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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遊移的蘭斯卻是問兆芾:
“艦隊司令,怎麼不說話?”
“我說什麼?”兆芾反問。
“不表揚我呀?”蘭斯笑道。
“你還需要表揚?”兆芾覺得蘭斯越來越皮了。
“嘿嘿!”蘭斯樂著,對即將展開的戰鬥,充滿必勝的信心。
回到戰艦指揮艙,各就各位。蘭斯進入自己的座艙後,開始下達群司令命令。先鋒艦,必勝艦,雷霆艦,隨即收回出港執行警戒,預警,戰鬥巡邏任務的艦載機。無人駕駛智能戰艦,是不派出艦載機。在先遣戰鬥群,三艘無人駕駛智能戰艦,更像是運輸艦,滿載物資,可以為其歸屬艦提供各項補充。但它又不是運輸艦,而是有極強輸出的戰艦,是有強大的自衛和攻擊能力的。光是六艘戰艦一摸一樣的塗裝,一摸一樣的外形,就足以震懾嵐緹人。讓嵐緹人腦袋發脹,思維迷茫。
先遣戰鬥群的加速,主要是對三艘載人戰艦裡的艦員的考驗。艦員的身體素質,決定了戰艦分段加速能多快,多猛。二級修行者的體魄是強大的。艦員個個都是二級修行者,且個個訓練有素,軍事素養,技能都是艦隊裡頂尖的。
戰艦正在加速,前方遙遠的虛空中忽然發生爆炸。蘭斯不需要任何報告,肉眼就看見了,數個強烈的閃光,跟著是一連串的爆炸。應該是嵐緹人發射的飛彈發生意外,提前引爆了。這是目睹爆炸閃光的艦員,都想到的。蘭斯也是這麼想的。
百眼巨人係統全開的戰艦指揮艙,猶如暴露在虛空中一樣。人在指揮艙內,能看到戰艦所在的外部環境。虛空中的繁星似乎都在這些爆炸的光亮裡,暗淡下去。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樣的。自然的星光亮度是相對穩定的。這一瞬間的改變,是受意外強光刺激後,人眼瞳孔發生了收縮,以限製光線的攝入,好保護視覺係統的安全,也就是自身的安全,對稍暗的星就看不見了,覺得星光暗淡了。而且,當視線聚焦在爆炸閃光上後,周邊視野也會自然模糊。即使是在屏幕上看世界,人體也會發生自然的反應。這就是科技的力量。當人類創造出科技,獲得了超出自己身體的力量後,科技也重塑著人類的感知,不知不覺間,成為人類與原初自然的交流介質,變得至關重要,不可缺失,成為人類意識的外部鏈接體,成為人體的拓展,仿佛人體的一部分,作用巨大,失去了頂多隻會心疼,卻不會肉疼的,近乎完美的延展體。
精確的觀測分析報告,很快就從戰艦指揮部,戰鬥群參謀部,科技部,彙總到蘭斯的座艙。兆芾的艦隊司令座艙也同步分享到報告。果然,是嵐緹人自己的飛彈達到極限射程後,自動引爆了。分析認為,是部分嵐緹人發射飛彈過於匆忙,忽視了飛彈的爆炸設定確認,導致了此種達到最大有效射程後,自動引爆的情況發生。約有十分之一的飛彈,在此次意外中被毀。剩餘的數十萬飛彈,小部分偏航,大部分仍按預定航道飛行。
先遣戰鬥群沒有受此次飛彈自毀事件的影響。繼續分段加速。與嵐緹人低級的文明形態相比,嵐緹人低級的軍事錯誤,簡直不值一提。
六艦編隊很快就加速到300公裡每秒的預定航速,跟著就保持該航速,進入戰艦攻擊航道,定速巡航。隨著第5行星守軍的異動,先遣戰鬥群做出了應變。新的作戰命令一下達,各艦載機隊都行動起來。
尤其是編入外側攻擊集群的艦載機隊,有了機動殲敵的機會。這可是艦載機飛行機師最愛的動作啊。沿著攻擊航道高速飛行,不停的發射飛彈攻敵,偶爾隻是小範圍的機動規避威脅,哪有追殺敵艦機帶勁,過癮。
奧斯卡興奮的很啦,他所在機隊,編入了外側攻擊集群。對於錯失首戰出擊的資格,他真的是很不服氣的。曾當麵求艦隊司令特許自己參戰,戰友都知道。可惜未能如願。但他記住了艦隊司令的話,每天堅持訓練,爭取早日重返戰場。今天,可不就上戰場了嘛!
編入內側攻擊集群的艦載機隊,則有攻擊航道,歸艦航道的限製。在有戰艦伴隨的情況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空戰中,戰機的航速極快,大範圍的機動飛行是最合理的戰術。即使外側攻擊集群的艦載機隊,能機動追殺敵艦機,也不可能衝進敵軍艦陣之中,那將到處受敵,很難脫出戰場。超遠程攻擊,不接觸作戰,先敵發現,先敵摧毀,精粹就是與敵保持間距。艦載機裝載的每一顆飛彈,都是終極的殺手,鎖定攻擊目標後,會一直攻擊目標,直到炸到目標。除非被攔截掉了。嵐緹人的飛彈是有這種能力的。這也是無人戰機有戰損的原因。也是艦載機隊飛行機師,覺得刺激的原因。搞不好,真被小小的嵐緹人乾掉也說不定。那可就成艦隊的笑柄了。
與艦載機隊艦員的亢奮相比,艦載武器係統的艦員,就感到乏味了。首先,不讓打湮滅彈,就很沒勁啊。應該每戰必射才是啊!不多打,打個一,兩發總可以吧?不是很理解啊。有種說法是,敵艦沒個好幾萬,湮滅彈不會出。不讓艦載武器攻擊,讓艦載武器控製中心的艦員憋氣的很。防禦上,戰艦動態警戒空域裡有艦衛機,輕型戰機,警戒,預警,戰鬥巡邏,能遠程消滅來襲的威脅,幾乎輪不到戰艦進行近程防禦。按艦隊條例,以戰艦為原點,劃定的警戒空域內的防禦,均為近程防禦。戰艦的警戒空域是動態的。其一,虛空中的戰艦是一直在飛行,以其為原點的警戒空域自然也是動的。其二,戰艦的警戒空域半徑,也是變動的,會因戰艦的航速,任務類型,而不同,還可應戰況的變化,進行實時調整。不同戰位上的艦員,心情是不一樣的。
一切戰術的核心,都是消滅敵人。一切戰術的精髓,都是隨機應變。
群司令蘭斯的戰役指揮,動作十分快。這源自他對戰鬥群,對戰場的了解。戰艦,艦載機船,艦載武器係統,以及戰鬥力的核心,艦員,他都熟悉。他知道自己帶領的是一群什麼人,掌握的武器有多麼強大。對戰場情報,敵軍態勢,也是極儘洞察。他把艦員派出去作戰,是一定要收獲勝利的。作戰命令一旦下達,艦載機船一旦離艦,就是一場惡戰。隻有消滅敵人,才能保存自己。這和隻有保存自己,才能消滅敵人是一回事。但更強調消滅敵人,更為積極,強硬。
艦載機隊出擊前,他下令打掉來襲的嵐緹人飛彈群。這些已經掙脫了碧湖星引力場的飛彈,其飛行速度也足以掙脫嵐緹域太陽的引力場,是可以一直飛,飛離嵐緹域,飛入茫茫虛空的,對遠征艦隊,已然無害。但在戰場上,卻不能放過它們。打爆這數十萬嵐緹人發射的飛彈,就是捶在每個嵐緹守軍心口的一記重拳。在肉體上徹底消滅敵人之前,有必要進一步削弱其戰鬥意誌,令其失魂落魄,無力抵抗,甚至隻求速死,以免忍受恐怖的煎熬。
必勝艦領取了此次作戰任務。執行戰鬥巡邏任務的輕型戰機中隊,得到了這次打飛彈的任務。
興奮的飛行機師們,在中隊長的帶領下,一舉飛出了警戒空域,向著從遙遠空域飛過的嵐緹人發射的數十萬飛彈組成的彈幕,連續發射了數百顆質子飛彈。一切都是在超視距的狀態下,在機載作戰平台,變形護甲的透明麵甲上的顯示屏上完成的。但飛行機師們都知道,自己的射擊動作是正確的,必然會摧毀那慣性飛行中的飛彈群。飛行機師們心滿意足的駕機返回了戰艦的警戒空域。
質子飛彈飛的很快,比發射它的戰機飛的更快是肯定的,並且是越飛越快。這些被設定了引爆射程的質子飛彈,從側麵飛入了密集的嵐緹人飛彈群,卻靈巧的沒有與任何嵐緹人的飛彈發生碰撞。而質子飛彈細條的體積,即使嵐緹人的飛彈開著近炸模式,也引動不了。隻是一眨眼的空,數百顆質子飛彈就與巨量的慣性飛行的嵐緹人飛彈交織在了一起,跟著就炸了!
連串的爆炸立刻摧毀了爆炸空域內的飛彈,電磁波橫掃,殘骸飛濺,引起了連鎖反應,附近沒被直接摧毀的嵐緹人飛彈,也在爆炸中殉爆了,位於稍後的飛彈則是紮進了爆區內,立刻爆炸,連續的爆炸,點亮一方虛空,猶如誕生了一顆小太陽。
遠遠看到這壯觀場景的人們,感到震撼,心潮起伏,難以平靜。為什麼會有戰爭?難道這不是部分的答案嗎?如果再摻點血肉進去,一定會有人舉杯,歡慶勝利了。當衣食無憂時,有人會製造衣食有憂。當生活平淡時,有人會製造生死遊戲。孩子們以手足相抵,大人們以戰艦廝殺。當衝突發生,誰也來不及思考,為了自己的生存,隻能以命相搏。戰爭,把這一切演化到極致。勝者得永生。敗者臭萬年。不想臭,就隻能一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