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輝問道:“虹姐,你似乎有些怕葉家?”
丁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弱弱地答道:“葉家是一個龐然大物。在羊城,比葉家更大的家族沒幾個。”
葉永青從政幾十年,一直在羊城這塊土地上深耕,人脈關係十分廣泛。再加上葉樹青這個全市聞名的大企業家,更是讓葉家的勢力根深蒂固。
對於丁虹的擔心,鄧輝卻是不以為然。
鄧輝漫不經心地說道:“葉永青馬上就要退休了。他一旦退休,人走茶涼,還會有多少人會聽他的?吳誌強比葉永青牛逼多了,最後的結果還不是進牢房?”
丁虹認真地看了一眼鄧虹,眼前這個帥氣、剛毅的小男人,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剛出獄那陣子,鄧輝似乎隻會打打殺殺,管理一個美之源會所都很吃力。
現在不同了。鄧輝就算一個月不去會所,會所也能運轉自如。
更重要的是,鄧輝似乎能繞過丁虹辦成很多事情。比如幫助蜈蚣嶺項目貸款,比如開煤礦。再比如,吳誌強的落馬,他似乎也是早有預知?
要不然,憑丁虹對鄧輝的了解,他不可能對那麼多部門對輝煌集團的打壓而無動於衷!
鄧輝問:“虹姐,最近幾天沒什麼人去你的企業檢查了吧?”
丁虹:“沒有了。現在反腐敗抓得緊,很多官員都在忙著擦乾淨自己的屁股,保自己的烏紗帽,哪裡有時間出來整人?”
鄧輝想說,事情的本質並非丁虹所說的那樣,而是吳誌強已經倒了。之前的那些行為,始作俑者就是吳誌強。
鄧輝和丁虹坐的是大廳。這個位置很顯眼,進進出出的人都能看到他們。
讓丁虹始料不及的是,劉春生帶著幾個客人從外麵進來。
劉春生顯然已經看到了丁虹和鄧輝,快步走向他們的座位。
丁虹有些局促地站起來迎接。劉春生的注意力卻不在她這裡,而是大步走向了鄧輝!
“鄧經理,你好啊。怎麼這麼巧?我來了幾個商客,談一談招商引資的事情,要不要一起吃?”
劉春生熱情地說道。
丁虹直接傻眼了。平時,她和劉春生的接觸遠遠多於鄧輝。
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頭啊。
鄧輝也站了起來,十分禮貌地說道:“劉縣長,我和我老板談一點事,就不方便打擾你們了。”
劉春生主動伸出雙手,熱情地握了鄧輝的手,笑道:“也行,鄧經理,改天我請你吃飯。丁經理,你們慢慢用餐。”
劉春生和那幾個商客進入了一間包房。丁虹站在原地有些淩亂。
她已經看出來了,劉春生主要是和鄧輝打招呼。自己這個輝煌集團的老總,在劉春生的心目中已經顯得沒有鄧輝重要。
這是什麼情況?
丁虹問:“鄧輝,你什麼時候和劉縣長有交情了?他對你的態度不一般啊。”
鄧輝說道:“我和他能有什麼交情?我沒送過禮,也沒時間拍馬屁。完全是一副平常心態。”
丁虹搖了搖頭,說道:“有點不對頭。他平時對你不是這個態度。今天我這個老朋友被他給直接忽視了。倒是你,受到了他的空前重視。”
丁虹的感覺是對的。鄧輝也暗暗感歎,這些官員的嗅覺實在靈敏。
劉春生能這麼熱情,還說想來請鄧輝吃飯,很可能是他從某些渠道知道了鄧輝和張軼敏的關係。
鄧輝心裡很清楚,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劉春生作為縣長,當然想更上一層樓。
張軼敏是市裡的行政首長,顯然具有極高的話語權。鄧輝和張軼敏的關係,隻有鄭雨甜一個人知道。誰也不知道劉春生的嗅覺為何如此敏銳。
從柏曼大酒店出來,直到坐上車,丁虹都保持著沉默。
鄧輝發動了汽車,問道:“虹姐,誰惹你不開心了?”
黑暗裡,丁虹烏黑的眼睛閃著亮光。她瞪了鄧輝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彆亂想,開你的車。”
鄧輝也算是老司機了。在羊城這樣的小地方,開車幾乎不需要花費太多腦筋。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摸在丁虹的大腿上,笑道:“虹姐,你可彆總是生氣啊,那樣對你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一提及這個問題,丁虹的態度馬上變了。
她有些苦澀地笑道:“我有些奇怪,為什麼劉縣長對你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言下之意,劉春生似乎對丁虹不怎麼感興趣。
鄧輝淡淡地說道:“虹姐,可能是你想多了。也可能是劉縣長一時的疏忽。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嘛。”
丁虹嬌嗔道:“誰和你是一家人了?你還要結婚生子呢。”
就算將來要結婚生子,丁虹這個女人也是鄧輝一生也不可能忘卻的。這一點,鄧輝的心裡比誰都明白。
鄧輝把丁虹送到樓下,丁虹第一次沒有主動邀請他上去坐一坐,更沒有請他過夜。
鄧輝開車直接來到雲夢山莊,江虎在山莊的大客廳裡迎接了他。
一見麵,江虎就急切地問道:“鄧老弟,你知道嗎?羊城的政壇變天了。吳誌強被抓起來了,還有十幾個重要部門的頭頭腦腦也受到牽連,一下子進去了幾十個人。這件事在羊城引起很大的反響。”
鄧輝在江虎麵前坐下來,胡苗親自給他沏來一杯上好的菊花茶。
“嫂子客氣了。”
喝著胡苗泡來的茶,鄧輝不由感謝道。
胡苗大大方方地說道:“鄧輝。你都救我們夫妻倆好幾次了。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對待救命恩人,什麼樣的禮遇都不過分。”
江虎早年混黑,得罪的人真的不少。賴世昌隻是其中之一。
會不會有其他的冤親債主找上門來,誰也說不準。這也是江虎遣散了那些小弟,仍然保留著幾個保鏢的原因所在。
鄧輝問道:“這麼久,賴世昌的表現怎麼樣?你有沒有派人盯緊他?”
江虎:“他在勞動路開了一家士多店,賣一些日用品。估計他已經掀不起什麼大浪了。”
鄧輝冷笑道:“主要原因還是他怕死。我的七星斷腸丸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如果真的敢和我對著乾,壽命最長也不過半年。到時候連神仙也救不了他。”
在江湖中混的人,一個比一個表現得更豪氣,更不怕死。真的受到死亡的威脅,又究竟有多少人不低頭?
賴世昌也不會例外。
江虎的注意力並不在賴世昌身上,還是向鄧輝說起了另一個人,他就是神偷門門主杜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