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 6雲出去迎風閣,便看到一個狼眉鷹目、須皆白的老太監,正立在廊簷下。』Ω筆趣閣隻見他雙目微閉、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一般。
可6雲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那老太監便倏然睜開了眼睛,陰冷的目光如電般射向了6雲。
刹那間,6雲仿佛五臟六腑都被他看穿了一般,似乎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袒露在了他的麵前!
這種感覺,是夏侯霸都不曾給他的。6雲趕忙錯愕的站在那裡,好像嚇傻了一般。
幸好這時,杜晦出來了,對那老太監笑道:“左公公,陛下有請。”
那老太監正是一手建立緝事府、將天下武者分為天地玄黃的左延慶!
聽到杜晦的聲音,左延慶才緩緩收回了目光,一雙眼睛又恢複了人老珠黃的樣子,看不到半分神采。
見左延慶跟著杜晦進去,6雲這才移動腳步,往寢宮外走去。讓殿門口的風一吹,他才現,自己的後背竟然濕了一片。
方才6雲的反應,一半是裝出來的,另一半卻是自內心、油然而生的!他簡直要懷疑,如果再讓左延慶看上一會兒,會不會真的看出自己的身份來!
。
左延慶和杜晦兩個老太監,一前一後往水榭走去。杜晦有意落後左延慶半步,儼然以下屬自居。
“老杜,”左延慶看著前方,緩緩問道:“方才那孩子就是6雲?”
“是。”杜晦點點頭道:“那孩子棋藝十分高,這幾天和陛下下棋,甚至還逼和了一局。”
“是嗎?”左延慶略略吃驚,但他關心的卻是彆處。“陛下天天和他麵對麵,有沒有覺得這孩子有些麵熟?”
“這……”杜晦想一想,搖頭道:“沒聽陛下說起。”說著他輕聲問道:“左大人感覺他麵熟?”
“他出來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位故人……”左延慶說完,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笑笑道:“不過再看一眼又完全不像。老嘍,兩眼昏花,看誰都不真切。”
“左大人說笑了,你老這雙眼,什麼時候都不會看花的。”杜晦微微一笑,對左延慶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若非此人乃高祖皇帝留下的,和當今陛下並非完全合拍,這內侍省的總管恐怕至今也輪不到他來做。
“不服老不行啊,哪怕是大宗師,入不了先天,也逃不過氣血衰竭、日漸枯萎這一關。”左延慶歎息著搖頭。
“左大人看到希望了嗎?”杜晦關切問道。
“我?”左延慶自嘲的笑道:“就連太室山那個老牛鼻子都不得其門,咱家一個殘缺老朽,還敢奢望什麼?”
第(1/3)頁
第(2/3)頁
“哎,”杜晦苦笑道:“莫非這先天之境,真的隻是傳說?”
“管他是不是傳說,”左延慶淡淡道:“咱們還是操心好眼前的事情吧。”
“是。”杜晦點點頭,引著左延慶到了初始帝麵前。
水榭中,棋盤已經收起,初始帝略略疲憊的看著左延慶道:“什麼事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陛下,是關於那件事。”左延慶輕聲說道。
初始帝聞言,神情一沉,看了一眼杜晦。杜晦便將左右的宮人斥退,然後親自守在水榭入口,不許任何人靠近偷聽。
“說吧。”初始帝這才看了一眼左延慶。
“陛下,老臣已經查實,太平道的聖女到了京城。”左延慶壓低聲音道。
“聖女?”初始帝冷哼一聲,不屑道:“太平道七八百年的曆史,從沒聽過有什麼聖女。”
“是孫元朗搞出來的鬼名堂,那聖女出現雖然沒幾年,但在太平道信徒心中的地位很高,”左延慶輕聲道:“據說在太平道高層,她也是可以跟左右護法平起平坐的。”頓一頓道:“所以,聖女進京,一定是受了孫元朗的指派,來為玉璽尋找下家了。”
“和她接觸過沒有?”初始帝沉聲問道。
“暫時沒有接觸上。”左延慶神情嚴峻道:“但據悉,夏侯閥已經搶先和她接觸過了。”
“什麼?!”初始帝登時變了臉色,咬牙道:“出了江南那檔子事,夏侯霸居然還不知收斂,還敢打玉璽的主意!”
“所幸,”左延慶忙安慰初始帝道:“對方似乎在待價而沽,並未急於出手,夏侯霸也是無可奈何。”
“原來如此……”初始帝突然明白,為何三天前,三個皇子向夏侯閥求援,夏侯霸當時卻毫不知情,原來他是忙著去跟太平道談判去了。所以之後才會做賊心虛,擔心自己是借此事試探他,巴巴地跑到避暑宮來探聽虛實。
“不和我們見麵,卻要待價而沽?”初始帝又想到一個問題,皺眉看著左延慶道:“莫非太平道還有彆的買家不成?”
“似乎是這樣……”左延慶又道出一個讓初始帝心塞的消息。“夏侯閥之外,似乎還有幾家也想蹚一蹚這渾水。”
“一群狼子!”初始帝聞言,比聽到夏侯閥跟太平道聯係還要憤怒,咬牙切齒道:“看來寡人的忍讓,被他們視作軟弱!不管什麼魑魅魍魎,都敢打寡人的主意了!”
“……”左延慶遲疑一下,還是緩緩點頭道:“前番陛下偃旗息鼓,沒有追究夏侯閥,確實有些不良的影響。”
“那不是張玄一在壓寡人嗎?!”初始帝騰地站起來,厲聲喝道:“那個老牛鼻子,現在怎麼不阻止那些門閥覬覦神器了?!”
第(2/3)頁
第(3/3)頁
“……”左延慶搖搖頭,看著憤怒的來回踱步的初始帝,沒有說話。
初始帝在湘妃竹席上負手猛走了幾步,突然站定,雙目冰冷的看著左延慶,一字一頓道:“必須要讓他們明白,寡人不是好欺負的了!”
“陛下要拿誰開刀?”左延慶冷聲問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初始帝沉聲道:“夏侯閥!”
“說起夏侯閥,”左延慶想一想,緩緩道:“近日京中流言四起,都在傳說新修的黃河大堤,之所以不到一年就決堤,皆是因為工部為了多賣田,私改了河堤的設計圖,導致河堤根本無法承受洪水的衝擊……”頓一頓,他幽幽道:“災民們情緒很大,有人揚言要包圍尚書省,讓朝廷把高廣寧交出來!”
初始帝一動不動,仔細聽著左延慶的話。
“工部是夏侯閥的重要財路之一,高廣寧自從投靠夏侯閥之後,所有的工程營建、兵器製造,都成了夏侯閥的盤中之餐。”左延慶輕聲說道:“如果能借機拿掉高廣寧,把工部奪回來,非但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還能斷夏侯閥一條財路。”
初始帝微微頷,顯然頗為意動。
“隻是此事還未查實,”左延慶微微皺眉道:“如果不能做成鐵證,恐怕是動不了夏侯閥這條走狗的。”
“你的意思是?”初始帝輕聲問道。
“先暗中調查,待掌握確鑿證據,再利用災民的呼聲,一舉拿下高廣寧!”左延慶輕聲說道。
“那樣黃花菜都涼了!”初始帝卻斷然搖頭道:“夏侯霸那個老東西最是警覺,你這邊一查高廣寧,他就馬上會做出應對!”
“陛下言之有理,”左延慶忙問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災民情緒很大嗎?”初始帝卻反問一句。
“非常大。”左延慶點點頭。“他們家園被毀、流落京城,已經數月了,早就到了爆的邊緣。”
“好!”初始帝卻讚了一聲,彎腰湊近跪坐在那裡的左延慶,壓低聲音吩咐道:“你回京之後,親自指揮緝事府的密探,把災民煽動起來,讓他們去找高廣寧的麻煩……”頓一頓,初始帝厲聲叮囑道:“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左延慶點頭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