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語聽得出來,她現在能夠研究蘑菇了,就代表她對當初的那件事情,還有她爺爺的事情,其實已經釋然了。
“說起來,還多虧了你。”
梅琳看著她,“林聽語,如果不是你的話……就算爺爺去世了,我可能對這個專業,都不會有多大的興趣。”
“我爸爸媽媽一個是護林員,一個是園藝師,我一直很嫌棄他們的工作,覺得他們忙一輩子,也賺不到什麼錢。”
“所以我大學一直想著要學能賺錢的工作,我以為我將來會進外企工作,享受外企的高工資好福利,改變我和我們一家人的生活。”
“但現在,我才知道,其實賺更多的錢,也無法讓我多開心。我可能還是繼承了我們一家人的血統,還是更愛動植物多一些。”
“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充實,很開心。我很享受自己的生活。”
“所以,林聽語……”
梅琳認真地看著她:
“謝謝你,還有,我欠你一句道歉!”
當初年少,她態度不好,梅琳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年少的自己實在是……
林聽語笑了一下,“我沒怪過你。”
“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謝謝。”
大概是把一直在心裡覺得欠的感激與道歉說了,梅琳整個人也輕鬆了很多。
“對了,你跟江柔,還有見過麵嗎?”
送林聽語離開的時候,江柔突然問。
林聽語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她跟江柔本來就不太熟吧?她隻記得,江柔是她們當時的班長。
梅琳看著她,笑了一下。
“你果然還跟從前一樣,有點遲鈍,但……這樣的遲鈍,有時候也不是壞事。”
“遲鈍?”
林聽語有些恍惚。
好像幾天之前,某人才說她遲鈍來著。
她有那麼遲鈍嗎?
她總以為,這輩子,她已經足夠敏銳了。
梅琳看著她,笑得更開心了。
“我聽說,你現在和顧時野在一起?”
“嗯。”
這是事實,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
而且,某人那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的態度……
若是知道他們從前共同的同學知道他們的事,估計會很開心。
林聽語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梅琳看得她的樣子,有些羨慕。
“你知道嗎?當初顧時野轉到我們學校的時候,班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他……”
“他不僅長得好,成績也很逆天,簡直是學神一般的存在。大概除了你以外,所有的女生都對他有過好感吧。不過,當時就你看他的眼神那麼乾淨,沒有女生對愛慕之人的崇拜……但,顧時野,也隻對你一個人特殊。”
大概是見到了高中同學,林聽語的記憶,也忍不住被帶回了那個高中時代。
那時候的她,剛重生回來,一心隻想著改變自己和媽媽悲慘的結局,根本無暇去思考什麼愛不愛情,喜不喜歡的。
因為知道顧時野會是未來的首富,她根本連朋友都不敢和顧時野做。
隻是,確實如梅琳所說,顧時野,好像就對她一個人特殊?
難道,這輩子的顧時野,早早就喜歡她了?
林聽語突然冒出這個疑問,想著回去後一定要問問顧時野。
梅琳沒注意到她的恍惚,道:
“當時,有不少女生,都嫉妒你。”
“大家或多或少都看得出來……顧時野,對你是特彆的。”
“所以,有些時候,有些過分喜歡顧時野的,難免會對你有幾分潛在的敵意,可能會故意跟你唱反調。”
梅琳說到一半,盯著林聽語。
卻見林聽語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回憶,完全沒有把她的暗示放在心上。
梅琳愣了一下,釋然地笑了。
“總之,希望你和顧時野一直和高中的時候一樣,對彼此都是最特殊的存在,白頭偕老!”
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祝福,林聽語愣了一下,但隨即點頭:
“謝謝你。”
林聽語正想離開,卻看到一個男生一臉著急地趕過來:
“師姐!怎麼辦,實驗用的毒蘑菇不見了!!”
梅琳表情一變,那裡麵,可幾乎全都是劇毒的蘑菇,而且,還都跟普通蘑菇長得很像……
“怎麼回事?怎麼會不見的?”
那男生冒著冷汗。
“我把它們從山裡采集回來,之後坐了一趟車,下車的時候,應該是忘了拿了,丟在車上,可我想回去趕回去找的時候,發現那車裡根本就沒有那些蘑菇……”
林聽語聞言,臉色也是一變。
前世她也經常在新聞上看到類似的新聞,沒想到,這回過來采訪梅琳的導師,會遇到這種事。
梅琳她可是專門研究毒蘑菇的,平時上山什麼的隻是順便而已,現在丟了這麼多毒蘑菇,要是被誰撿去吃了……
那可是大事!
梅琳臉色果然也變了,沒時間去責任師弟的疏忽,他們這個實驗室的人都忙了起來,很快,新聞上就出現了尋找這些丟失的蘑菇的新聞,還特地強調了裡麵全是毒蘑菇。
其實,裡麵未必全是毒蘑菇,畢竟他們研究的可不止這一種。
但為了不讓撿到的人拿去食用,鬨出什麼事來,他們隻能說,這些全是毒蘑菇。
“抱歉,聽語,我不能送你了。”
“沒事,你忙。”
林聽語自行離開,正好接到沈知念的電話,說讓她去看看她舅媽,她舅媽病重,要死了。
沈知念這會兒也在s市,畢竟是她嫂子要去世了,沈知念覺得自己得來見她最後一麵。
沈家依舊住在s市他們那個小鎮上,畢竟嫁入豪門的沈意涵一家根本不願意他們一家到帝都去,給他們丟臉。
好在沈意涵對娘家人也足夠大方,這兩年來,沈家人住著大彆墅,開著豪車,錢也沒有缺過,陳春華還時不時向村裡人炫耀,日子過得彆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陳春華畢竟是得過急性白血病的人,哪怕已經做了手術,身體狀態依舊不是很好。
回到鄉下後,她雖然請了村裡的老阿姨幫忙做家務做飯,但身體還是越來越糟糕。
兩年多過去,現在陳春華已經油儘燈枯,隻剩最後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