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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彆說,這次東羽衛是真的跑了空趟。
三天後,周氏和沐貴各被打二十杖,且罰金一百兩就放出來了。
而衙門有個師爺孫龍,是周運祥下屬妻子的妹夫,卻遭了殃。
不止被杖責了二十大板,罰金一百兩,還被趕出了官衙。
好在這師爺沒真的篡改官府記錄,隻是因為人情幫周氏的忙,自己製作了一張假的官衙記錄糊弄沐楓。
而真記錄上麵,仍然登記著靜安茶館屬於沐家三房,榮福街的鋪子屬於沐家大房。
周氏一直以為孫龍是真改了衙門記錄,驚恐之下,引發了癇症。
孫龍沒篡改官衙記錄救了自己一條命,還救了周氏母子的性命。
衙門查清來龍去脈後,又問過沐楓的意見,強製判定兩處鋪子易主。
靜安茶館這回是真真切切落沐貴手裡,而榮福街那處鋪子最後落在時安夏名下。
時安夏又按照說好的,給了一處鋪子補償沐楓。鋪子按市價估算,與榮福街那處相當,沒讓沐家吃一點虧。
至此,這案子就算了結。且因鋪子易主,沐家大房再也沒理由來找三房的麻煩。
周氏回去後,癇症又發了好幾回,加上被打了二十杖,如今躺著奄奄一息,沒力氣跟往常一樣耀武揚威了。
周氏的父親得知女兒所作所為,多年打著自己的名義,讓周邊的人辦這辦那,一時羞憤便也遞了辭呈,告老還鄉。
周氏再也不能在沐家自稱是官家女兒,看不上人家商賈之女。
而經此一著,沐家三房尤其是沐楓,徹底踏實地開始為時安夏辦事。
時安夏也是個大方的主,自不會在銀錢上克扣沐家。她深知,要想讓馬兒跑得快,必須得喂飽。
她看中沐楓辦事玲瓏且令人如沐春風的風格,這樣的人往往會在一些大事上顯現出超人的智慧。且她觀察下來,沐家三房倒多是商賈中真正踏實重義之人。
“和書”茶館在榮福街正式開張後,因著時安夏和時雲起的號召力,再加上布置得風雅彆致,深合大儒們的心思。一傳十,十傳百,茶館生意無比興隆。
時安夏與沐楓五五分賬,雙方合作得十分愉快。
而另一頭,靜安茶館因經營不善是徹底關門大吉了。
沐貴欲扔掉累贅,也沒問過周氏意見,便打出了賤賣的牌子,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成交。
等周氏知道的時候,靜安茶館已變成了“和書”茶館的分館。
東家依然是海晏公主時安夏。
周氏見往日門可羅雀的茶館,如今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可再難受,她都不敢找時安夏要回茶館,也不敢隨意去三房鬨了。
隻是眼瞧著三房還帶著二房,全都投靠了海晏公主,心頭嫉妒憤怒的情緒時時作祟,便是時時發著癇症,使得兒孫嫌,老爺也嫌,沒多久就閉了眼,徹底消了。
這是後話。
卻說時安夏那晚把周氏母子交到了東羽衛手裡後,就與岑鳶回了護國公府。
她舅母對她們一家是真正用了心,準備了三個院子。
一個院子是唐楚君的,還按照她當初未出嫁時的樣子布置起來。
為這事,鄭巧兒專門找了鐘嬤嬤悄悄問詢,梳妝台擺哪裡,桌幾又擺哪裡,儘量一一還原。
對他們兩對新人更是貼心,一個院子置了兩處臥房,都是精挑細選的上好家具。
幾人住在護國公府,真正做到了舒服自在,其樂融融。
唐楚君這次來護國公府的目的,主要是送錢送物。
她知護國公府為了補償明家,將大部分銀子上交給明德帝。所以唐楚煜相當於接了個護國公府的空殼。
唐楚君便將自己手上的產業,毫不猶豫分了一半給兄長。
鄭巧兒自是推拒,說她的嫁妝豐厚,完全可以支撐起護國公府,“都說嫁妝是女子的底氣,不過你哥哥又不納妾,又不作妖,我的嫁妝貼補護國公府,我樂意。”
她那話說得甜甜蜜蜜,發自肺腑。夫妻倆成親將近二十年,除了早前在朱氏那裡受了點氣,單二人來說,卻是一直過得蜜裡調油。
唐楚煜一顆心都在鄭巧兒身上,從未與彆的女子眉來眼去。這是鄭巧兒最放心的,是以拿嫁妝貼補護國公府心甘情願。
唐楚君搖頭道,“當初母親留下的東西,哥哥大部分都給了我。其實我一個人,哪用得上這麼多?尤其你知道我那個夏兒,有多會賺銀子,你還怕我吃穿不夠嗎?嫂嫂,你就拿著吧,彆跟我客氣。再客氣,我下回就不好意思回來住了。”
鄭巧兒實在推托不過,這才收下了小姑子的好意,“楚君,謝謝你啊。往後你若是想回來住,護國公府永遠都歡迎你,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唐楚君看著鄭巧兒真摯的眼睛,聽著暖心的話,就感覺人生忽然變了坦途。
都說婦人和離後日子過得艱難,而她恰恰相反,說不出來的美滿。
其實嫂嫂一直對她很好,早前有好吃的好穿的,一水的往侯府裡送。
是她自己忽略了身邊人的好,“嫂嫂,那我以後常回來住,你彆嫌我煩啊。”
“那哪能!我巴不得你回來住。咱們姑嫂兩人閒來逛個街看個戲,多少有個伴。你哥哥那人,忙!”
“官職越大就越忙。”
鄭巧兒試探著問,“楚君,難道你就打算一個人這麼過一輩子?”
唐楚君笑道,“我哪裡是一個人?我這不是一大家子嗎?”
鄭巧兒也笑著白了她一眼,“你彆和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她俯過身,挨著小姑子,“你心裡還有時成逸嗎?”
唐楚君聞言,既無波動也不怔愣,隻是淡淡搖了搖頭,“過去的都過去了。其實就算早前,我和他也沒見過幾次,隻是覺得男兒該當如此,光風霽月。”
鄭巧兒有些不滿,“我倒不是說於素君的壞話啊,素君這人是好的,時成逸這人吧,也是好的。但不知怎的,我就覺得這兩人湊一起分明紮心。天大地大,哪個女人不能找,哪個男人不能找,為什麼他倆非得在一塊,還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
這不是膈應人嘛!
唐楚君看著窗外滿園開得正豔的月季,雲淡風輕笑笑,“緣份吧。有緣的人怎麼都能在一起,無緣的人,就算站在對麵,你都夠不著。我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