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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傻!”
溫姨娘白了時安柔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女兒的腦袋,“咱們可得好好合計合計,最好能讓晉王不得不早些娶你。
如此一來,你可就成了那個勢利老婆子的心肝寶貝兒,她得把你當眼珠子護著。”
時安柔沒敢說時安夏未來是晉王側妃,是榮光帝的寵妃,貴妃,景德皇後,是瑜慶帝的惠正皇太後……時安柔從小就是作為時雲興以後的助力養著,鮮少會得到溫姨娘這般寵愛。
她很貪戀親娘對她的這副好臉色。
她如今並不能真正確定時安夏到底有沒有重生。
隻聽母親說了昨兒發生在魏家的事,其實不足以說明什麼。
畢竟時安夏本來就有厲害手段可以攪動風雲,不然人家怎麼可能從晉王側妃一路爬到太後的位置?每次在所有人以為她陷入絕境快死的時候,她又重新站起來了。
時安柔從心底裡不敢惹時安夏。
她就想著,儘可能降低時安夏和晉王殿下見麵的可能性。
如果最後失敗了,時安夏還是嫁給了晉王。
她就努力討好時安夏,堅定加入時安夏的陣營。
哪怕複刻上輩子,參考時安夏陣營裡的幾位嬪妃,哪個不是榮華富貴享用不儘?心裡正打著小九九,冷不丁就聽到溫姨娘問,“你給我說說,夢裡時安夏那死丫頭是不是過得很慘?”
時安柔心裡一慌,差點咬了舌頭,“沒,沒夢到她。”
溫姨娘臉色有些失望,很想從女兒嘴裡聽到諸如“時安夏暴斃”
或者“時安夏嫁了個低賤男人,被活活打死”
之類。
她是非常相信女兒這個夢的,能在半個多月前預言她兒子的死因和死期,比那陽玄先生都更靈驗。
溫姨娘越問越多。
時安柔招架不住了,隻得捂著腦袋,“娘,您彆問了。
我那夢混亂得很,很多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嗯……我成了晉王側妃,就沒了……”
“晉王側妃?”
這個餅好吃!
溫姨娘驟然發現自己女兒長得好看,條兒又順,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氣。
時安柔感覺她娘要吃人,目光閃躲,“娘,那就是個夢而已。”
溫姨娘笑起來,附和著,“是,是是是,夢而已。
娘給你悄悄籌謀起來就不是夢了。”
事在人為嘛!
隻要敢想,就沒什麼實現不了。
好比她兒子時雲興,一個庶子不就當了十幾年侯府嫡長孫、護國公府外孫嘛?沒有什麼實現不了,就看敢不敢想。
傍晚時分,申大夫住進了侯府的安蓉院,與陽玄先生住的月華院相隔不遠。
這是時安夏派人去請示過時老夫人後,得到首肯才安排下的。
平日這些事都是溫姨娘在管。
但現在時老夫人正倚重唐氏母女,不好讓孫女兒去找溫姨娘商量。
隻得派院裡的嬤嬤去收溫姨娘手上的對牌鑰匙、賬冊以及府中奴仆的身契。
如此侯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侯府掌中饋的要換人了。
溫姨娘氣得咬碎了牙,還好有女兒畫的餅傍身,轉移了注意力,不然得當場氣暈過去。
時安夏卻知,以時老夫人的性子,定是不會把掌家權乾淨利落地交出來。
不過她和時老夫人想的都一樣,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不急,慢慢耗著,來日方長呢。
時安夏親自帶著申大夫,去了荷安院給時老夫人和老侯爺請了個平安脈。
如此一招,就把時老夫人那口彆扭氣兒給順過來許多。
申大夫是個少話的,方子卻刷刷刷開了不少。
時老夫人悄悄問時安夏,“申大夫的診金怎麼算?”
時安夏道,“祖母您是知道的,申大夫平日裡診金就不便宜,還得排著隊請。
如今申大夫肯住在咱們侯府,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
時老夫人點點頭,“這倒是。”
時安夏又道,“因著我大舅母的親叔叔早年對申大夫有恩,所以申大夫才賣了這個麵子答應過來。
他自己提出三個月隻要一百兩,吃住歸咱們侯府管。”
時老夫人倒是個識貨的,並沒有聽到一百兩銀子就倒抽口涼氣。
實話實說,一個普通大夫請到家裡住三個月,也就十兩銀子。
但申大夫是普通大夫嗎?那是請都請不到的人,所以不貴。
尤其一府老小,都可以讓申大夫瞧瞧,不用白不用嘛。
時安夏摸透了時老夫人的心思,“祖母,姑且不論瞧病,就是傳出去申大夫住在咱們府裡,那上門請人的拜帖都接不過來。
哪戶人家不得高看咱們侯府一眼?”
時老夫人徹底喜笑顏開了,“對對對,夏姐兒想得周到。
切不可慢待了申大夫!
你多調幾個人過去侍候著。”
“是,祖母。”
時安夏嫣然一笑。
時老夫人被這笑晃花了眼睛,無端就覺出這笑容有種繁花似錦的意味兒。
她叫來身邊的邢媽媽,“這幾日,你跟著夏姐兒,看看她要調些什麼人手,儘量緊著她來。”
這便一點一點開始放權了。
邢媽媽應了聲,“是。”
便朝著時安夏屈膝一福,“老奴隨時聽候安夏姑娘差遣。”
時安夏便給申大夫的院子挑人去了,又暫時給雲起雲舒兩位哥兒各挑了兩名打雜的三等丫環,均是平日不得臉的家生子。
忙完這些,剛在偏廳坐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是見著海棠院的鐘嬤嬤來了。
時安夏示意鐘嬤嬤坐下說,還賜了茶盞。
鐘嬤嬤謝了恩,也隻堪堪側坐了小半身子,“姑娘,咱們在京城有十家鋪子,八個莊子,其餘產業主要集中在江州,西城以及嵐州。
夫人出嫁後的第一年,就交給了萬叔打理。
萬叔每到年節會來交一次賬,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時安夏知道這個萬叔,所以也不多問,隻點點頭道,“今日先清點京城鋪子的賬目。”
既然時老夫人拖拖拉拉攥著管家權不放手,她就想先把母親的嫁妝整理出來。
唐楚君自己不管事,聽到女兒願意打理她嫁妝的產業,自是有多少交多少,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鐘嬤嬤起身示意小廝將打了封條的箱子抬進屋,又帶了十個掌櫃進屋。
待掌櫃們齊聲問過好後,時安夏抬起頭打量,卻並未賜座,隻是單刀直入問,“你們中有哪些人的身契在我母親手裡?”
眾人皆是一愣,不知道為何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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