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鄧輝的煤礦並不差錢。他的銀行卡裡,還有九百萬在睡大覺。
但周龍翔的想法,確實是帶領自家兄弟致富的好辦法。
用參股的方式獲得的利益,合理合法,心安理得。
鄧輝問道:“投資會有風險的,你不怕?”
周龍翔堅定地說道:“我不怕。富貴險中求。求財哪有不冒點險的?”
鄧輝說道:“可以。我答應你。我熟悉的朋友,都可以讓他們來點股份,這樣容易把企業做大,也可以讓更多人獲利。”
他大學裡學的就是經濟管理。對於經濟理論,應該說略通一二。現在進入實操階段,需要在實踐中摸索經驗。
鄧輝的話一放出去,陳建輝投了十萬,鄧媚投了五萬,周龍翔投了三十萬,何東輝投了八萬。這四個人加在一起,占了煤礦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鄧輝一個人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仍然享有絕對的控股權。
丁虹聞訊,說道:“你這等於是給他們分錢。這樣的事你也乾?”
鄧輝說道:“我這是股份製企業,和你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至於效果如何,還需要在實踐中檢驗。”
丁虹沉默了一會,說道:“我還是更喜歡單打獨鬥。自己的企業自己說了算。蜈蚣嶺項目一期投資超過五千萬,還有二期投資,估計總投資會超過一點二億。曾春祥想參股,被我拒絕了。”
蜈蚣嶺項目是縣裡的重點工程,受到了縣長的高度重視。這個項目完成,丁虹的獲利也會超過一個億。
兩個人正在為這個項目談興正濃時,丁虹的電話響了。
接了這個電話,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鄧輝問:“虹姐,出什麼事了?”
丁虹豁然站了起來,說道:“你跟我去工地,出事了。”
鄧輝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能讓丁虹如此緊張,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們開車來到蜈蚣嶺項目工地,看見這裡圍了一大圈的人。一幢孤零零的房子豎在工地現場,顯得格外突兀。
工地負責人看見丁虹的車來了,立即圍了上來。
負責人說道:“丁總,柴裕華一家拒不拆遷,揚言要與樓房共存亡。他們一家人爬上了屋頂。我們的工程隊不敢施工。”
丁虹問:“縣裡的領導知道了嗎?”
負責人無奈地說道:“執法隊的人來了,看了一眼就走了。他們說,他們也沒有辦法。”
據丁虹所知,柴裕華家的這棟兩層樓,已經給了二十萬補償款,還給了安置地。
他拒不拆遷,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就算劉春生,也認為征地拆遷工作已經完成,土地已經交付使用。
莫名其妙,就多了一戶釘子戶!
丁虹有些犯難了。老百姓的事情,又不能用武力解決。
她問道:“柴裕華提出什麼要求?”
負責人:“他把補償款提高到一百萬。否則,堅決不肯搬。”
柴裕華一家五人,全都站在屋頂上。隻要挖土機施工,肯定會房毀人亡,從而釀成大禍。
那些施工隊員全都圍在現場看熱鬨。兩台挖掘機等候在現場。
丁虹一時拿不定主意。按理說,她已經交了征地款和青苗補償費,拿到了土地開發權。柴裕華的問題冒出來,應該是政府的事情。
她看向鄧輝,問道:“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鄧輝沉吟片刻,說道:“這個區域暫時停止施工,其他地方先做。等和縣裡協商了再說。”
既然不能動用蠻力,隻能和政府打交道了。依靠執法部門去解決問題。
丁虹和鄧輝來到劉春生辦公室,簡單彙報了一下工地的情況。原來劉春生已經知道了。
劉春生道:“柴裕華已經收了補償費,村裡還安排了安置地,按理說可以強拆。為了不激化矛盾,還是要先忍一忍,先讓村裡做一做他們的思想工作。你們彆急,我會儘快推進這項工作的。”
得到劉春生的許諾,丁虹和鄧輝便起身告辭。
鄧輝坐進副駕駛室,雙目微閉,大腦在急速運轉。丁虹陰沉著臉,發動汽車離開了縣政府大院。
開了幾公裡,她問道:“鄧輝,你說怎麼辦?”
鄧輝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柴裕華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一家人看上去都很純樸,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聽到這個分析,丁虹不由眼睛一亮,問道:“你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另有原因?”
“我是這樣看的。柴裕華一家都是種田的,二十萬的補償款對他們來說已經很高了,他們怎麼可能開出市場價五倍的天價?這件事的背後另有其人。”
蜈蚣嶺屬於城關鎮前山村。目前還是屬於城鄉接合部。根據規劃,這裡將得到大發展。
丁虹無奈地說道:“按理說,還有房子還沒有完成拆遷,這塊地就不算正式交付使用。我有權向縣政府索要違約金。”
鄧輝:“虹姐,你彆急,我再想想辦法。”
丁虹白了鄧輝一眼,問道:“你剛從裡麵出來,對外麵的世界知道的並不多,你能有什麼辦法?”
鄧輝神秘一笑,也不予解釋。丁虹還不知道柳如煙的存在。
柳如煙曾經是馬大炮手下的大姐大,對於羊城的情況很熟悉。
鄧輝來到柳如煙的家裡,她正在對著經絡穴位圖練習點穴。
看見鄧輝,她興奮地叫了一句“師父”。
鄧輝問:“你一天練習幾個小時?”
柳如煙:“十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適當地娛樂。其餘時間都在練功。”
鄧輝看了一下練功房,這個六十多平方米的大房間,擺滿了刀槍棍棒和其他各種練功器材。上次被自己一指點破的水泥牆仍然清晰可見。
他問道:“城關鎮前山村你熟嗎?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辦。”
鄧輝把丁虹工地的事情說了一遍,柳如煙興奮說道:“師父,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為你辦妥。”
鄧輝有些好奇,問道:“你這麼有把握?”
柳如煙道:“前山村以前是馬大炮的勢力範圍。他在那裡擺了十幾台老虎機,我在那裡還認識一些人。村裡有一個小潑皮叫癩老六,為人心狠手辣,爭勇好鬥,靠專門給人收高利貸為生。我懷疑柴裕華的事情,和他脫不了乾係?”
鄧輝問:“為什麼?”
柳如煙:“按照我的理解,柴裕華把補償款提高到天價,多出的部分,會和癩老六平均分配。也就是說,癩老六會拿走一半。”
這麼狠?
鄧輝的三觀差點被顛覆了。
難怪丁虹說自己對羊城還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