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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高廣寧架在鍋子上,隻要他成了眾矢之的,夏侯霸就沒法一手遮天了。『筆 Ω趣 閣”初始帝輕聲吩咐道:“至於證據麼,隻要想找就總能找到的,找不到也可以……捏造。”
“老臣明白了。”左延慶點點頭,其實他早料到初始帝會是這般想法,但老太監人老成精、慣會藏拙,他是故意先出個蠢主意,誘導著初始帝把這話說出來罷了。
“去吧。”初始帝看著左延慶走遠,悠悠歎了口氣道:“逍遙的日子沒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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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6雲還是每日下午到迎風閣陪初始帝下棋,依然是輸多平少,偶爾還會贏上皇帝一盤。但初始帝贏的次數居多,也不會因為偶爾馬失前蹄而上火,反而會讓他愈加沉迷於和6雲的對弈之中。
6雲的目的也達到了,他已經深刻體會到初始帝下棋最會以棄為取、以屈為伸,全局觀念極重,很不注重於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更多地從全局著眼,統籌安排自己的局麵。這差不多也就是初始帝的行事風格了……
雙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樂,倒是皆大歡喜。
這天傍晚,初始帝贏了棋,6雲便要按慣例告退,卻被皇帝叫住道:“不要著急走,再聊兩句。”
6雲趕忙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寡人這次命你伴駕,原本不是來下棋的。”初始帝微笑看著6雲,話雖如此,若非棋逢對手、廝殺良久,他是斷不會用這種稔熟的語氣,跟一個臣子說話的。
6雲點點頭,聽初始帝說下去道:“你提出的以工代賑那個法子,如今已經推廣下去,效果尚佳,為朝廷解決了很大的麻煩。”說著,他看一眼6雲,沉聲道:“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是金銀財寶,還是讓寡人賜給你官職?”
“小臣小小年紀,沒有用錢的地方。”6雲輕聲答道:“至於官職,小臣確實想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可總覺著應該靠自己的本事去掙得,才對得起聞雞起舞、寒窗苦讀十餘載。”
“幼稚,”見他不領情,初始帝對一旁的杜晦笑道:“這小子心氣還挺高,不稀罕走終南捷徑嘞。”
“年輕人都是這樣……”杜晦陪笑道:“非得等吃了苦頭才知道,自己原來錯過了天賜的良機。”
“小臣素有淩雲之誌,如果連大比都無法脫穎而出,隻能說明我誌大才疏,”6雲卻朗聲道:“就算得賜高位也是屍位素餐,那樣還不如回家種田!”
聽到6雲朝氣蓬勃的一番話,初始帝讚許的點點頭,道:“那寡人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在大比中,能否脫穎而出了!”
6雲卻泄了氣,小聲嘟囔一句:“小臣能不能參加大比還兩說呢……”
“呃……”初始帝和杜晦愣了一下,旋即捧腹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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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初始帝笑的彎了腰,指著6雲道:“原來你小子打的是這般主意啊!”
“小臣聽說,天子無戲言,言出法隨、出口成憲。”6雲趕忙順竿往上爬道:“有陛下替小臣撐腰,想必沒人再敢搶我的名額了吧。”
初始帝哈哈大笑,笑完了,這才正色道:“你要的獎賞,就是參加大比的名額嗎?”
“是。”6雲也正色點頭。
“寡人知道了。”初始帝頷道:“你下去吧,明日不必再來陪寡人下棋了。”
6雲愣了一下,躬身告退。
待6雲出去,杜晦輕聲對初始帝道:“陛下,每次三十二個上品名額,是經過共議商定的,輕易不能變更。”九品官人法是基本國策,皇帝可以繞過官人法,賜給臣子中下級官職,卻不能直接變更官人法的規定。
“嗯……”初始帝不由一陣憋悶,想他堂堂一個皇帝,連要增加一個上品名額都很困難,簡直是憋屈至極。他看一眼杜晦,淡淡道:“那就讓6閥內部解決,難道連這點麵子他們都不給?”
“那倒不至於……”杜晦輕聲說道:“彆說6閥,就是夏侯閥也不會因為這點事觸怒陛下。”
“回京後,你親自走一趟,跟6尚說說這件事。”初始帝沉聲吩咐道。上品名額如何決定,其實是6閥自己的事情,就算皇帝想要走後門,也得給足6閥麵子才行。
“老奴遵命。”杜晦輕聲應下,又問道:“陛下好像始終沒有問6雲,大皇子那番話到底是不是他教的。”
“不用問了。就是他,錯不了。”初始帝卻篤定道。6雲能從下棋中觀察初始帝的性情能力,初始帝又豈會沒有同樣的本事?“這幾日和他對弈,寡人已經很清楚這小子的心機作風了,那番話一定是他說的!”
“那陛下真的決定,讓這個年輕人來輔佐大殿下?”杜晦輕聲問道。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初始帝卻緩緩搖頭道:“先看看他們的表現再說吧。”說著他麵上隱現怒氣道:“老大那個孽障,總以為寡人要害他一樣!他什麼時候能明不白寡人的一番苦心?!”
“這幾日看大殿下的表現,似乎長進了不少。”杜晦道。
“沒看出來。”初始帝卻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沉聲道:“先不管那個孽障了,準備回京和那老東西掰一掰手腕吧!”
“是。”杜晦輕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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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雲本來還在嘀咕,是不是自己的要求,犯了初始帝的忌諱。但翌日一早,便有宮人告訴他,上頭傳下旨意,今日回京。
他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庸人自擾了。不過,初始帝原定是在避暑宮住一個月的,怎麼才十多天,就要打道回府了?
‘肯定是京裡出了什麼事。’6雲心說,算起日子來,保叔那邊差不多也該動了。莫非災民已經鬨事,初始帝才要趕緊回京?
‘算了,不瞎猜了,回去就知道了。’6雲被困在宮裡,外頭的事情音信全無,他就是再聰明,也沒法猜出個究竟來。
差不多一個時辰,宮人們便收拾停當,一如來時那般,所有人在山下等候皇帝一家出來。
但6雲此番的待遇,與來時相比卻已是天差地彆了。下山時,那陳太監親自過來相送,這陣子兩人也算混熟了,6雲有意結好這個皇帝身邊的紅人,陳太監也看重6雲的潛力。一來二去,便成了好哥們兒……
陳太監幫6雲提著行李,一邊往山下走,一邊笑道:“賢弟回去後,可不要忘了我喲。”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陳大哥,”6雲笑道:“這陣子多虧了陳大哥幫忙,回去我請陳大哥吃酒,可一定要賞光。”
“哎,當差不自由。”陳太監苦笑一聲道:“不過你這酒,我是一定要吃的。”說著看看6雲道:“真不用咱家給你安排馬車?”
“多謝陳大哥的好意,不過還有幾個同來的朋友,正好可以見見他們。”6雲婉言謝絕道。
“那好吧,咱家就送你到這。”陳太監將6雲的行李交到他手裡,與他告彆道:“我還得回去當差呢。”說著不無炫耀的搖頭歎氣道:“總管年紀大了,一時也離不開咱家。”
“彆人還羨慕不來呢。”6雲笑著與他拱手道彆,下山走到車隊旁,想要尋找自己來時的那輛馬車。
“6公子,這邊!這邊!”馬太監一看到6雲,就小跑過去,殷勤的接過他的行李,滿臉堆笑道:“我來我來,你這陣子太辛苦了,趕緊上車歇歇吧。”
“我不累。”6雲一臉雲淡風輕,但說不累是假的。倒不是因為下棋,而是每天要麵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卻還得裝出一副恭順討巧的模樣,實在是忍得太辛苦了……
6雲真擔心,要是繼續陪皇甫彧下上一個月的棋,自己會不會人格分裂而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