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民居內。
“所以我們要從天而降,配合聖女將逆賊一舉成擒,這樣才能樹立起她老人家的光輝形象啊!”隻聽陸雲眉飛色舞的說道。
“什麼?!”崔盈之夫婦的聲音,險些將房頂掀翻。
“彆瞎說。”蘇盈袖白了陸雲一眼,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她焉能看不出,自從來到太平城之後,陸雲便刻意處處以她為主,一心維護她的權威。真是得夫如此,女亦何求?
“就是……”崔夫人忙點頭附和,卻聽蘇盈袖又緊接著說道。
“人家哪有那麼老?”
“呃……”夫妻倆登時石化,感情聖女說陸雲瞎說,是指的‘老人家’三個字。那就是說,從天而降不是瞎說了?
“那你來負責想辦法吧。”天女也從旁對陸雲下達指令,顯然她也覺著這個方案還挺不錯。
“嘿嘿,過癮過癮,這個可以頂一下酒癮。”皇甫照也興奮的直拍手:“彆的事兒都好說,這麼好玩的事兒不帶我一個,我可不答應。”
‘瘋了瘋了,都瘋了……’崔盈之夫婦失神的對視一眼,感覺有些崩潰。
“那就這麼定了。”兩人愣神間,蘇盈袖等人已經迅速商定了行動方略,做最後的布置開了。
“今夜對方肯定嚴加防範,我們反其道而行之,今晚養精蓄銳,明早四更出發,拂曉就位,我跟老前輩去降龍大獄救右護法,陸公子和天女去湖心小島探查情況,不管收獲如何,都在在卯時撤回到這裡集合,然後咱們合兵一處,直搗三清殿!”
蘇盈袖說著一拍桌子,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好!”陸雲三人齊聲應道。
“什麼,還要分兵?”見這四人孟浪若斯,也太不拿太一左護法那幫人當回事兒了。崔盈之終於忍不住出聲質疑道:“我們攏共就這六個人,還要分兵?被各個擊破怎麼辦?”
說著他朝聖女深深抱拳道:“對方有兩位大宗師,十餘位地階宗師,還有數不清的太一軍、高麗軍,聖女請三思而後行啊!”
“我們這不已經認真探查過,才製定了計劃嗎?”蘇盈袖卻笑著崔盈之道:“若非我拉著,他們還沒進城就準備擒賊先擒王了。”
“啊……”崔盈之夫婦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兩位巔峰地階宗師,在這太平城中一個月來戰戰兢兢,擔心被發現抓住還來不及,從來就沒有生出過,要主動出擊的念頭。
怎麼這四位一來,就渾不把太平城的強敵當回事兒了?莫非瘋病會傳染不成?
“恕我直言,諸位哪來的自信?”刹那間,崔盈之忘記尊卑禮節,失聲質問四人道:“就算這位前輩是天階大宗師,僅憑他一個也不夠看啊!”
“誰說就我一個大宗師?”皇甫照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指著陸雲、蘇盈袖和天女道:“他們都是!”
“什麼?!”崔盈之夫婦再度石化,崔盈之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開玩笑的吧?”
崔夫人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猛然抬頭看向聖女道:“聖女將那件事辦成了?”
看到天女麵色不善,蘇盈袖忙朝崔夫人擠擠眼,讓她千萬彆說下去。
“總之,你們隻要知道,麵前有四位大宗師就足夠了。”陸雲也尷尬的接過話頭,沉聲對崔盈之夫婦道:“請尊夫婦分頭接應,我們四人行事便可!”
“是……”崔盈之夫婦強壓住心頭的震驚,木然應聲聽命。
。
會後,陸雲帶著皇甫照和崔盈之出去,為明日的行動做準備,宵禁前才返回了據點。
一夜無話,到了四更天,陸雲四人便分頭出發。
看著他們踏著月色、絕塵而去,崔盈之夫婦暗歎一聲,真是後生可畏。便忙收起感懷,也分頭摸向那湖心小築和降龍大獄,準備接應兩邊人馬撤退。
話分兩頭,先說陸雲和天女輕鬆繞過三清觀的守衛,潛入到那個水汽氤氳的小湖邊。
“樸正英還在島上。”天女的靈覺比陸雲還敏銳三分,她站在湖邊向湖心島感應片刻,便輕聲說道。
“時間有的是,還是等一下吧。”陸雲聞言收束功力,徹底隱藏住自己的氣機。“孫元朗還不知在不在裡頭,咱們沒必要打草驚蛇。”
天女點點頭,便躍上一棵低矮的柳樹,閉目盤膝調息起來。
地上潮濕,又找不到其它可以打坐的地方,陸雲隻好蹲在樹下,有些無聊的伸手撩了把湖水,竟十分溫熱。顯然,這處小湖與降龍大獄地脈相通,湖水終年被地熱加溫,已經成了溫泉湖。
“想不到,太平城還有這種好地方。”陸雲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回頭一定要冬天來一次,好好泡泡湯。”
說完,他覺著這話有些孟浪,偷眼眼向天女,希望她全神打坐,不要理睬自己。
卻看到她睜著那雙燦若星辰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瞬的看著湖心小島。
“你說孫元朗現在是死是活?”隻聽天女幽幽問道,這還是那件事之後,她頭一次跟陸雲主動說話呢。
“我感覺他還活著。”陸雲輕聲答道:“不過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嗯。”天女點點頭,輕歎一聲道:“倘若他真的不在人世了,那我和蘇盈袖的身世,豈不永遠都無法弄清了?”
“呃……你可以去問張玄一啊。”陸雲有些奇怪道:“之前就想問你,你為何寧肯遠赴太平城,也不回太室山尋找答案?”
“師父不會告訴我的,他要說的話,也不會瞞到今天了。”天女悵然的下了柳樹,抱著膝蓋蜷坐在陸雲身邊道:“其實我在歸隱峰上,一年和師父最多說過十句話。”
“啊?那他怎麼教你武功?”陸雲不由一愣,他無法想象天女是在怎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起先是玄武師叔負責教我,後來就全靠我個人領悟了。”天女雙目中的孤獨清晰可見道:“我原來還想著借請教師父的機會,和他說幾句話,可師父每次都是冷漠的看著我,直到看得我徹底氣餒,自己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