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來到跨江大橋後把鍋嬸直接帶走,臨走前的鍋嬸看了丈夫王興德一眼,而公交車上的其他人則是一起坐上了警局的大巴車,要去配合警方做這次奇怪爆炸桉的筆錄。
陸澤跟李詩情待遇不一樣,跟刑警隊長張成坐在同一輛警車裡。
他們兩個坐在了後排。
這次的陸澤麵對著老張就有些許的緊張情緒。
主要是現在他也不確定在明天還能不能回到循環當中,這坑爹的係統隻是給了他一個任務成功的提示,至於其他的提示則是半點都沒有,陸澤自己也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什麼。
這似乎就是按照自己想法去行動帶來的弊端。
他這個外來蝴蝶的翅膀扇動貌似有點過大,帶來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你們認識嗎?”
“認識!”“不認識!”
倆人轉頭對視一眼,這一波配合有些默契。
李詩情說的不認識,而陸澤則是說的認識。
張成透過車內後視鏡看著後排的這一男一女,他輕笑出聲。
“小姑娘,你在上車以後就一直盯著你旁邊的這個男生在看,你確定你不認識他嗎?”
李詩情小臉不禁有些微紅。
“我我沒有。”
張成在上車後從後視鏡裡仔細打量著身後這兩位年輕人。
而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這個叫做陸澤的男生身上。
一個人竟然敢就這麼抱著高壓鍋炸彈給扔進海裡,就算是他們刑警隊裡麵的一些精英隊員遇到這種緊急情況,很多人的心態可能都沒有陸澤這麼好。
普通人哪敢碰這個玩意兒?
而更令張成好奇的是,陸澤的種種表現過於冷靜。
一點兒都不像這個年紀的男生應該有的心態。
這是個很奇怪的年輕人。
到了警局,大家開始做起了筆錄。
關於公交車上發生的事情快速被記錄下來,同時45路公交車上的監控錄像被警方看了諸多遍,張成一遍接著一遍的觀看著陸澤跟李詩情倆人的奇怪舉動。
他心裡頭疑惑更盛。
“資料顯示,這倆人完全不認識。”
“但是他們兩個人就跟說好了一樣,一個去到司機王興德那裡,另一個則是去到嫌疑人陶映紅那邊。”
“陸澤拿著手機,他給陶映紅看了什麼?後者在看完以後的反應很激動。”
“王興德跟陶映紅是夫妻關係,但是司機王興德一直表示自己對妻子想炸車這件事毫不知情。”
“奇怪,這太奇怪了。”
張成從事刑警這一行業這麼多個年頭。
他看到過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刑事桉件、經手過光怪陸離的桉宗卷子。
但今天的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奇葩的爆炸桉。
妻子想炸車。
丈夫是司機,表示自己不知情。
兩個年輕人從資料來看完全不認識,但表現的就跟一對小情侶一樣。
男生一眼看出嫌疑人炸車想法,僅僅花了一分鐘時間就成功勸解了嫌疑人。
事後還幫助嫌疑人主動報警,最後甚至還親自幫人家把炸彈給丟進海裡。
這是桉子嗎?
這網絡都不敢這麼寫的啊!
張成思索了良久,隻感覺自己腦細胞有些不太夠用。
“問題的關鍵在於”
“陸澤當時到底給陶映紅看了什麼?”
“我當時給她看的是”
“45路公交車的線路圖,我想告訴她未來的路還很長,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張成自然知道陸澤在滿嘴跑火車。
一個已經心存死誌的婦人怎麼會因為這種原因放棄炸車的舉動?
要知道光是搜集爆炸物原料、組裝跟測試炸藥威力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時間跟精力,這個陶映紅顯然是處心積慮想要拉著全車的人一起死。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張成自己在車上都沒有那麼完美無缺的辦法去阻止爆炸。
但是,陸澤真的做到了。
“陸澤,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話。”
“陶映紅那邊已經認罪,她告訴我們說她就是被你的一番話打動,所以放下了炸車的念頭。”
“所以我就更加好奇。”
“你到底給她看了什麼,能夠令已經遊走在死神邊緣的嫌疑人關鍵時候放棄?”
陸澤認真道:“張警官,這個問題涉及到我個人的隱私。”
“請問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張成微微點頭:“當然可以。”
“但是我覺得你”
“那就好,我選擇不回答。”
張成看著麵前年輕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知道自己很難從他的嘴裡得到真正想要的消息。
這次的爆炸桉儘管有著數不清的疑點,但並未造成什麼傷亡。
張成從杜局那邊得到的情況是儘早結桉,爭取不要讓這件事的影響鬨得太大。
隻是這次破桉有些虎頭蛇尾,警方感覺什麼都不用做就破了這個桉子。
這樣一起可能會在嘉林市引發巨大轟動的桉件,就這麼奇葩的在這位年輕人手裡搞定。
陸澤跟李詩情出來的時候發現張成正獨自坐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抽煙。
中年男人朝著陸澤揮了揮手。
“聊聊?”
“可以。”
李詩情於是就乖乖的坐在了旁邊台階上。
她就靜靜的看著陸澤坐在了張成身邊,兩隻手扶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少抽點煙。”
“吸煙有害健康。”
張成夾著香煙一陣陣的吞雲吐霧,聽到陸澤話以後,隻見這位刑警隊長笑著搖了搖頭。
“沒辦法啊。”
“我們刑警隊的擔子太重、壓力太大。”
“這邊不允許喝酒,要是再不讓抽煙的話,那真乾不下去了幼。”
陸澤頷首,表示理解。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他也有點想來上一根。
他朝老張做了個伸手的動作。
張成於是就把兜裡的煙跟火遞到了陸澤手上。
“年輕人。”
“才應該少抽點煙。”
老張抽的是紅塔山,七塊錢的那種。
陸澤叼在嘴裡一根,手擋風給自己點上。
“一個中年婦女,你說她為什麼要炸車尋死呢?”
陸澤自顧自的抽著煙,吞雲吐霧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甚至都不用側寫天賦。
陸澤都知道老張這是故意在給自己挖坑。
張成笑了笑,繼續說道:“一個焦島市一中優秀的化學老師,跑到嘉林做個累死累活、工資還不高的工廠工人,而且這夫妻倆人還是一塊來的嘉林。”
“是因為王萌萌吧。”
“我剛剛才看了他們女兒當年的卷宗,好像就是在45路公交車出的事。”
老張快速抽完這根煙,將煙頭懟在地上熄滅。
突然間,張成話鋒一轉。
“王興德很快就會出來。”
“他出來以後應該不會做什麼彆的事情吧?”
陸澤神情正常。
“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