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鳳女!皇太後說出這幾個字時,嫉妒填滿了瞳孔,簡直挖心挖肺。
這一次,她一定要把這個天命鳳女釘死在弑君的恥辱柱上。
時安夏卻是看著皇太後的眼睛,一句話都懶得說。
都這個時候了,還打什麼嘴仗?
她望望朝陽殿的天花板,精美雕刻的龍鳳祥雲圖案印入眼簾,便是淡淡說了句,“有網……”
皇太後也不由自主仰頭看了一下,正要罵聲“莫名其妙”,就見一個暗衛匆匆進殿。
那暗衛目不斜視稟報道,“太後,護國公府,建安侯府以及海晏公主居住的洛氏少主府全部被禦林軍包圍了。隻可惜裡麵空無一人。目前隻抓了戶部尚書唐楚煜一人!”
時安夏和岑鳶互視一眼,似乎輕輕鬆了一口氣。
皇太後像看死人般朝時安夏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其他人抓出來,哀家要誅其九族!”
正在這時,天空亮起幾道煙花,照亮整個黑夜。
皇太後在宮女和太監的簇擁下,站在殿前,仰望夜空中綻放的希望……天亮後,一切都是新的。
她沉沉吩咐,“禦林軍封鎖朝陽殿!”
“是!”
另一頭,齊公公被兩個侍衛架進了大獄。
單間,裡麵放了一張小幾,小幾上放著裝了菜的碗碟和一壺酒。
侍衛甲把“架”改成了扶,笑道,“齊公公,剛才把您弄疼了吧?對不住,我這粗手粗腳的,還請多擔待。”
齊公公被那個笑弄蒙了,看著小幾上酒菜齊全,“怎麼的,這是要毒死咱家?”
侍衛乙陪笑,“哪能呢!您說笑了!您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
齊公公畢竟也是多年在宮中沉浮的老人了,疑心病重些也實屬正常,“嗯哼,那你們先喝一杯給咱家瞧瞧?”
“公公,我們這還要出去乾活兒呢,哪能喝酒?”
“那咱家可不能喝,死了不劃算。”齊公公往凳子上一坐,親手將壺裡的酒倒上一杯,遞過去給侍衛甲,“喝!”
甲無奈,接過酒一飲而儘。
齊公公又倒了一杯給乙,乙也無奈,一飲而儘。
齊公公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起筷子,夾了好幾夾菜放在碗裡遞過去,“都吃了吧。”
甲乙以為齊公公是讓自己試菜,也就趕緊吃了,吃完他們還得回去接著演呢。
齊公公飲了一杯酒,歎息一聲,“你們去吧,不用管我了。”
“是,公公。”甲乙抹了抹嘴,準備走人。
“回來!”齊公公又喊道,“你倆叫啥?”
甲道,“回公公,我叫朱誌平。”
“我叫白晨。”
“行了,去吧。”齊公公想起什麼,低聲問,“你們是駙馬的人?”
兩人一臉正色,“我們當然是皇上的人。”
齊公公揮了揮手,喝著酒吃著菜,心酸了。
好嘛,這倆侍衛都知道內情,卻瞞著他!皇上啊皇上,您也太見外了。
難道老奴看起來像個會露餡的漏鬥嗎?
他打定主意,等把這些魑魅魍魎全打發了,定要找皇上哭訴一番,不然皇上太不拿他當回事了。
另一頭,樓羽霄剛把煙花信號放完準備回去跟皇太後複命,誰知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他隻覺眼前一黑,身體迅速下落,砰的一聲悶響跌落在地。
樓羽霄疼得半晌才睜開眼。
那是一口很深的枯井,狹窄昏暗的空間,四周是長滿青苔的堅硬石壁,隻有頭頂那一小片天空透進來星光和月光。
樓羽霄忍著疼痛站起來,準備攀壁而上。
誰知又一聲悶響,那透著微弱光線的小天井忽然一片黑暗,竟然有人用石板蓋住了井口。
樓羽霄慌了,在漆黑的井裡大喊,“救命!救命!井裡有人!”
忽然,那石板又被挪開了,露出一角星光。
一個少年音響起,“二叔!井底有寶貝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往下跳!”
“英哲!英哲!快把我拉上去!”樓羽霄情急之下,完全忘記這個侄子已經被他親手關進牢獄,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樓英哲冷笑,“我拉你?我恨不得一腳踢死你!”
井蓋是他打開的,為防止他這二叔有可能不走這條道,他還安排了一大堆坑等著二叔踩呢。
樓羽霄的心沉到了穀底,這下子想起來了,“你怎麼從牢裡出來的?”
回答他的,不再是侄兒樓英哲,而是他大哥樓羽中,“樓家出了你這麼一號人,簡直是奇恥大辱!好在,你根本就不是我樓家人!”
說完,直接拿石板再次蓋住與地麵齊平的井口,又拿枯草蓋上,招呼兒子,“走了,英哲。”
樓羽霄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空曠而黑暗的井中回響。他瘋狂用手摳挖著粗糙的井壁,指尖傳來一陣陣刺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重重跌坐在井底,再也不動彈了。
他知道,完了!
就算出去,等待他的也隻有死亡。
他大哥和其他樓家人被他親手關進監牢,現在卻行走自如,還能來給他挖坑使絆子,隻能說明他中了奸計。
太後敗了!
太後掉進了明德帝的陷阱。
樓羽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憤與不甘,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緊緊扼住了咽喉。
“好在,你根本就不是我樓家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樓羽霄心慌意亂地想著。
另一頭,皇太後封鎖了朝陽殿,急急在暗衛的護送下回了寢宮。
她腿疼,得立刻吸食福壽膏。
吞雲吐霧中,暗衛來報,說樓羽霄見禦林軍控製了朝陽殿,就去支援洪將軍了。
皇太後沒想太多,“嗯”了一聲。煙霧中,她仿佛看見穿上龍袍的自己,受朝臣跪拜,受萬國朝賀。
她吩咐下去,“明日早朝,宣各國大使來見。”
暗衛斂下眉目,恭敬應道,“是!”
太後又問,“咦,你是誰?叫什麼來著?”
“回太後,屬下謝達貴。”
“哦……”皇太後想起來了,“殺死毛源的那個,不錯不錯。你留在哀家身邊,保護哀家的安全。”
“是!”謝達貴應下,“隻要屬下活著,誰也彆想近太後您的身。”
包括你的黨羽。
從這一刻起,他將是太後的眼,太後的耳,以及太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