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虹和參加鬨事的農民開了個座談會。
通過座談,丁虹基本上弄清楚了,這些人鬨來鬨去,核心問題還是一個字,錢。
在丁虹開會的時間,羅德遠已經把會議費準備好了。每人一千塊錢,用信封裝好。
丁虹滿懷歉意地說道:“各位父老鄉親,運煤的卡車噸位比較重,的確會對道路造成一定的損害。我向大夥承諾,以後道路修修補補的錢,由煤礦負擔,保證道路平坦。其次,如果煤礦要招工,優先招我們坑口村的村民。現在,我給大家每人發一千塊錢會議費,請各位多多包涵。”
說罷,羅德遠親自給每個村民發了一個大信封。那些村民拿到信封,一個個都喜笑顏開。
幾分鐘後,散會了。喧鬨的秩序又一次恢複正常。
羅德遠叫了幾名礦工,把挖斷的路填上砂石,然後把堆砌在路麵的障礙物搬走,那些運煤車又恢複了通行。
回家的路上,丁虹已經筋疲力儘。她靠在座位後椅上閉目養神。
等鄧輝的車快到縣城時,突然聽到丁虹的聲音:“鄧輝,我們不回家了。”
鄧輝一腳踩向刹車,問道:“去哪?”
丁虹說道:“我覺得太累了,我們去望仙穀泡溫泉吧。”
“好,聽虹姐的。”
說罷,鄧輝調轉車頭,向望仙穀方向飛駛而去。
一個小時後。望仙穀景區便呈現在眼前。
此時正值夏季,天氣炎熱,泡溫泉的人並不多。泡溫泉的人多半會選擇在秋冬季節。
鄧輝和丁虹停好車,成雙成對地出現在服務台。服務台的小姐問:“你們是要住套房,還是住彆墅?”
“彆墅。”
丁虹說道。
服務小姐給他們安排到八號彆墅。一共三層。一樓是會客廳、麻將室等娛樂場所。二樓、三樓是臥室。
第一次和自己的女老板同居一幢彆墅,鄧輝的小心臟不由狂跳。
丁虹是個青春美少婦,自己隻不過是她手底下的一個打工仔。這樣的機會,會不會有豔遇發生?丁虹該不會讓自己和她同睡一張床吧?
丁虹看出鄧輝內心的忐忑,假裝不知道。
來到彆墅,丁虹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睡201室,我睡202室。我需要睡一會,有些累。”
看得出來,丁虹的神情有些憔悴。
楓林煤礦的事已經困擾她好幾天了。羅德遠在電話裡向她彙報了很多次,一直沒有辦法解決。
鄧輝用發“會議費”的辦法,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這件事。至少可以讓煤礦平靜一段時間。
望仙穀的景色很美,鄧輝沒有一點睡意。他坐在陽台上吹了一會山風,又在房間看了兩集電視連續劇,時間很快就過去兩個小時。
傍晚時分,丁虹醒了。
大概是由於得到了充分休息,丁虹變得麵色紅潤,精神煥發。
鄧輝問:“虹姐,我們是現在去泡溫泉,還是等天黑以後?”
丁虹看了一下天色,說道:“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去散一會步,等天色完全黑下來再去。”
無論何時,都以老板說了算,給老板以足夠的存在感。這是鄧輝的生活經驗。
餐廳裡沒幾個人。
丁虹和鄧輝點了一瓶紅酒,四菜一湯。他們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聊著煤礦的事情。
原來煤礦才是丁虹最賺錢的企業。一年的利潤達到一千萬元。但這個企業也是最危險的企業,一旦發生瓦斯爆炸、透水等礦難,就可能賠得傾家蕩產。
丁虹抿了一口紅酒,幽幽地說道:“我感覺自己才是一個賭徒,我在和命運進行一場豪賭。煤礦的確很賺錢,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朱孝龍等人鬨事支出的錢,是一筆很小的開支。如果能用這筆錢買平安,我覺得值。”
“鄧輝,我發現你處理危機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你知道嗎?坑口村的村民已經鬨了好幾天啦,羅德遠一直在和他們談判。在他搞不定的情況下,我才帶你去看一下,沒想到,你的計謀還真的管用。”
看得出來,丁虹對於鄧輝的舉動很滿意!
鄧輝謙虛地說道:“我也是異想天開。虹姐不要表揚我。”
“不,你懂得人性。”丁虹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對朱孝龍那幫人的人性了解得比我透徹。說真的,一開始我也有些懷疑,你的辦法是否可行。實踐證明,你是對的。農民嘛,有他們的缺點,那就是比較看重眼前的利益。”
鄧輝道:“還有一點,你答應對他們,對運煤的公路及時進行修修補補,照顧了他們最基本的需求。”
喝完一瓶紅酒,丁虹的臉紅潤之極,像桃花盛開。
鄧輝在心裡感歎,丁虹的確很美!
她給人的感覺是冰山美人。但她的內心燃燒著一團火。
丁虹說道:“鄧輝,不瞞你說,我的企業在創業之初,的確受到葉家的庇護。那時候辦起事情來順風順水。自從和葉長利離婚以後,辦事就沒有那麼順利了。有些時候,為了一點事情處理不好,我會徹夜睡不著。”
鄧輝不解地問道:“虹姐,你一個女人,賺那麼多錢乾嘛?”
丁虹微微一怔,反問道:“鄧輝,你以為我賺那麼多錢,真的隻為了我自己嗎?美之源會所關閉,將導致三百多名員工失業。如果我的企業全部倒閉,將會導致八百多名員工失業。這個後果,你考慮過嗎?”
鄧輝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說道:“虹姐,不瞞你說,我真的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江虎手底下養了幾十號打手,到處敲詐勒索,搞得名聲很臭。江虹養了數百員工,還能為國家納稅。
兩者一比較,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吃飽喝足,鄧輝又陪丁虹去散步。
望仙穀距離羊城縣數十公裡,又正值盛夏,沒什麼人來泡溫泉。山區的氣溫和縣城相比,還是有些偏低。
到了傍晚,山風吹來,還有些涼爽。
他們在林蔭小道上走了半個多小時,鄧輝的心竟然像蟲子咬似的,渾身不自在。
他的內心有一種期待,就是希望和丁虹發生點什麼。但地位的懸殊,又讓他不敢多想,更不敢主動出擊。
丁虹感慨道:“這個季節,溫泉度假區的生意竟然如此清淡。”
話音剛落,鄧輝抬眼望去,不由嚇得一跳。
前方幾十米的地方,竟然有兩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