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兩色,相互纏繞的靈能在白芷的身上升騰。
如同兩條鮮亮的靈蛇,從白芷的眉心湧出,在她全身遊走。
最後,彙聚到她的一雙刀臂上,成了獨特的靈能暗紋。
儀修尐在白芷周圍畫下的圓圈,無數骷髏手向她撕扯過來。白芷眼神淩厲,揮舞起雙臂在胸前劃出兩道十字斬。
臂膀上黑紅兩色的靈紋隨著她的動作亮起,兩道鋒銳無比的靈能之力像光刃一樣從她雙臂上甩了出去。
“噌——”
刀鋒劃過紙麵的聲音響起,黑紅兩色的刀光輕而易舉的穿過骷髏手組成的圍牆,直接將白芷麵前的鬼影骷髏切成了碎片。
此時張佳雪還沒退回怪物群中,白芷已經衝破了儀修尐畫出的牢籠。
“嘶——”
張佳雪驚恐的看到白芷揮舞著雙臂向自己劈砍過來,那原本被她拿來嘲諷白芷的臂刀,在對方徹底拋開枷鎖之後,立刻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張佳雪瘋狂的嘶吼,不斷的向後擠,想要躲到其它怪物的後麵。
而她不斷地嘶吼聲,似乎有一種彆樣的魔力,讓周邊的怪物也爭先恐後的擋到她的身前。
對此,白芷完全不為所動,她雙眼死死的盯著張佳雪的花蕊,刀鋒不偏不倚的直刺過去。
一個長著三隻手的怪物伸手抓向白芷的臂刀,臂刀上紅光一閃,怪物抓過來的三隻手直接震成血泥。
一個皮膚呈現綠色,渾身散發著臭氣的怪物張開雙臂,向白芷擁抱過來。
即便是沈言這樣躲在十數米開外,仍舊被那濃鬱的臭氣熏得反胃。
甚至於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出現了麻木。
這臭氣有毒!
這個怪物就是一個純粹的毒人。
白芷揮舞右臂,紅光閃現之間,刀鋒直接將毒人開膛破肚,一瞬間更為濃烈的味道逸散出來。
甚至於毒人血液流過的地麵都開始長出綠色的黴菌。
窗外電閃雷鳴,紅色的電光不斷將走廊照亮,沈言借著紅光看到,白芷身上沾染了綠色的血,一股瘟病的氣息在她身上蔓延。
原本被毒霧侵蝕過的身軀,再造重創。
然而她還是執著的向張佳雪衝了過去。
很快,整個人就被淹沒在了怪物群中。
“失敗了麼……”
沈言看著洶湧的怪物群,已經不見了白芷的身影。
如果說之前白芷恪守程序正義的方式去給自己討回公道,最終失敗,導致了黑夜的出現,那麼現在她揮起屠刀,以暴製暴的方式再次失敗,接下來精神世界將會發生進一步的變化。
“兩種方式都失敗的話,會讓她走向新的極端,還是重回正常的中正平和呢?”
無論是懦弱的白芷,還是現在極端的白芷,都不是精神升格成功的體現。
沈言沒有選擇幫懦弱的白芷爭取到她想要的公平,也不會幫助極端的白芷,去以暴製暴。
他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將真正的白夜喚醒的契機。
或許,經曆兩次慘痛的失敗,屬於白夜正常的人格,就該回歸了。
然而,就沈言以為白芷已經被怪物群殺死,等待新的變化之時,怪物群中,突然閃出大量刀光。
一柄骨質的短刀從怪物群中飛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張佳雪花蕊而去!
“嗖——”
“咄!”
骨質的短刀貫入張佳雪腦袋上的花蕊,從她的後腦勺竄出,又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嗬……嗬嗬……”
張佳雪巨大的花盤上,花朵一片一片的凋零,紅色伴隨著黃色的血漿從巨大的花蕊中流了出來。
她整個人,依靠著牆壁不斷地抽搐著,很快就徹底沒了聲息。
張佳雪一死,四周其它的怪物踟躕的看了看被壓住的白芷,又看了看沈言,轉身撒腿就跑。
一眨眼的時間,已經從走廊上消失了。
沈言走到“怪物堆”旁,這些將白芷壓在身身下的怪物,一動不動,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他們已經全部失去了生命體征。
這些怪物身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刀口,像是一瞬間被砍了數十次。
刀傷避開了骨頭,劃開了所有的主血管。
就像一個技藝精湛的屠夫或者醫生,在展示自己深厚的專業功底。
“發什麼呆,快幫忙!”
屍體堆的下麵,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不複之前的軟糯或沙啞,是一種成熟冷冽的女聲——
白夜的聲音!
沈言趕忙轉到屍堆的另一頭,剛好看到白芷,不對,應該是白夜正在拚命的把自己的腰部以下的身體從屍堆裡拔出來。
看到沈言走過來,白夜翻了個白眼:“還看!你這個月績效沒了!”
“白隊這麼狼狽的時候可不多見,一個月績效看這麼一場好戲,也算值回票價了。”
眼看著白夜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看,沈言趕忙適可而止的止住了笑容,伸手把她從屍體堆中拉了出來。
在耽擱下去,彆說績效,這個月工資可能都沒了。
將白夜徹底從屍堆中拉出來之後,沈言發現,白夜原本的兩條刀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把被她握在手裡的短刀。
跟現實中她使用的兩把刀形狀類似,但卻是完全由骨質物組成的,上麵纏繞著黑紅兩色的花紋,在黑暗中一閃一滅,像呼吸一樣。
一黑一紅兩種靈能,以及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沈言笑著拍拍手:“恭喜白隊,看破過去的迷障,精神升格。”
白夜卻搖搖頭,神情凝重地說:“高興得太早了。真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真正的問題?”
就在這時,教學樓外傳來悠揚的笛聲,透過窗子傳到走廊裡。
一股寧靜的氛圍,伴隨著笛聲的響起鋪滿整個校園。
聽到這股笛聲,沈言都感覺自己的心情變得舒緩起來。而更嚴重的是白夜,隨著笛聲響起,白夜身上蔓延出來的靈能之力居然開始往回縮。
黑紅兩色的紋路,從骨刀上一點一點褪去,骨刀如同被風化了一般,簌簌化成骨粉掉落到地上。
“該死!”
白夜一個踉蹌,伸手抓住沈言的胳膊,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他來了!”
沈言順著白夜的目光看向窗外,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橫拿著一根黑玉打造的橫笛漂浮在教學樓外。
他的眼睛被紅色的布綢蒙住,卻自然而然的向教學樓內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