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虎連忙起身,向丁虹讓坐。
丁虹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虎哥,什麼時候給你送點錢過去?你們對我們會所給予了不少關照。”
江虎連忙說道:“虹姐笑話我了。菜刀幫已經被我解散了,我也不是什麼幫主了。這是我姐夫的意思。我覺得他是正確的。沒必要背一個罵名,養一大群的窩囊廢。走黑道,真像小孩子過家家,品味實在太低。我現在在花廳鎮開煤礦,效益還行。平均每個月都有二十多萬的純收入。”
對於丁虹,江虎一點都不掩飾。丁虹的煤礦在楓林鎮。兩個人也不存在競爭。
“虎哥,你坐一會,晚上在這裡吃晚飯。我請客,去柏曼大酒店,怎麼樣?”
丁虹真誠地說道。
江虎爽快地答應道:“好啊。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是該好好聚一聚了。以後生意上的事情,說不定還要靠虹姐多多關照呢。”
丁虹回自己辦公室忙去了。江虎坐在鄧輝辦公室聊天。兩個人就像相知已久的老朋友,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江虎對於七星斷腸丸解藥的事,也閉口不提。從江虎的口中得知,徐崢已經調到橫南縣當局長了。橫南縣的公安局長邱軍調到羊城縣當公安局長。
鄧輝打趣地說道:“虎哥,你的靠山不在了,你就更加需要遵紀守法了。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能不理就彆理。打打殺殺,何時是個儘頭?我認識好幾個黑道大哥,最後都被自己的兄弟或者仇敵給乾掉了。”
“嗯。這個我清楚。這也是我退出江湖的原因。趁我還年輕,來得及抽身。嚴友發那樣的傻逼,遲早會不得好死。”
鄧輝曾經被嚴友發圍堵在胡同裡大棒伺候,至今仍有心理陰影。
鄧輝真誠地說道:“虎哥,我為你能退出江湖而高興。這個選擇十分正確。我相信,徐局長也會感到高興。”
“是的。他一直叫我這樣做。這次是下定決心了。收那些保護費,養了一群沒用的家夥,我自己卻得了個臭名聲,何必呢?”
鄧輝覺得江虎的話是推心置腹的。把壞人變成好人有些難度,把好人變成壞人卻隻是一念之差。
和江虎聊了那麼多,鄧輝對他有了進一步了解,再也不擔心他會在背後出陰招。
江虎陰了鄧輝兩次,都被鄧輝輕鬆化解。想必他已經領教了鄧輝的厲害。所以,再也不敢造次。
傍晚。柏曼大酒店。梅花房。
江虎、鄧輝和丁虹三個人齊聚在一起,點了一桌子的菜,還要了一瓶兩公升的軒尼詩酒。
作為曾經的黑道老大,江虎的酒量也是驚人的。酒菜上齊,他首先就罰酒三杯,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行為道歉。他越是這樣謙卑,就越能得到丁虹和鄧輝的好感。
江虎感慨道:“要不是我姐夫和鄧先生,我醒悟得沒有那麼快。走黑道傷害的人太多,在羊城,很多人都對我敢怒不敢言,這一點我心裡清楚。”
鄧輝笑道:“虎哥,既然你已知錯,改正過來就是了。浪子回頭金不換。來,我和虹姐也敬你一杯。”
三個人都不知道敬了多少回了,一大瓶軒尼詩酒很快就喝個精光,滴酒不剩。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江虎提出再來一瓶酒,被鄧輝拒絕了。
鄧輝和丁虹把江虎送到停車場,他的兩個隨身保鏢已經等在車上。
看著江虎的邁巴赫駛離了柏曼大酒店,鄧輝才坐上了寶馬車。
丁虹說道:“我覺得江虎的改過自新是真心的。在羊城,徐崢調走之後,他也沒有靠山了。要是沒人罩著,菜刀幫就算不解散,也會麵臨滅頂之災。”
鄧輝不由暗暗感歎,江虎的聰明之處在於適時止損。他把菜刀幫解散,至少不會再製造新的仇恨,給自己的人生增添新的汙點。
送丁虹回家後,鄧輝並沒有急著上樓,而是驅車來到阿良飯店。
阿良飯店的生意還不錯。每一張桌子上都是吃客。
鄧輝看見陳建輝在這裡幫忙,問道:“你今天沒有上班?”
陳建輝說道:“今天是郭興的班。我有一點時間,就來我哥店裡打下手,免得他忙不過來。”
鄧輝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曾經的敗家子,自從到會所上班,就像變了個人。
鄧輝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在那裡喝茶,嗑瓜子。等了一會,陳建良才從廚房裡出來。
“兄弟,吃了沒?要不要整幾個菜喝啤酒?”
陳建良問道。
鄧輝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飽喝足了,過來探望一下你。有些日子沒來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
陳建良坦陳道:“稀裡糊塗混日子,賺個溫飽而已。你呢?聽陳建輝說你開上寶馬了?”
鄧輝:“那是江虎送的。他為了結交我這個朋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這怎麼可能?”
陳建良有些難以置信。換了誰都沒辦法相信,江虎會送寶馬車給鄧輝?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有空嗎?我現在帶你去兜兜風?”
鄧輝問道。
陳建良高興地說道:“好啊。反正我現在也忙完了。掃尾的工作由嫂子和建輝去做。”
一看時間,都已經深夜十點半了。這個時間點,很多酒店都已關門了。
陳建良坐進寶馬車的副駕駛室,不由感慨地說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你這可是高級享受啊。”
鄧輝笑道:“我有什麼能力享受生活?這車是彆人送的,住的地方是一間月租兩百塊的出租屋。”
陳建良說道:“江虎會想方設法和你搞好關係,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你不知道這些年菜刀幫有多黑,羊城縣的市民們都恨死他們了,一個個都談虎色變。大家都反感江虎借著姐夫的權勢,在羊城作威作福。”
鄧輝說道:“徐崢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官員,是他勸說江虎解散了菜刀幫的。還有,江虎現在不賺黑道的錢了,他開煤礦,當起了煤老板。”
鄧輝一邊開車,一邊和陳建良講著羊城近期發生的事情。陳建良這才明白,羊城現在是“走了虎,來了狼”。馬大炮手底下的嚴友發比江虎更黑。店家的“月供”費用直接翻了一番。每個月由兩百五漲到了五百。
“媽的,這麼多?”
鄧輝有些怒了。陳建良說道:“我沒有說錯。嚴友發,道上的人都稱他為發哥。”
正在鄧輝發怒的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裡傳來江虎的聲音:
“鄧先生,你在哪?快點來救我,有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