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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朵桃花落得很輕,林杏完全沒有察覺,倒是一旁的俞杭注意到了。他本想提醒林杏,可想了想,決定偷偷把桃花拿下來。
在林杏不知道的時候,這朵桃花已經落入了俞杭的手中。一陣風吹來,帶著更多的桃花,這一次卻沒有一朵落在林杏的身上。
這陣風把林杏吹得皺起眉,連眼睛都睜不開,她索性背過身,麵朝著沈淩的房門。
俞杭也跟著轉過身,跟林杏說話:“現在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林杏喃喃道。
這兩天發生的事一件件從林杏腦海中劃過,每一件都讓她招架不來。她突然有點後悔轉過身,如果麵朝前方,她至少有理由流淚。
風實在是太大了。
腦海中的畫麵和眼前的景象重合,林杏終於回答:“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京城?”
“不知道。”
兩人對視一笑,俞杭接著說道:“丞相沒有告訴我,不過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尋歡、不、扶綢應該也會和丞相一起回京城,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照顧下她。”
俞杭本能點頭,下一秒他卻反應過來,著急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京城嗎?”
風在這時停了,林杏轉過身坐在屋外的台階上,俞杭沒有跟上,在原地等著她的答案。
“我之前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可是如今沈淩變成這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他。而且酒樓那邊我也走不開。”
俞杭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
“等過幾日,城中安穩下來,我就去京城找你。你的玉佩還在我手中,到時我進了京城挨個問,總能找到你的。”
林杏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出爾反爾在前,心裡有點愧疚,語氣也不自覺放輕。她沒有回頭,說完話後用手拍了拍旁邊,俞杭順勢坐下。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看著風把桃花卷起又扔下,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
“吱呀”一聲,二人身後的門被打開了。開門的人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林杏和俞杭也沒有看他。
腳步聲響起,那人坐在了她們旁邊,陪她們看這景色。此時,太陽快下山了。
“你們沒走?”
“我住在沈府,你忘了?”俞杭還是那樣一開口就能噎死人。
沈淩還真忘了,兩日沒見俞杭忘記他也住沈府了。
“怕你想不開,沒敢走。”這位更是語出驚人,沈淩隻怪自己多嘴問這話。
林杏和俞杭同時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義無反顧地向前走。這兩人的默契讓沈淩震驚,驚訝過後趕緊站起跟上。
“等等我,你們走慢點。”沈淩的聲音消散在風中,帶起兩人的嘴角。
“你們確定丞相不在嗎?”
“不確定。”
“那你們就該來啊?”
“這不是在觀察嗎?”
沈淩沉默,沈淩無奈,誰家好人猥瑣地蹲草叢裡啊。如果他沒記錯,這應該是他家吧。蹲在草叢中的三人渾身不自在,準確來說隻有沈淩不自在,其他兩人已經適應了。
一刻鐘後。
“差不多了,丞相應該不在屋內。我去去就回,你們二人在這等著。”
林杏從草叢中鑽出,留下沈淩淩亂。
“她就這樣去了?萬一尋歡不開門呢?萬一尋歡不在呢?”
俞杭堅定道:“不會的。”
林杏不知道草叢中兩人的對話,自顧自走上前敲門。
“誰啊?”
“我。”
屋內沒了聲音,林杏已經做好破門而入的準備,不過門開了。
尋歡看了看周圍,對著林杏道:“進來說吧。”
門被關上,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屋內既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沉悶壓抑。這都歸功於林杏的第一句話。
“你吃飯了嗎?”絕不出錯的問候方法。
“?”尋歡疑惑,愣了下才回答,“吃過了,林掌櫃這幾日沒有休息好吧。”
說著尋歡就遞來一杯剛才不知何時候倒的茶,林杏接過喝了一口,茉莉花茶。還挺好喝的,再喝一口。
杯子還沒從嘴邊拿開,尋歡已經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發一言。
林杏茶也不喝了,扶起尋歡,“你這是做什麼?”
“我實在是愧對於林掌櫃那幾日的照拂,請求您的原諒。”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是不會怪你的。沈淩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了,我現在來可不是責怪你。”
林杏看著屋裡的陳設,又對著她道:“我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現在我知道了,丞相對你挺好的。”
尋歡的眼淚奪眶而出,沒有一點征兆。她說不出話,隻能不住得點頭,告訴林杏她過得很好。
林杏把她的眼淚輕輕擦掉,“丞相是見色起意也罷、情根深種也好,等到了京城不論他如何對你,你都要好好生活。”
門被敲響,這是林杏和俞杭的暗號,有人要來了,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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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離開前說了最後一句話,“千萬要珍重自己,這樣大娘才會放心。”
門打開又合上,尋歡也坐回梳妝台前,裝作若無其事,等著丞相的到來。
三人重新鑽回草叢中,貓著腰離開。等走進沈淩的屋子,才幾人才敢直起腰,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你剛才問了什麼?”
“什麼都沒問,事情不是都清楚了嗎?”
除林杏外的兩人一進屋就坐到了椅子上,剛才蹲太久,腿都麻了,連門都忘了關。
隻有林杏仍然站著。
“公子、公子、公子。”
電光石火間,林杏立刻轉身去關門。沈淩也被驚起,卻腿軟沒站穩,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桌子。
俞杭一臉懵,這兩人都發什麼瘋,他想要說話,被林杏捂住了嘴,示意他閉嘴。而那個小廝也來到了門前。
“公子,你…”
“何事?”沈淩清清嗓子,抵住了門,不讓他推開。
“丞相有請公子,說是有要事商議。”
“好,我這就來。”
沈淩將門打開一個小縫,從裡麵擠出去,避免小廝看到屋內的情況。
聽著二人的腳步聲走遠,林杏才鬆開手,這時俞杭的臉因缺氧而變紅。
俞杭大口呼吸,眼睛也有些濕漉漉,“你剛才竟然!”
“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哪?這可是古代,要是被人發現我與沈淩共處一室,恐怕說不清楚。”
俞杭陷入沉思,不過林杏並不在意他的情況,而是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瞄著屋外的情況。確認沒人後示意俞杭和她一起出門。
兩人一路上一會兒光明正大,一會兒偷偷摸摸,可算是來到沈府門前。
馬夫一直等在門外,林杏上車離開,在將要進入馬車時,回頭對著俞杭勾起嘴角,“你快些回去吧,昨夜你就沒有休息好。”
“好。”
俞杭站在原地看著馬車緩緩前進,直到看不見馬車才回沈府。
估摸著快到了酒樓,林杏掀開簾子,看向窗外。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林杏才放下簾子。
“哎呦,小掌櫃,你怎麼一會兒看不住就又去了沈府,你這小身板撐得住嗎?”
劉蓮扶著林杏下馬車,這次倒是反了反,是林杏把劉蓮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確認劉蓮恢複了精神才放心。
“你還說我呢?你才應該好好歇著,我年輕著呢。”
“疼、疼、疼,你乾嘛掐我。”林杏捂著劉蓮剛才被捏的地方眼巴巴看著她。
“我有那麼老嗎?我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九。”
“哎呀呀。”
兩人說笑間往後院走著,劉蓮被林杏逗得直笑,笑聲回蕩在空中,將這幾日的陰霾散去了些。
林杏順利回到酒樓,可俞杭還沒到自己的房間就被人請走了。
“俞監察使來的可真巧,我剛才還和沈公子提起你呢。”
丞相一臉笑意,可一旁的沈淩神色倒是有些複雜,剛才他們的對話應該不太愉快。
“不知丞相找我是有何事?”
“城外瘟疫一事是你們三人共同解決的,不知俞監察使認為沈淩公子如何呢?”
沈淩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俞杭摸不清丞相意圖,避重就輕道:“瘟疫一事全都歸功於沈公子和林掌櫃,在下隻是做些苦力活。沈公子聰穎,合作起來很是愉快。”
“那我就放心了,我有意讓沈淩做你的副都禦史,你意下如何?”
俞杭急忙行禮,“此事在下不敢妄下言論,在下的意見並不重要。”
宋丞相滿意笑出聲,不再理會二人是何情態徑直出了門,美曰其名讓二人提前熟悉一番。
“後日我們便會返回京城,各位趁明日處理完私事,不要誤了時辰。”
門剛被關上,就有一酒杯砸到上麵,杯中的酒順著灑了一地。
俞杭不解抬頭,出言諷刺:“這不是沈公子你的目的嗎?現在這般又做給誰看?”
沈淩沉默,俞杭隻當他心虛,繼續說:“我不管你是不是丞相的人,既然要做副監察使那就好好做,可不要玩忽職守。”
接著俞杭便摔門而去,隔著門他聽到沈淩在屋內的喊聲:“這並非我本意,我也不想做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官員。”
或許另有隱情呢,沈淩確實不像這種人。可俞杭沒有時間和他細說,如今返程時間已定,他要去通知林杏。而且有些消息還要先行傳回京城。
屋內又隻剩沈淩一人,他又喝起了悶酒。或許他應該拒絕丞相,繼續當他的紈絝子弟,可他的父親以性命相逼,他真的無計可施。
沈淩又想起宴會開始時父親對他說的話。
“兒子,我可為你謀了個好差事。咱家世世代代都是商人,如今就靠你光耀門楣了。”
“父親,這種官位我是不會要的,名不正言不順,我不同意。”
“名不正言不順?若是你能靠科舉入仕,若是你能再有用些,我還用為你這般謀劃嗎?我告訴你,你今日不去也要去。”
“那你殺了我吧,我死都不會去。”
“你死都不去是吧,我告訴你,你若是不去,我就死給你看。反正你父親我一直被人看不起,如今死了也是好事。”
沈淩隻能同意,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