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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女又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讓黑衣人都沉默了幾分。
他隻想說,您的假鳳女都吃胖了。李家也不知道要拿她怎樣,還得給她供起來。
皇太後卻誤會了,以為李家苛待了假鳳女。雙目一沉,“去告訴李長風,哀家還沒死。若時安柔有個好歹,哀家跟他沒完。”
術士算過,此女也是鳳女命格。隻是一直被更強的鳳女命格壓著,才難以綻放光芒。
那更強的鳳女命格,說的不就是時安夏?
術士還說,若能將兩女都集齊後宅,將事半功倍,足夠成大事。
皇太後對此言深信不疑。
因為她有個秘密。
這個秘密她從未對人說起過……其實她是個有大氣運在身的人。
就在被毒蛇咬了差點命喪西山那晚,她被接回宮後,迷糊中分明看到晉王身穿龍袍一步一步登上皇位。
而晉王便是同時將時安夏和時安柔兩姐妹都納入後宅,方將龍椅寶座坐穩。
哪怕時安柔隻當個擺設,其價值也是足夠了。
雖然那隻是個幻象,皇太後卻當真了。
其實在她年輕的時候,與各妃鬥得如火如荼,就曾恍惚看到過明德帝能登頂皇位。是以挑孩子養在膝下時,她毫不猶豫挑了他。
憑著看到過的景象,她一步步籌謀,扶持明德帝上位。
有許多次險境,都與她所見景象不謀而合。儘管那些場景畫麵斷斷續續,殘缺不全,但她憑著超強決斷在這些現實險境中,搶占先機,獨占上風。
事實證明,她才是天命之女。
她讓誰坐那位置,誰才能坐穩那位置。
她若不高興,隨時換人……這念頭一起,再看看如今的境況,整個寢宮裡遍布明德帝的耳目。她這皇太後過得更是如履薄冰,早沒了以前的尊榮。
明德帝現在是連樣子都不裝一下了。
造成這一切變數的是誰?正是那其中一個運勢更強的鳳女時安夏。
如果時安夏按照她所知的畫麵,乖乖與晉王攜手。如今的晉王早已如日中天,要不了幾年,就能成為明德帝心中的太子不二人選。
終究,是偏離了宿命的軌跡。總有一日,她會集齊鳳女,將宿命拉回到原有軌道上來。
她堅信,自己所看到的景像一定會成真。
黑衣人見皇太後自顧沉默,臉上陰晴不定,時喜時悲,便低聲道,“屬下來一趟不容易,皇太後還有彆的話要交代嗎?”
皇太後問,“列國使團什麼時候抵京?”
“已到達崎州地界了。”黑衣人答。
他又詳細解釋說,如今整個京城都充斥著武學氛圍,雲起書院在整個武舉中遙遙領先。如今還在與江湖能人異士打擂,選拔出人來與列國對賽。
皇太後消息阻滯,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聽得牙癢癢,“無能之舉!”
黑衣人也算貼心,將《翼京周報》每期都備了一份呈上給皇太後開眼界,“這就是北宣部出的報紙,太後您過目。”
皇太後接過報紙越看越心驚,“你說這是駙馬親自督辦的?”
“據屬下了解,恐怕駙馬不止督辦報紙,連那個所謂的‘活字印刷’都是他安排下來的。具體是什麼情況,屬下也不清楚。北宣部……我們安排不進人。”
皇太後冷哼一聲,“安排不進人,就把裡頭的人收買了,這也要哀家教你們?”
黑衣人搖搖頭,“想必李家也是這麼做的,根本無用。那些人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皇太後陰陰的,“黃金白銀不行,就送女人。哀家不信,這些人就沒有弱點。女人還不行,就找他們的家人下手。”
黑衣人隻得應了聲,“屬下會傳達下去。”
皇太後合上報紙,“不要自亂陣腳,要相信哀家才是最後贏家。明德帝……隻是一時得意而已。”
聽藍院裡,時安夏和岑鳶相對而坐。
氣氛有些沉悶。兩人都沒說話,隻各自在麵前的紙上寫寫畫畫。
終於,岑鳶放下碳筆。
他向來不愛用毛筆,喜用碳筆。
他道,“我忽然覺得這次列國來戰,恐怕‘戰’不是目的。”
時安夏將自己層層推斷的圖表遞過去,“我也正作此想。”
岑鳶接過一瞧,笑了,將自己用碳筆畫的圖表也遞了過去。
兩份圖表除了用字不同,意思所差無幾。
岑鳶想起一事來,“其實頭兩日便發生了一件怪事。”
“嗯?”時安夏接過北茴遞過來的濕帕子邊擦手邊認真聆聽。
北茴將桌上筆墨紙硯都撤了下去,又讓人上了茶才退出門。
岑鳶回憶起頭兩日一場擂賽,“那天來了一個人跟邢明月打擂,自稱暉州人士,叫洪飛,差點就把邢明月的擂主位置搶走了。”
“有什麼問題嗎?”時安夏並不認為雲起書院這六個學子就真的無敵。
事實上,朝中還有許多厲害的人物懶得跟幾個學子一較高下。
且學子總歸是學子,再厲害也是初出茅廬,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強悍。
岑鳶繼續道,“我原先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不過現在細細想來,破綻很多。那天在台上,洪飛的拳法分明一般,但力道奇大。下台後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還嚷嚷著說,等他過兩日變得更強再打。”
當時他隻當這就是人家放句狠話而已,此刻細思極恐。
既然出了福壽膏這種東西,若是再配以彆的……他無法說明白,現代體育賽事還要檢測興奮劑呢。若是古代有什麼草藥配合福壽膏能使整個身體興奮度達到,就能在短時間裡爆發出強大力量而贏下比賽。
輸的人不服,很可能就會買下這種藥吃了再戰。
時安夏很聰明,隻得了少許提醒便想到了,一時心驚肉跳,“其實福壽膏是賣給民間能人,讓其在列國來戰時,表現出超強能力,最後為朝廷立下功勞。明德帝愛才,定會封賞。如此,朝廷慢慢就會被服食福壽膏的人占據。”
山河破碎曆曆在目。朝中大臣如果被福壽膏侵蝕,不止虧空了身體,更可怕的是虧空削弱了意誌。
岑鳶目色沉沉點頭,“看來光保明德帝的性命還不夠。必須徹底把福壽膏這種東西杜絕了。否則前世老路還得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