電話去了,楊樹你怎麼不去車前麵看看啊;這事跟我沒關係吧。”
幾個人的安慰顯然都沒有效果,這事情隻能靠楊樹自己走出來。
在陸澤他們已經吃完飯以後,趙繼偉急忙忙的來到餐廳吃飯。
“還有飯還有飯,我真的快餓死了啊。”
“這個社區警乾的也太累了點吧,你們都吃完了嗎?”
陸澤幾個人對視一眼,他們現在都知道了趙繼偉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戚,他老家距離八裡河十萬八千裡遠,這邊哪裡來的親戚家可以住,趙繼偉完全就是想省錢寄回家裡。
這小子頂著雙黑眼圈,看上去就知道昨晚又沒睡好。
楊樹忽然開口:“趙繼偉,要不我那個屋子給你住吧。”
說完後,轉頭離開。
趙繼偉滿臉問號,看起來十分懵逼。
陸澤想起教導員前幾天對自己的囑咐,他私底下跟李大為、夏潔都商量過,可以在客廳裡支張床,到時候買上窗簾吊起,就能做間房間。
“繼偉啊。”
“我們有事情跟你說”
在下班以後,陸澤跟著夏潔一起回到她的家裡。
開了門,夏潔媽媽看到閨女終於回來,婦人的眼淚幾乎瞬間就要下來:“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媽媽都以為你不要媽媽了,你再不回家明天我就親自去你們所裡找王守一,我”
夏潔微微側過身子,夏潔媽媽這才看到女兒身後還跟著個個子高高的男生。
她連忙控製住即將噴湧而出的眼淚不要流出來。
“嗯有客人呀小潔?”
“阿姨您好,我是夏潔的同事,我叫陸澤。”
陸澤手裡拎著一袋子水果,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直接進門把水果遞到夏潔媽媽的手裡,熱情開口:“您不知道,我在所裡最佩服的就是夏俊雄所長,今天我就特彆想要來家裡看看您。”
夏潔看著如此熱情的陸澤,她表情有些奇怪,介紹道:“媽,這是陸澤。陸澤,這是我媽。”
夏潔媽媽這時候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其實陸澤看得出來麵前這夏媽應該兩天都沒出過門,而且家裡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在縈繞。
這個家,沒有夏潔似乎真的不行。
“哦哦,那快進來吧。”
進門後,陸澤不露聲色的就將整個家的情況攬入眼底。
沙發上的幾個坐墊都是淩亂無比的樣子,這兩天夏媽應該沒少坐在上麵;客廳桌子上放置著外賣盒子,這老人總歸還知道點生存技巧;廚房地上堆積著好幾個紅色的垃圾袋。
夏潔回到家裡以後就習慣性的乾起來了家務,陸澤主動上去幫忙。
兩個人各自拎著兩個垃圾袋下樓。
夏潔似乎是因為自己家的這種情況有些不好意思,下樓的時候一直低著頭,都沒怎麼說話;陸澤打量著身邊姑娘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感覺你怎麼這麼客氣啊?回到家了放鬆點。”
夏潔微微歎氣:“唉,真不該讓你今天來的。”
“沒事啦,回去吧。”
他們兩個人在下班以後繞道去買了夏潔媽媽最愛吃的紅燒鯽魚跟糖醋小排,夏潔把這兩道菜擺上餐桌,自己又去廚房裡簡單的炒了兩道家常菜。
陸澤坐在沙發上跟夏媽開始閒聊起來。
可能是老母雞護犢子的心理作祟。
對於女兒的這個年輕同事,夏媽的心裡其實存在著些許的抵觸情緒。
畢竟,自己女兒的身份可不一樣!
“你也是八裡河的實習警員?”
“是的,阿姨。”
“我們小潔在所裡應該受到了很多照顧吧?當然她的身份特殊,這是應該的。”夏媽的語速聽起來很慢,似乎故意在老氣橫秋一樣。
“那個,小陸啊,你平時都負責乾點什麼工作呢?”
陸澤笑著回答:“我在所裡就是乾點臟活累活,什麼都乾。”
“阿姨,您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陸澤滿臉笑容的反問令夏潔媽媽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說話有些吞吐:“嗯我呢我已經退休了。”
實際上,這些年的夏潔媽媽完全就是閒著在家的狀態。
“哦哦,這樣啊。”
“那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夏潔做點什麼,我們基層民警工作真的多如牛毛,現在就連所裡的那些戶籍警整天都忙的不行,家裡住的遠的,早上五點多就得起來。”
“那個阿姨您坐著休息,我先過去看看夏潔。”
陸澤快速竄進廚房。
夏潔正在吵著番茄雞蛋,發現旁邊陸澤的臉上止不住的笑容。
她笑道:“幼,看你跟我媽聊的挺開心的啊?”
陸澤自信點頭:“那肯定啊,有沒有我需要打下手的地方呀夏大廚?”
“不用啦,你回去坐著就行。”
過了一會兒,夏潔端著剛剛做好的酸辣土豆絲跟番茄炒蛋來到餐桌,同時把那兩道外麵帶回來的打包盒打開,整個房間裡瞬間彌漫著陣陣香氣。
“媽,過來吃飯啦。”
三個人坐在餐桌旁,開始吃起晚飯。
夏潔媽媽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小潔,你現在下班都這麼晚嗎?我到時候跟王守一打個電話說說,以後每天讓你提前十分鐘下班回家,咱家跟你們所距離是有點遠。”
夏潔在今天不想跟母親發生爭吵,小聲道:“媽,咱們先吃飯行嘛?”
陸澤低頭扒著飯菜,今天光明正大的蹭了次飯。
而對坐的夏潔媽媽看著陸澤,眼珠一轉,又主動開口詢問道:“小陸啊,你家裡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啊?”
“阿姨,我沒爹沒媽。”
是的。
我父母雙亡。
空氣似乎在瞬間就凝固住了。
夏媽直勾勾的愣在了原地,夏潔桌子下的玉手握緊衣角,她在看向陸澤的表情裡帶著抱歉。
陸澤倒是無所謂,笑著解釋道:“是這樣啊阿姨,我們家的情況跟你們家的情況差不多,我們都是烈士之家。我之前聽說過夏潔的情況,所以在今天找個機會來這裡看看您,知道您這些年過的肯定不容易。但沒辦法,這就是烈士之家。”
夏媽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婦人看向陸澤的眼神也有了些許的變化。
“小陸,你多吃點飯啊。”
“平時沒事的時候就來家裡吃飯。”
夏潔感覺今天這頓飯的味道忽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她神色古怪,看了陸澤一眼。
這才想起了陸澤在今天進門時說的那句玩笑話。
上門女婿?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陸澤在夏潔家裡待了很久,夏潔媽媽後麵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了改變。
在將近晚上八點的時候,夏潔才把陸澤送下了樓。
她嘴唇微張,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疑惑:“今天這頓飯吃的還行,就是我怎麼感覺氣氛到了後麵變得有點不對了呢?”
陸澤拍了拍有些圓滾的肚子,看著麵前清麗姑娘的臉龐,笑道:“哪裡不對?就是這個味,好啦你趕緊回去吧,你媽的事情我心裡已經有數啦。”
夏潔陪著陸澤滿滿走在小區草坪裡的石板路上。
她很喜歡這麼安靜的感覺,可以放下心來什麼都不想。
清麗姑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同意陸澤來到家裡,家庭的情況一直都是她不願意提及的那麵,但是她對於陸澤的上門並不是那麼的想拒絕。
今天這頓飯吃的很安心。
兩個人嘮著嗑,一直慢慢的走到小區門口。
夏潔朝著不遠處的陸澤揮手。
“你”
“回去的時候慢點。”
“上門女婿。”
“哈哈哈哈哈哈!”
隻見夏潔在門口捂著肚子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陸澤轉過頭剛好看見這一幕,無奈笑了笑,他背對著夏潔揮了揮手,喊道:“走啦~”
清麗姑娘嘴角揚起,看著麵前人逐漸消失在視野裡,她嘴裡默念了一句:明天見。
“啦啦啦。”
“回家啦。”
“夏小潔要回家啦~”
陸澤回到合租房以後發現李大為正跟楊樹在客廳打著遊戲。
“我靠。”
“你倆什麼時候買的遊戲機?”
李大為認真操作著手柄:“這是我前兩天買的,就是想著下班以後能夠好好放鬆一下。陸澤,你這麼快就從你老丈母娘家裡回來啦?不是被人家趕出來的吧?”
“夏潔那媽媽在咱們所裡可是出了名的難纏,所長他們一接電話,頭都大。”
陸澤直接往哈士奇的頭上來了個腦瓜泵,提醒道:“你在我這可以說,但是當著夏潔的麵不能說這種話啊。夏潔媽媽我覺得挺好的啊,今天還給我夾菜來著。”
李大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你沒救了啊。”
陸澤往側麵的沙發上一趟,舒服的伸個懶腰,拿出手機給夏潔發了條已到家的微信。
他左胳膊撐起來腦袋,觀察著麵前這倆人的對戰,李大為跟楊樹玩的這款遊戲,陸澤隱約當中還有些印象:“你倆玩的這個叫做幽遊白書吧?”
李大為語氣興奮的回答道:“嘿?陸澤你也是行家啊,待會跟我玩兩把,楊樹他真的好辣雞。”
“玩兩把?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是不是慫了哈?”
“不是啊,我就是不想欺負小朋友。”
楊樹的情緒跟狀態都不咋行,陸澤看了幾回合,他完全就是被李大為給吊打。
事實證明,北大的碩士在有些事情上的確存在短板。
“不玩了。”
楊樹把手柄往地上一擱,直接順勢躺在了沙發前鋪著的毛絨地毯上。
李大為見到楊樹這個樣子,玩遊戲的心也稍稍放下。
跟陸澤對視一眼,哈士奇用手背拍了拍楊樹的腿:“不是,你還沒過去今天早上那回事呢啊?下午局裡來的督察不是評判你們師徒行動過程沒問題的嗎?咋還跟你師父過不去呢。”
李大為盤腿坐下,宛如唐僧一樣開始念咒。
“這個曹警官啊,就是上次被處分,這回心裡有點慫了唄。”
“你看看我那個師父,新城老同誌整天都是慫的不行怕這怕那,這麼想想,你是不是心裡有點平衡了啊?”
楊樹望著天花板,緩緩開口:“這個性質不一樣。”
陸澤見狀倒是沒有開導楊樹的心思,在這師徒倆人好好相處一段時間以後就會發現彼此身上的優點所在,楊樹能夠因為曹建軍變成現在這樣,恰恰證明他真的把老曹當成了自己的師父。
隻希望楊樹在後麵能夠真正的影響到曹建軍。
“教導員,你覺得這事情怎麼樣?”
王守一在辦公室裡跟葉葦談話,早上剛剛上班就把葉葦叫過來商量曹建軍的事情。
葉葦眉頭微微皺起,輕聲道:“所長,這把建軍調到社區警這塊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建軍這人你又不知道,他最擅長的不是這一塊啊。”
王守一頷首,說道:“是有些大材小用,但我看他是這段時間的老毛病又犯了。上次違反規定救人的事情,我們幾個合計著公事公辦。這次呢?出了事情他曹建軍竟然還想著甩鍋到徒弟身上。”
“建軍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病不就是他那個丈母娘嘛。”葉葦幫助曹建軍說話,“那個連襟處處比他強,建軍那個丈母娘又是個勢利眼,老是把這倆人比來比去,有錢是朵花,沒錢豆腐渣。”
“他抬不起頭來,所以遇見事就想躲得遠遠的嘛。”
王守一看著麵前的葉葦,所長樂了出來:“教導員你是來給我做工作的吧?”
“這個曹建軍自己沒點判斷力的嗎?工作就是為了出風頭?就是為了討好丈母娘?”
“教導員啊,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好警察在我們手裡犯錯。”
王守一一錘定音。
“就這麼決定,把曹建軍暫時的調到社區崗上。”
“為了防止他撂挑子不乾,我們還得找點措施。”
“這樣,我跟高所商量商量,把陸澤暫時歸到建軍手下,學習鍛煉。”
“我們警局裡最好的苗子都要跟他一塊去,他還能說出什麼話來?嗯,就這樣!”
陸澤沒有想到繞了一圈最終還把自己給繞了進去。
在知道自己暫時被調到曹建軍手下的時候,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所長怎麼是把我給設個套裝進去了啊?
我師父二話不說竟然還同意了所長的決定?
這也是蝴蝶效應?
“所長,我當時是建議你但不是讓你把我也給扔過去的啊。”
王守一義正言辭道:“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難道社區警不是咱們所的警察?你當時坐在我的椅子上怎麼跟我說的?不管什麼類型的警察都是為人民服務。”
“陸澤,你給我好好跟著建軍同誌做事,聽見沒有?”
在曹建軍那邊,王守一還是一樣的說辭。
所長甚至還把教導員給拉了過來一塊做思想工作。
“咱們所最近社區警力嚴重不足”
“我知道建軍你的水平做這些完全是大材小用,但是社區工作無小事。”
“八裡河派出所裡難道少了你個曹建軍,其他工作就做不下去了是嗎?”
“你看看人家陸澤,這個咱們所實習警察裡最優秀的這個,現在都分到了你手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行了行了彆跟我們發牢騷,你得給年輕人做起表率作用。”
就這樣,王守一把事情搞完以後笑得跟個老狐狸一樣。
“嘿嘿。”
“這樣才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