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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注定是6坊的熱鬨日子,6坊碼頭上人山人海,敬信坊的大街上也是人滿為患。』筆趣閣c因為今天除了是閥中放錢糧的日子,還是6儉的頭七……
這些天,在長老會不遺餘力的造勢之下,族人們對那6儉死因的關注,簡直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那些人按照設計好的台詞,在族人中一遍遍的重複講來,彆說效果還真不錯,好些個族人都開始相信,6儉的罪名是閥主強加給他的,他不過是鬥爭犧牲品這一說法了。
就算有人表示異議,說6儉先是買凶殺人,然後親自刺殺同族,而且他還縱容兒子不法,怎麼都不能算是好人。那些人也會說,6儉是不知情的,是被逼的。他做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不過是個可憐的父親,為兒子報仇之類……總有許許多多的說辭為6儉辯解。實在沒法洗白的地方,便用一句‘死者為大’,又可以完美的搪塞過去。
越來越多的族人,開始對6儉報以同情了。加之那些人又不斷的把6儉做過的好事拿出來講,弄得很多人對6儉好感倍增,遠遠過了他活著的時候。
結果這幾日,每天到敬信坊前來吊唁的族人都是絡繹不絕。幾天下來,6儉的故宅門前已經被挽幛招魂幡、素紙素花之類的東西堆得看不見大門。花圈一直從他的大門口,擺滿了整條敬信坊大街。
也不知那些人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把好些紙人紙馬之類的冥器,都堆在6信的家門口。把個6向氣的七竅生煙,這不是咒自己死嗎?見老爺子火,護衛們便趕緊把那些冥器搬走,誰知第二天,那些冥器卻又出現在他家門口。
護衛們本來以為是有人故意這樣乾,來惡心自家老爺老太爺。他們便半夜守在門口,想抓對方個現行,誰知那些紙人紙馬,竟像活了一樣,根本沒有人動手,便自行移動到他們家門口。而且四周還有鬼火閃動,甚至還能聽到鬼叫聲:‘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護衛們嚇得魂不附體,全都在門房裡縮成了一團。他們雖然被訓練的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他們不怕鬼啊!
結果族中很快便傳言四起,說這是6儉的鬼魂死不瞑目,在陰間做法驅動那些冥器呢。還說頭七這天是回魂夜,6儉會回來向6信一家索命之類,總之越傳越邪乎,結果就是那些原本不想在頭七這天來拜祭的,也不得不過來燒個香、磕個頭,求6儉的鬼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千萬彆遷怒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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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左右,街口方向傳來一聲興奮的喊叫道:“大長老到了!”正竊竊私語的族人們,聞聲便齊刷刷的望向街口,果然看到幾輛掛著長老會標誌的馬車,緩緩駛到了敬信坊。
馬車在坊門處便停了下來,倒不是車夫不想往裡走,而是前來吊唁的人群已經把大街塞滿了。
幾個年輕些的長老搶先下車,小跑到大長老的車駕前,也不用奴仆,他們便親手將車凳安放好,又殷勤的挑開了車簾。
大長老那張總是板著的臉龐,便出現在眾人眼前。看到麵前烏壓壓的人群,大長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一邊向眾人抬手示意,一邊對身旁的幾個親信道:“這就是人心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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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幾個親信一邊點頭,一邊小聲對他道:“後頭還有好戲呢,大長老瞧好就成。”
“嗯。”大長老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便在親信的攙扶下,緩緩向人群走去。待走到人群麵前,大長老和一眾長老的臉上,已經滿滿都是悲痛,悲痛中還夾雜著絲絲的激憤,渾然看不出半分得意之情了。
“大長老,大長老……”大長老所到之處,族人們紛紛閃到一邊,一麵行禮一麵讓開一條去路。
6問麵色嚴肅的向眾人點點頭,便在一眾長老的簇擁下,來到了設在6儉故居大門口的祭台前。但之後,6問卻一言不,隻是肅容立在那裡而已。
“大長老在等什麼人?”看6問的樣子像是在等人,族人們小聲議論起來。
“還能等誰?族中還有什麼人,夠資格讓大長老等候?”有事先安排好的家夥,便啟一眾族人道。
“那就隻有閥主了。”眾人恍然大悟道:“說起來,閥主和八大執事一個都沒來呢。”
“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一個都不來呢!”族人們不由義憤填膺起來,大長老和一眾長老都來了,6尚和眾執事有什麼借口不露麵?
6向滿意的看著一眾族人的反應,待人聲越來越大,眾人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時,他才裝模作樣歎了口氣,對擔任司儀的一位長老點了點頭。那長老便拉長聲音,宣布儀式開始,場中登時哀樂齊鳴,族人們在大長老的帶領下,垂向6儉表示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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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信坊的哀樂聲,隱約能傳到碼頭上。但碼頭上的族人,已經顧不上去聽那哀樂了,因為賬務院的船終於出現了。
“來了,來了!”看到懸掛著本閥旗號的幾條大船緩緩靠岸,眾族人便不由自主的往前擠開了。
待那幾艘大船停快要被擠下水的碼頭人員,趕緊接過船上丟下的纜繩,將其牢牢拴在碼頭的石樁上。
族人們眼巴巴的看著看些大船,便見幾位賬務院的管事,簇擁著新任度支執事6信,出現在甲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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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離得近的族人,已經能看到6信那鐵青的臉色,心中登時不由一緊。
“諸位,”6信向眾人一抱拳,沉聲道:“在下6信,奉閥主之命署理賬務院事務,至今已有半月了。”
“知道……”一眾族人卻不買賬道:“不用自我介紹了,趕緊糧吧!”
“就是,當初6儉在的時候,可從沒這樣耽誤過!”一眾族人等得心焦,早就失去了對上位者應有的敬畏。“怎麼隻看到糧船,運錢的車呢?”
“抱歉諸位,本月隻能糧,不能錢。”6信深吸口氣,道出了這石破天驚的一句。
“什麼?!”碼頭的一種族人聞言一愣,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6信大聲嚷嚷道:“你再說一遍!”
“本月隻能糧,不能錢。”6信便清清嗓子,將聲調提高了一截道。
“胡說八道!”族人們這下徹底沒了僥幸,轟的一聲,登時就炸了鍋。他們一個目眥欲裂,朝著6信便詈罵起來,轉眼之間,已經問候了他的十八代女性親屬。渾然不顧往上幾倍,大家都是一個祖宗的事實。
他們實在是太氣憤了,全家一個月的開銷用度,那麼多的人情世事,都指著這點錢呢!
“6信,你才剛上任,就敢斷大家的生路?信不信大家這就送你去見閻王?!”族人們怒罵聲中,紛紛擼起袖子上前,賬務院的護衛拚了命的阻攔,才沒讓他們跳到船上。
甲板上,幾位管事都麵露懼色,恨不得立即開船就跑。6信卻依舊不動如山,隻見他運起天地正法,浩然正氣噴薄而出,聲如炸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道:“諸位,請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