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鄧輝很早就起床了。
心裡裝著事,自然就睡不好。
美之源會所早上沒什麼生意,一般要到十點多鐘才開門。夜間則要營業到淩晨兩三點鐘。
上午八點多。鄧輝在路邊攤買了幾個包子,匆匆填飽肚子就往美之源會所走去。
遠遠的,他就聞到一股惡臭。
走近一看,原來美之源會所門口全是大糞!
少數早起的行人聞到氣味,都捂著鼻子繞道而行。
看到這一幕,聯想到昨晚的鬨事者,鄧輝頓時明白,馬大炮已經開始對美之源會所動手了。
鄧輝打了個電話給梁媚,把有人往美之源會所門前潑大糞的事情彙報了。梁媚聽罷,也是十分震驚和氣憤。
梁媚一個電話打給會所經理呂鵬,呂鵬嘴裡答應馬上回來處理。
鄧輝在辦公室左等右等,卻一直不見呂鵬的蹤影。
梁媚打了幾個電話給呂鵬,呂鵬也沒有接電話。
怎麼會這樣?
沒辦法,梁媚隻好親自打電話給會所的清潔阿姨,請清潔阿姨用自來水衝洗。
上午十一點十五分。丁虹回來了。看到會所門前清洗得乾乾淨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丁虹聽到梁媚的詳細彙報,差點沒氣暈過去。
丁虹問:“呂鵬呢?”
梁媚:“不知道。第一次打他電話,他接了。不過,好像狀態不怎麼好。後來打他電話,電話是通的,但沒有人接。”
丁虹有些不可思議。呂鵬是退伍軍人,組織性紀律性都比較強,按理說,應該不會不接電話。
丁虹問:“呂經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梁媚和鄧輝不由麵麵相覷。他們都曾經打過呂鵬的電話。
鄧輝問:“呂經理住哪?要不要去他家看一下?”
正在這時,呂鵬來了。他的頭上纏滿了紗布,就像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
丁虹驚訝地問道:“呂鵬,你怎麼會這樣?”
呂鵬說道:“我昨天晚上下班回家,走在巷子口的時候,被人敲了一記悶棍。歹徒把我身上僅有的兩百多塊錢都搶走了。”
呂鵬的形象有些狼狽,麵對丁虹,還有些不好意思。
“虹姐,我今天來,是向你辭職的。經理這個職位不適合我,我做不了。”
丁虹的心猛地一沉,問道:“呂經理,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呂鵬道:“不是的。是我自己覺得我的能力不夠,不能勝任這個職位。我隻要求把這個月的工資結了。我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丁虹沉默了。呂鵬的離職,她顯然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但她看得出來,呂鵬去意已決!
他的離職,很可能和那一記悶棍有關。
丁虹有些不甘,繼續問道:“呂鵬,你的辭職,是不是和那記悶棍有關?如果是,我們就報警,請警方處理。”
呂鵬:“虹姐,是我自己提出辭職的,和其他的人和事都沒有關係。”
見呂鵬去意已決,丁虹也不再說什麼。鄧輝看得出來,呂鵬走的那一刻,丁虹的臉都變綠了。
鄧輝回到辦公室,一口氣抽了兩支煙。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雲山霧罩的。梁媚推門進來,仿佛看見鄧輝坐在雲霧之中。
梁媚打開辦公室的窗戶,讓新鮮空氣湧了進來。
她見鄧輝有些悶悶不樂,說道:“鄧輝,虹姐讓你去一下她的辦公室。”
鄧輝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梁媚重複了一句,他才起身,向丁虹的辦公室走去。
丁虹還在生氣之中,臉色有些陰沉。看見鄧輝進來,她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說道:“坐吧。”
鄧輝忐忑不安地坐下,不知道丁虹想乾什麼。
丁虹在鄧輝麵前坐了下來,問道:“鄧輝,你怎麼看待會所門前被人潑大糞的事情?”
鄧輝說道:“會不會是馬大炮乾的?還有昨天晚上鬨事的那兩個人,應該都是馬大炮派來的人。”
丁虹苦笑道:“就算是他,我們又能怎麼樣?證據呢?再說,就算上綱上線,這又有多大的事?”
鄧輝兩眼噴火,怒道:“他們要是還敢亂來,就彆怪我不客氣。我真的會揍得他們找不到爹娘。”
畢竟年輕,鄧輝血氣方剛。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弱肉強食。現在這情形,馬大炮顯然是在欺侮人。
丁虹問:“鄧輝,你怎麼看待呂鵬辭職這件事?”
鄧輝:“這件事,呂鵬很明顯是受人威脅。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去意已決,證明他不想摻和會所的是是非非,我覺得也沒有必要留他。”
丁虹長歎一口氣,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呂鵬走了,會所缺少一個經理。我想請你頂替他,你覺得意下如何?”
聽到這個消息,鄧輝一下子變得惶恐不安。
他說道:“虹姐,我剛出社會,什麼都不懂,怎麼能當經理?”
丁虹斜了鄧輝一眼,佯裝不悅地問道:“怎麼?你不想幫我?”
鄧輝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剛出社會,沒什麼經驗,怕辜負了虹姐的重托。”
丁虹說道:“我不這樣認為。你昨天晚上處理大金牙鬨事的事情,就處理得很好,有理有節,又不失風度。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很滿意。這兩次的事情證明,你很有責任感和事業心。這樣的人才不用,我用誰?像呂鵬那樣,碰到點事就躲避,不要也罷!”
這時,鄧輝才知道,丁虹對於呂鵬的離職還是有看法的。所以,她對他,也沒有過多的挽留。
想當初,韓世忠向梁媚推薦的時候,也是想讓鄧輝當會所的經理。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鄧輝正色道:“既然虹姐這麼相信我,我也會不辱使命,儘自己最大努力把事情做好。”
丁虹態度堅決地說道:“沐足中心的事情讓郭興一個人負責,鄧輝,從今天起,你接替呂鵬,幫我管理美之源會所。我還有其他生意,實在分不開身。”
也就是說,在美之源會所,除了丁虹,就是鄧輝說話管用了。
但鄧輝一點也激動不起來。
他很清楚,等待自己的路,將布滿了荊棘。
彆看丁虹外表柔弱、知性,真正做起事來,雷厲風行,說乾就乾。
當天,鄧輝就坐進了經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