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陸澤反客為主,朝著張成詢問了許多奇怪的問題。
“張警官,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張警官,如果我想在合法的範圍內迅速找到一個人,有什麼辦法嗎?”
“張警官,萬一我不小心乾掉了兩個犯罪分子,到時候會判我防衛過當、正當防衛還是見義勇為?”
“張警官,你們藥檢部門幾點下班?”
在旁邊負責問詢記錄的警員這時候有些傻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陸澤這種奇葩無比的情況,甚至都把張成這個刑警隊長給整的有些懵逼。
問詢室的氣氛變得極其古怪,兩邊的身份似乎調轉了一樣。
張成正摸搓著下巴,猜測著陸澤腦子出問題的概率是多少。
但緊接著陸澤的一番話,讓張成真正意識到這個男生的腦子沒有一點兒問題。
“你們現在是不是都以為這是由於外賣員搶道引起的爆炸?”
張成看著麵前陸澤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開始覺得這個男生真的有些不一般。
這次的桉件在市裡引起了巨大反響,電視媒體新聞上麵鋪天蓋地全是關於這次事故的新聞,但是對於事故發生的具體原因,警方暫時沒有向外部透露哪怕一個字。
而陸澤剛剛說這番話時候的語氣明顯是篤定無比。
“這樣吧。”
“我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可以麼?”
麵對張成的提議,陸澤微笑點頭表示讚同。
“當然可以。”
“你怎麼知道是因為外賣員引起的爆炸?”
“因為公交車司機處理我跟李詩情的事情,在中途耽誤了一點兒時間,他在過綠燈的時候起步很快,沒有注意到另一側搶道的外賣員。”
“張警官,你的手機號?”
“132232”
“你怎麼知道我姓張?”
“我就知道你叫張成,你還是那個沒頭腦額不對,江楓警官的師傅,你的右手在帶著他第一次出外勤的時候留下了暗傷,平時很難使上力氣。”
“張警官,我要在嘉林市迅速找到一個人,有什麼辦法?”
“尋找這個人的家庭關係跟社會關係。”
兩個人在問詢室裡你來我往,開啟了不露硝煙的交鋒。
對於陸澤而言,現在這種情況顯然對他很有利,因為他能夠從老張嘴裡得到諸多對於自己有利的信息,這樣的話,沒準用不完十次機會就能拯救45路公交車。
所以他的心情很好,可對麵這位刑警隊長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張成很難想象陸澤竟然會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甚至連他的手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種隱秘無比的事情,隻有他們警局裡的一些老警員才知道。
而更令他難以理解的是陸澤對於爆炸桉的了解程度更甚。
張成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小子就是這次爆炸桉的組織者,但陸澤的種種表現看上去又完全的跟爆炸桉件毫不沾邊。
這種割裂般的矛盾感在這位年輕人的身上體現的十分明顯。
“陸澤。”
“謝謝你的配合。”
“但是你暫時還得待在這邊。”
說完以後張成就起身準備離開。
“張警官,等等。”
“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麻煩問一下,現在幾點鐘?”
“北京時間,十八點零五分。”
“好的,謝謝。”
陸澤在老張二人走後,倚靠在了略顯僵硬的問詢室椅子上。
他自顧自的罵了一句,然後開始閉上眼睛思考起來。
在監控室的杜局長這時候摘下了耳機,她下午的時候從頭到尾觀察了兩個問詢室的情況,陸澤跟李詩情兩個人的種種表現都很不正常,甚至可以用離譜來形容。
張成跟江楓兩個人推門進來。
“你記住,以後在問詢的時候氣性彆那麼大。”
“我們可以把所有人都假設為犯罪嫌疑人,但不能真的把人當成嫌疑人,跟你說過多少次,改改你那急躁的性子,你就是不聽。”
老張進來後朝杜局打了聲招呼,小江則是跟在師傅後麵乖巧的不行。
杜局長指了指自己麵前這兩個屏幕:“老張,這兩個人你怎麼看?”
監控畫麵裡的自然就是陸澤跟李詩情。
隻見江楓這時候率先開口道:“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有問題,跟這次的爆炸桉肯定逃不了關係,一個女生張口閉口鬼打牆夢中夢,那個男生更離譜,他”
聽完徒弟的分析,老張則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恰恰相反。”
“如果這兩個人跟爆炸沒有關係,那麼他們就沒有必要撒謊;反之如果他們跟爆炸有關係,怎麼會乖乖的待在一起等著我們去找呢?”
“最主要的還是這兩個人完全就不認識,他們在個人資料上沒有任何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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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這種特殊的情況顯然很難具體的分析出來。
杜局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準備藥檢。”
“還有,老張你剛剛走了以後,這個小子好像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麼話,你不是懂唇語嗎?”
“你過來看看。”
張成擦了擦眼睛,開始反複觀看起來陸澤剛剛說的那句話。
“tt他”
“媽”
“td他媽的。”
“還還有”
“六”
“六個六個小時。”
張成呢喃道:“他媽的,還有六個小時。”
腦海裡靈光乍現,張成想起陸澤向自己詢問時間的那一幕。
“六點鐘六個小時十二點!”
“難道是在十二點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陸澤沒有想到還是沒有逃過藥檢的命運。
而且在做完藥檢以後,審問他的人換成了江楓,這下他完全不用同情隔壁的李詩情了。
“陸澤,希望你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夜幕降臨後的問詢室換了種方式,開始對陸澤跟李詩情實行囚徒困境心理的問詢方式,開始了一場攻堅戰,想要徹底擊破兩個人的心理防線。
李詩情那邊麵對著老張,她還是一樣的說辭。
而令江楓沒有想到的是,囚徒困境心理對於麵前這個年輕人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因為,這個小子根本就沒把自己當作囚徒。
“陸澤,十二點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在審訊室說的還有六個小時是想說明什麼?”
“在明天,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陸澤把頭靠在椅背上,看向天花板,他心裡的那個時鐘正在滴滴答答的轉動著。
“我的意思是”
“明天將會是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