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鳳女》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次日陽光明媚,時安夏去餘生閣跟兩個母親請安時,紅顏正在用自製的蜂蜜顏容膏給她們敷臉。
已到了最後時刻,南雁和木藍過來為其潔麵,將敷在上麵一層粘粘糊糊的蜂蜜洗淨。
唐楚君用手拍了拍自己臉頰,“哎呀,小紅顏,好像是水嫩不少呢。”
紅顏瞧著唐楚君那肌膚猶如剝了殼的雞蛋,不由得兩眼亮晶晶,卻也說了句實話,“是老夫人您自己膚色好。”
再一看姚笙……她眼睛更亮了。
時安夏也瞧著高興。
確如紅顏所說,唐楚君本來膚色就極好,如今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姚笙就不同了。她的變化最大,不止皺紋淡了許多,就連眸色都看起來清亮不少。
且姚笙頭上還包著帕子,冒著熱氣。
時安夏不由好奇地問,“小紅顏,我阿娘頭上這又是在做什麼?”
紅顏擺擺手,“頭上的可不是我乾的,是西月。”
西月笑著過來回話,“夫人,這是奴婢用草藥調製成的一種染色劑,可以把頭發染黑。”
又怕夫人擔心她手藝不行,還特彆說明了是在安國夫人指導下做的。
她水平不夠,安國夫人水平總是夠了,人家現在是太醫院的中院判了呢。
姚笙道,“都說不用為我花這麼多心思了,頭發白就白些,不打緊。”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阿娘。”時安夏想起初見姚笙時自己就親近得緊,想必即是因著其美貌。在她印象中,母親就是個長得極美的女子,這便看了看唐楚君,又看了看姚笙,笑得溫存,“阿娘美,母親也美。”
這美美的兩個娘啊!隻要不是像明德帝那樣身負國家重任,背上背著一整個後宮的男人,她都很願意送她們再覓良人。
時安夏坐在姚笙邊上,用手撫著她臉上慢慢變好的肌膚,“阿娘,您不讓西月她們動起來,她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西月忙應是,說平日活兒少,南雁和木藍都搶著乾活兒,太勤快了,自己隻能從彆的方麵努力。
“對啊對啊。”邱紅顏點頭,笑眯眯,“我也怕吃閒飯。”
“你吃閒飯,咱們家也養得起。”唐楚君順手拉過紅顏,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看出來這姑娘沒什麼心眼,性子可人,“要不,你給我當閨女吧。”
能讓唐楚君親口說出這話是很不容易的,她是護國公府嫡長女,身份過於顯赫,可不敢隨便收閨女。
邱紅顏也是個懂事清醒的,忙搖頭拒絕,“不不不,使不得。”她最先想到還不是旁的,而是,“我父親要知道有這好事,估計得來吸血。”
其實時安夏早有此意,“小紅顏,你父親隻會巴結你,以後就不敢隨意拿捏你了。且你要是我母親的義女,出嫁的時候,他得狠狠出血不說,也再不敢隨意動你姨娘。”
唐楚君顯然經過深思熟慮,“我呢,隻有夏兒這麼一個閨女。她又自來和你要好,也常說把你當親妹妹。改日咱們擇個日子,就認下吧。如此你以後出嫁,也能身價高些。”
邱紅顏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低著頭,紅著臉,手捏著時安夏的衣角,“其實我就是自來愛做這些,不是要掙得什麼好處。我……”
唐楚君笑,“你做你的,以後我和你們阿娘這張臉都交給你打理了。各是各,我也不是因為你做這些才收你當義女……”
是她女兒跟她說做了個夢,夢到紅顏為了女兒被推到井裡淹死了。女兒想還紅顏個人情,求到她這來了。
雖說夢歸夢,但女兒說得真摯,她總覺得內裡有些玄妙。就想到莫不是陽玄先生算出了什麼來,給女兒說了。
女兒還說,瞧著霍十五對紅顏與眾不同,待時日再長些,怕是要議親。伯府那頭現在倒是什麼都依著霍十五,可莫到時候在身份上拿捏紅顏。
她自己當然也是喜歡紅顏的,遂允了,就有了這一提議。
如此歡聲笑語中,餘生閣又來了幾個人,都是這個小圈子的常客。
譬如鄭巧兒,於素君,趙立仁的夫人,還有安國夫人,以及謝將軍的夫人等等。
她們最近都喜歡聚在餘生閣,寫的寫文,作的作插畫,研究藥的,逗狗的,養胎的,各有各的忙。
女子們似乎也不再像往日般圍著後宅那點事打轉,有了自己的新天地。
西月和南雁侍候著姚笙洗完頭,木藍便拿帕子替其絞乾,用一隻木簪為她挽了發。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哎呦,姚姐姐這頭發一變黑,整個人年輕了好多呢。”
“姚姐姐這個木簪也好看,哪來的?”
說起這個,姚笙的話就多了,“這木簪是夏兒用壓祟錢給我買的生辰禮。”這樣的話題在她們圈子裡不是禁忌,提到時安夏走失的那些年,大家便都感慨有這麼好個養母。
木簪是岑鳶在葉家老宅裡替她找回來的,因著不值錢,反而沒人動過。
女子們在一起,自然忽略不了染發藥和顏容膏,又是一番熱鬨的討論,都說想要試試。
正熱火朝天,門房來報,說富國男爵陳夫人遞了拜帖,想要拜訪姚老夫人。
眾人齊齊向著姚笙看來。
時安夏沒什麼表情,從昨夜知道姚芬是姚笙的大姐,就知道這塊狗皮膏藥肯定是甩不掉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阿娘,您要是不想見,回了便是。”
姚笙想了想,“見吧,我這大姐這麼急迫,若是不見她,三天兩頭來擾,壞了咱們姐妹們的興致。”
時安夏聞言,吩咐門房,“去帶進來吧。”
門房應下,去了。
姚笙道,“楚君你帶著姐妹們進去看好戲,夏兒你也進去。”
時安夏有些擔心,“您一個人可以嗎?”
“她還能吃了我不成?”姚笙淡淡道,“讓木藍和南雁陪著我就行了。”
不止是因著做過當家主母,更重要的是,她經曆過生死,也看淡過生死,還有什麼怕的呢?
時安夏眼中劃過一絲暗芒,與木藍對視一眼。
木藍向時安夏點了一下頭,“是,奴婢會陪著老夫人。”
時安夏轉身欲進,忽然想起什麼,“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