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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為利,總是暴露出醜陋嘴臉。周氏以靜安茶館是她當初的嫁妝為由,又要把鋪子再次換回去。
沐楓肯定不樂意,花了那麼多心血在靜安茶館上麵,好不容易打出點名氣來,便是一口拒絕了。
誰知周氏比早年間更加無恥強勢,拿出嫁妝單子往桌上一拍,說要去官府告狀,告他們三房侵占她的嫁妝。
而當初更換鋪子的時候分明寫過一張契約,說明兩個鋪子是什麼原因換了。
可稀奇的是,徐氏翻遍所有櫃子箱子盒子,竟然找不到那張契約了。
找不到契約不要緊,官府那裡有登記。
沐楓便是親自去了一趟衙門,想要查一查記錄。
誰知官爺打開記錄一瞧,上麵的記錄,靜安茶館仍是周氏的嫁妝,屬大房的。
沐楓求告無門,隻得把鋪子拱手讓給了堂哥沐貴。
所以那日北茴去靜安茶館見到的人,正是現在的東家沐貴。
沐貴接手靜安茶館,以為走上了康莊大道,認真等著“和書”字體開課,好賺個盆滿缽滿呢。
誰知晴天霹靂,人家不在茶館裡開課,地點改成貢院了。
他也不敢去找時安夏或者黃萬千質問,便隻能把火發在了沐楓身上。
這幾天和書字體成了國書字體,整個京城都在議論紛紛,火熱得很。
靜安茶館愣沒沾上一點邊,沐貴那叫一個氣啊,吱哇亂叫帶著人,氣勢洶洶跑到沐家三房宅子裡叫人家給補償。
好在趙若瀾也不是吃素的,且是將軍夫人,名頭在那擺著,這才把大房的人給轟走了。
結果周氏見兒子吃了癟,當天晚上就打上門來,搞得沐楓一家雞犬不寧。
最後還是靠著趙若瀾的將軍夫人身份,這才把人嚇走。
時安夏聽趙若瀾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便是問,“周氏的父親到底什麼來頭,養出這麼強勢的女兒?”
趙若瀾回話,“其實也就是個戶部主事。”她頓了一下又道,“這就是官與商之間,難以跨越的溝壑。”
戶部主事再小也是京官,對商戶來說,就很尊貴了。再加上周氏又是長房大嫂,常年對各房指手畫腳,就算分家了,也要隔三岔五把人召集到一起訓斥。
這就是不給大家發份例,卻還要立規矩。
若是稱病不去,那更不得安寧,周氏會鬨得你日日家宅難安。
趙若瀾也很憂慮,“我又不能長年待在姨祖母家裡鎮宅,生完孩子就得去邊關了。”
她想說,往後還請時安夏能照看姨祖母家一二,終究沒說出口。
有些情分,一開口,就越用越薄。
時安夏心裡是明白的。且沒有趙若瀾,她也是打算管一管。
畢竟當初是她把沐楓介紹給黃萬千,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她也聽不得誰這般欺負人。
雖說世間萬千事,她管不過來。這會子閒著也是閒著不是?自然是要管的。
從哪兒管起呢?那自然還得從源頭管。
這不是巧了嗎?周氏的父親周運祥是戶部主事,正好是時安夏舅舅的管轄範圍。
時安夏決定找舅舅了解一下周氏父親的品行。
這日,時安夏帶著夫君,與母親以及哥哥嫂嫂一同回了護國公府。
如今的護國公府好啊,處處都透著生機。
曾經的老護國公帶著他的老妻朱櫻櫻回鄉下過好日子去了。
鄭巧兒總算熬出頭。從早上接到北茴的信兒,就盼著小姑子一家趕緊來呢。
玉嬤嬤喜滋滋地進來報,“來啦來啦,夫人,姑奶奶一家到門口啦!”
鄭巧兒忙整了整衣裙,老遠就迎出來。人未到聲先到,笑出了一種舉國同慶的喜悅,“哈哈哈哈哈,楚君,起兒,夏兒,還有起兒家的美嬌娘,夏兒這位俏郎君,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唐楚君瞧著自家嫂嫂那樣兒,也不由莞爾,上前行了個萬福禮,“見過嫂嫂。”
鄭巧兒一把扶住唐楚君,“回自己家裡,沒得這些虛禮。”
她扶得住這個,扶不住那個。
就見時雲起和魏采菱雙雙向她向禮,“見過舅母。”
鄭巧兒隻覺眼前這一雙壁人,養眼得很。
想到自家外甥受了那麼多年苦,如今苦儘甘來,娶得美嬌妻,往後便是甜出蜜來的日子。鄭巧兒不由得心花怒放,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蹦,直把魏采菱說得羞紅了臉。
這邊岑鳶和時安夏也雙雙向她行禮,“見過舅母。”
鄭巧兒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好好!”越看眼前這對玉人兒越歡喜,“哎呦,原先還沒發現,咱們夏兒這夫君,模樣長得是真好啊。配得上咱夏兒,好好好。比我那狗兒子強多了!”
岑鳶站在那裡,耳根子紅了一片。
時安夏笑問,“舅舅呢?表哥呢?還有表弟們呢?”
鄭巧兒道,“你舅舅出去辦事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們留在這裡用晚膳,晚上也彆回去了,就住這。院子都給你們打掃出來了。”
現在可是她當家做主,想留人就留人,再不用看誰臉色過日子了。
幾人說說笑笑往裡去,鄭巧兒邊走邊轉頭交代下去,“玉嬤嬤,快去把那些猴崽子們全給我趕過來,就說他們姑母和表哥表嫂,表姐表姐夫都來了。”
玉嬤嬤長得本就慈祥,一笑,眯了眼,“是,夫人,老奴這就去。”
時安夏看著玉嬤嬤,就想起曾媽媽。
曾媽媽要是知道自己力薦的侄女兒冬喜背了主,不知得多傷心。
沒過一會兒,唐星河一陣風刮過來了。在主院的院子裡,抓住岑鳶就勾肩搭背,“表妹夫,走,我帶你玩去。”
岑鳶唇角逸出一絲不易察的笑,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負手而立,如一個夫子般問,“今日我是來抽查功課的,馬上就要進行武舉大比了,你準備好了?”
唐星河立刻垮了臉,“呀,表妹夫,你這麼無趣,我表妹知道嗎?”
時安夏抬起清淩淩的眸子,笑彎了眉,“我知道的呀,星河表哥,你準備好拿武舉狀元了嗎?”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倆都無趣得很!”唐星河揚了揚腦袋,“重在參與,誰說武舉一定要當狀元郎的?你自己哥哥錯過了狀元郎,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時安夏傲嬌得很,“肖長樂也是我自己哥哥啊!”
“是是是!”唐星河撇了撇嘴,忽然一個抬腿踢向岑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