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獵熊之家的留裡克再次巧遇堂兄阿裡克,兄弟二人的奇遇尚未結束,彼此交換一番探險見聞,尤其是隨行書吏拿出紮實的行動日誌,“地圖迷霧”漸漸散去,東歐大地變得更加清洗了。
哪怕並沒有找到真正的伏爾加河主航道,但能找到姆斯塔河的源頭無疑是一大壯舉。
而獵熊之家所處的維利耶湖居然被北部的瓦爾代湖真的一定程度上連接,引得留裡克不得不逆著漁民們探險的旅途去瓦爾代斯科耶瞧一瞧。
兩座大湖隻見有著溪流、瑣碎小湖連接。
“也許無可以在兩湖隻見修造一條運河。”
看著人們要拖拉著船隻硬闖泥地,騎著馬的留裡克一時間頗為難堪。讓年輕的戰士們以繩索拖曳船隻前進,實在複習的是羅斯人的老傳統。
留裡克與貝雅希爾騎著馬以更快的速度衝過兩湖的間隔區域,他終於首次抵達了自己王國位於東方的第一定居點瓦爾代斯科耶。
熊皮、鬆鼠皮、雪貂皮、狐狸皮,奇妙的皮革這裡應有儘有。
堂兄東方探險時抓到的大量鬆雞和野鴨有提供大量羽毛,做箭羽的材料如此充盈也令留裡克大開眼界。
不過無論是獵熊之家還是瓦爾代斯科耶,在此狩獵捕魚的人們並沒有弄到更奇妙的東西。
大家的狩獵活動將在秋收時期進入尾聲,獲取皮革發財的人們要將之運到最近的貿易城市諾夫哥羅德變現,同時作為家裡的壯勞力必須參與到秋收中。
金秋的八月初,諾夫哥羅德的秋收比瑞典梅拉倫地區一般早上三周。
燕麥是最先成熟收獲的,其次是黑麥與蕎麥,最後是小麥。
這一年,人們對廣泛播種的豌豆充滿期待,事物也的確朝著人們預想的方向進一步發展。起初秧苗茁壯成長,接著開出瑰麗小花,花謝後生出種莢,種莢越來越大最終撥開膨大種莢剝離出粒粒豌豆。
就如王後斯維特蘭娜公告的那般,將這些綠色豆子煮爛,以木棒搗成漿湖,撒一點鹽就是極為軟糯美味的一餐。
普通人從沒吃過這個,隻要第一次吃過它就再也忘不了來自齒間粘牙的美妙。
橫劍立馬在瓦爾代斯科耶城,留裡克麵對的是龐大的瓦爾代湖。他知道在這座湖附近還有這更多湖泊,高地區域近在眼前,馬蹄踩踏之處正是東歐平原的分水嶺。
收獲頗豐的獵人們正陸續回家,甚至很多人已經回去參與秋收了。
“我……也該回家了。”
留裡克在湖畔休息了兩天,和很多獵人一樣啃食著臊味極重的熊肉喝熊油,乃至去舔舐極苦的熊膽。
反正浩浩蕩蕩的探險隊硬生生將船隻拖曳到北部的瓦爾代湖,從這裡經過已經探明、再熟悉不過的水道即可進入更為熟悉的姆斯塔河,由此出發順流而下,大家的終點就是自己的家園——姆斯季斯克城與諾夫哥羅德城。
騎兵與船隊在瓦爾代斯科耶碼頭集結。留裡克的探險隊與堂兄阿裡克的探險隊合成一股,同時也伴隨著有意一起離開的探險者。
小侄子吉爾被留裡克拉扯在馬背,男孩調皮揪著叔叔的胡須,嘻嘻哈哈得顯得精力極為充沛。
集結的戰士們有說有笑,一條條長船堆積著大量皮革。
“這樣下去,皮革價格可是要暴跌的。你們又在竭澤而漁,明年……怕不是你們這群家夥要衝到姆斯塔河源頭繼續掠奪?如果由此發現了伏爾加河主航道,倒是一樁美事。”留裡克想著這些,不禁流露一絲微笑。
突然,碼頭處傳來一聲雄渾呐喊。
“留裡克!現在出發嗎?”說話者正是堂兄阿裡克。
留裡克再看看左右,“那就出發吧!”
於是號角聲大作,騎兵與船隊水路並進奔向不遠處的姆斯塔河主航道。
瓦爾代湖最大規模的返鄉潮就是現在,也許數以千計的年輕人與青壯年錯過了秋收最繁忙的時間,以至於家中女卷不得不親自上陣,並花錢雇傭一些斯拉夫人麥客來做事。
探險者們都很精明,麵對著堆積一船的皮貨,趕在入冬前直接賣到新羅斯堡就能賺取更多,獲得收益怎麼想都比單純種地要好不少。在很多平凡人看來,家裡有一定餘糧就夠了,更多的財富當以金幣、銀幣的方式保留下來。
錢幣再去購買各種生活用品、工具,以及武器。
因為家裡男孩們正在茁壯成長,女孩們也快到談婚論嫁的年齡。為兒子置辦武器是父母的義務,給女兒準備華麗的衣服再出嫁一樣是義務,他們不清楚輸入型通貨膨脹的概念,隻知道比起十年前,當前手裡握著大量銀幣卻不能再在繁華的新羅斯堡購買更多東西。
各方麵都需要開支,現實實在逼著人們想辦法提高收入。
作為男人,要麼繼續在東方打獵,以求抓不到珍惜動物剝皮換錢。
要麼就以羅斯人屢試不爽的手段——發動掠奪戰爭。
還滯留在大湖畔的人們分明是想趁著初秋陰雨季節前再捕獵一番,這種人多半不為家中種地事宜發愁,或者說這種人對種地本就沒有太大奢望。
整個羅斯部族的大移民是眾望所歸,以為到了溫暖新世界所有漁民搖身一變成為農民也不現實。有的人就是喜歡自古以來的漁獵生活,他們將土地租給斯拉夫人或是同族羅斯人,在收獲時收取一部分麥子,其餘任何的事情皆不過問。
人各有各的追求,當一切尹始,土地兼並的情況就已經悄然出現,不過現在這一切僅僅是小打小鬨,尚且作為同族之間好說好商量的租賃,一切與在北歐老家的租賃事宜還沒有本質區彆。
若論誰是王國最大的土地主,莫過於留裡克本人。
今年與往年一樣,從播種到收獲,乃至中間時期的灌既作業,留裡克將工作外包給了諾夫哥羅德白樹莊園的農民們。
他們都是王後的娘家人,是最早臣服的斯拉夫人,靠著這一層關係,他相信這些人會好好乾活。作為交換,麥客在春耕秋獲的農忙後按照契約的比例得到屬於自己的那部分糧食。
王室的王田用以供養常備軍開支,再拿出一部分提供給位於諾夫哥羅德的學校,給受教育的孩子提供每天一頓的免費食物。
但這些農業收益產生的附加值實在太低,真正能應付王室與國家機器正常運轉的,仍是各種手工業品、鹽、金屬器具的交易。
靠著工農業剪刀差從普通農民手裡換取餘糧是順理成章之事。
王室的造紙廠、印刷廠、製衣廠、大鐵廠、三大造船廠、鐵匠聯合體、北方石礦、北方鐵礦、釀酒廠、玻璃廠、肥皂廠、馴鹿養殖聯合體,這些高利潤機構儘在留裡克掌控內。相當於“職業經理人”存在的親信們不是同族遠親、直郵,就是外戚與血親在管控。
任人唯親在這個時代絕非有問題,恰是靠著血緣、姻親作為紐帶,留裡克對於這一切建立起一套層層負責的金字塔型管理結構。公平的說這套管理製度基於當今時代很粗獷,至少管理框架已經建立,看起來不會有大毛病,任何的小問題在羅斯杜馬開會討論修修補補也就可以了。
這些五花八門的工業聯合體供養了大量人員的同時,工廠需求更多原材料,更促進了更多人就業。人們在掠奪粘土泥漿、木材、石灰,尤其對木材的掠奪使得一片又一片的荒地誕生。
因為當秋收開始,所有人都該認真考慮過冬燃料問題。
在尚未挖掘褐煤的當下,木材就是唯一的取暖燃料,而羅斯普及的有煙囪式木刻愣使得家家有壁爐,更為促進木材使用。
於是,依靠伐木、劈柴對外銷售成品柴火的人越來越多。
乾這一活計的不是斯拉夫人就是芬蘭的蘇歐米人。
今年,公元842年秋收季,有這樣的長船離開芬蘭伯國的貿易港赫爾敏基。
那是芬蘭人從新路斯堡的造船匠手裡訂購的大量傳統劃槳長船,以及特彆訂購的標準貨船。
芬蘭伯國是新羅斯堡與舊羅斯堡兩地造船廠的重要客戶。現在王室訂購的海上君主號下水海試一切正常,當王國打遍波羅的海無敵手後,王國暫不需要斥巨資添置新艦。
哪怕是勞苦功高的阿芙羅拉號已經一身傷痕,她作為最初戰艦依舊作為海軍訓練艦在波羅的海遊弋。
不同於南方溫暖海域,能在海水很澹、氣候太冷的波羅的海生存的諸如藤壺、船蛆、貝類少之又少,船底寄生物的問題目前根本不必考慮,使得早期建造時間略顯倉促的船隻依舊可以航行。
芬蘭伯國訂購劃槳船與貨船,這些船隻在戰時是戰艦更是運兵船,現在清一色化作貨運船隻。
被無數湖泊、水坑、河流分割得極為瑣碎的南部澤地,蘇歐米部族住在這裡。當地並沒有發現鐵礦,但伯爵耶夫洛找到了最適合做交易的貨物:鬆鼠皮與木材。
“灰樹”或曰北歐拓樹,它在芬蘭灣中戈格蘭島大量發現後,已在多年前移栽與赫爾敏基附近。
完全不同於其他木材,對於這種樹耶夫洛等它樹林四五年就下令砍伐。“灰樹林”是伯爵家族私產,木材的唯一用處就是造弓。它能製造射程很遠的長弓,更是木臂十字弓性價比最高的弓臂材料。
一棵樹被截成多斷,剝掉樹皮直接陰乾。
“灰樹林”實在836年開始人為移栽的,芬蘭人很重視樹苗的成長,也從遠處的森林中不斷探索,凡是發現“灰樹”就想辦法挪到伯爵樹林中。
現在,“灰樹林”的戰略價值早已顯現並持續增值。
842年秋,這支由多達二十艘各式船隻組織起的芬蘭運輸船,就是在已經略上年紀的耶夫洛親自押運下奔向新羅斯堡。就在今年春季,他送走了部族中的翹楚與自己的長子,期待著芬蘭人能在強襲亞琛的作戰中立下大功。
長子在另一個世界戰鬥,耶夫洛則要為自己的族人、家族權勢親自努力。
他很清楚羅斯軍隊製式的木臂十字弓之弓臂長度:一個tka。這個長度比一個芬蘭男人臂展一半再長一個手掌,耶夫洛就以如此長度下令剪裁樹乾。
最終多達五百根長度基本一致的“灰樹杆”以麻繩打捆,它是製弓原胚,倘若不作為十字弓之弓臂,單單是它也能快速製成一把短木弓。
但任何的木臂弓都有著吊磅問題,當耐久達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燒火棍,資深獵人不得不定期更換自己的武器。
羅斯以及其他族裔的獵人對弓失需求永無止境,既然他們成群結隊去探索未知的東方,芬蘭伯國就順應他們對裝備愈發旺盛的需求。
這一次耶夫洛信心滿滿,畢竟五百根木弓原胚,每一根都能小賺一筆。
不過其他木料就顯得過於簡單,大量的鬆樹、杉樹砍伐切斷捆紮,它們隻是燒火的木材。販運這種燃料實在薄利,勝在芬蘭蘇歐米人的生活區域有著無窮儘的樹,易於使用的水運是的木材很容易運出去。
他們自己的木材需求很容易滿足,但新興向榮的新羅斯堡可是另一番局麵。
耶夫洛攜吃胖如球的妻子,再帶著小兒子薩圖利,帶領堆滿了木柴、皮貨的船隻進抵停泊著主力艦隊的喀琅施塔得泊地。
大如山的海上君主號就停在這裡,顯得其他船隻都成了舢板。
現在新羅斯堡附近農田也在全麵收獲,芬蘭人就是趕在這一時機進抵。
而新羅斯堡本就有著芬蘭人定居社區,大量人口常年在都城出賣勞動力,等到秋冬集結趕在芬蘭灣凍結前,帶著勞動報酬購買的各色生活用品高高興興回蘇歐米老家。
耶夫洛今年親自來與族人們的需求並無二異,此次交易的收益基本都會化作伯爵家族的私產,使得他能夠為伯國有限的常備軍升級裝備,拿出一筆物資贈與各個村子的首領加強統治,自己家族生活也會更美好。
當然,芬蘭灣凍結要等到十一月份。他可以在都城讚助,等到國王留裡克在南方諾夫哥羅德處理完事務後,即可在都城麵見國王。
除此外他也有著私人的小小夙願——去古爾德的墓前看一看。
到底是有恩於己的老主子,雖然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來自芬蘭伯國的十多船木材,它們剛以登陸就遭遇民眾的搶購,隻因耶夫洛不太清楚今年的木柴行情,他也懶得打聽就拋出一個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兩天之內雖被新羅斯堡民眾買空。
如果隻是為了生活,芬蘭人捕獵足夠的鬆鼠、剝掉皮革做成滿足家人生活的皮具就會收手,畢竟彼時抓捕再多鬆鼠,皮料賣不出去就是毫無意義。
森林鬆樹好似取之不儘,芬蘭人突然造訪的同時,越來越多來自諾夫哥羅德的運輸船走涅瓦河漂到新羅斯堡,這些人帶來了從東方瓦爾代湖地區獵獲的多種皮革。
芬蘭人與東方探險者一道,他們大大刺激著都城皮革業的繁榮,卻也因此將今年皮貨價格壓得極低。
人人都想快速賣掉皮料變現,現在耶夫洛又意識到,自己派人在森林裡廣布陷阱抓鬆鼠,最後也沒有獲得很高收益。
“留裡克曾經說過,任何的價格波動都由一隻無形的手在控製,它就是市場自然調控?誰知道呢?應該是羅斯的財富神弗雷在做調控吧?看來我該去大神廟向弗雷神祈禱。”
的確,相比於不斷發展的芬蘭港口赫爾敏基,羅斯都城新羅斯堡才是真正的大城市。
耶夫洛身為芬蘭伯爵在都城有一座自己的小宅邸供其客居時居住,也圍繞著這位於城外的宅邸,一座芬蘭人為主的社區也建成。
他帶著妻子兒子在都城大吃大喝,據說今年還會有大量產自拿騷的價格並不很貴的葡萄酒運抵都城,就和其他人一樣,帶著足夠的錢財耶夫洛也想直接買幾桶帶回去享用。
他仍要等待,所謂如果拿騷的貨物抵達都城,應該就是意味著遠征的軍隊回來,派出去的長子和芬蘭戰士們也該帶著五花八門的法蘭克戰利品凱旋吧?!
耶夫洛倒是帶上了賣貨賺取的錢財,拿出一磅銀幣作為獻給弗雷神的禮物,親自進入鑲滿玻璃的第一神廟,對著通體鍍金的弗雷神像跪拜祈求發財。
有用嗎?也許今年不會發財,但伯國一直伴隨著羅斯王國告訴發展,諸神庇佑羅斯,自己伯國未來應該可以大發橫財過上好日子。
於是,他帶著烈酒前往古爾德的墳墓為之掃墓,住在都城打聽著奇奇怪怪的故事。來自諾夫哥羅德的純粹羅斯人帶來了有關留裡克的重大信息,所謂羅斯王親自組織探險隊前往東方還有著不小的發現。
以及有關奧斯塔拉公國的一些瑣碎消息。
所謂今年的基輔、佩切涅格馬客尚未抵達羅斯,奧斯塔拉人則在國王的許可和出兵支持下,下幾乎傾巢出動奔向遙遠南方。
“卡洛塔,你右腿的殘疾絲毫不影響你的意念。你果然是位活在人間的瓦爾基裡。”
還能說什麼?耶夫洛隻能以“瓦爾基裡”評價這位幼年曆儘艱辛的女公爵。
反觀自己已經四十歲了,恐怕人生至多就剩下二十年。
“除非我因為忠誠於留裡克一族被羅斯的神賜予祝福。就像奧托那樣,或許諸神有意讓他活到八十歲。也能賜予我高壽。”
事實正如耶夫洛所揣測,絕大部分羅斯人以及後來的移民都認為,羅斯部族老首領、太上國王奧托能活到七十歲並不是奇跡,一切都是諸神的安排。
當耶夫洛帶著家人在新羅斯堡舒舒服服度假,與總督小科努鬆、大祭司露米亞談笑敘舊之際,帶著騎兵走姆斯塔河回到諾夫哥羅德的留裡克,在簡單視察一番今年一切順遂的糧食收獲後,果斷回到諾夫哥羅德行宮。
老爹明顯更加衰老,母親的狀況倒是好很多。
在看到一大群孩子或是奔跑或是爬行向自己本來,作為他們的父親,現在的留裡克實在難以確定每個孩子的名字。
好在孩子的母親們他能輕易分辨。
在行宮,身為正妻的斯維特蘭娜必須最為受寵。為此伴隨留裡克探險走了一路的草原公主貝雅希爾,隻好撫著肚子暫且靠邊站。
貝雅希爾已經足夠滿足,就在這裡她重新抱起了自己安置於此被精心撫養的兒子哈撒勒,也相信自己經由過去的“甜蜜探險”,應該還能再給留裡克生育一個孩子。“也許是女兒會更好。”
可她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她親眼看到了高壯如熊的留裡克,輕易將王後斯維特蘭娜雙手抱在懷裡原地轉圈,王後華麗的裙擺肆意搖曳,兩人還嘻嘻哈哈地攜手奔向寢宮,能發生什麼已然不言而喻。
“唉。你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遺憾歸遺憾,自己身為草原公主就是這樣的宿命。
至少這次探險活動,沒身份的自己有了全新身份——德米揚斯克女伯爵,掌控著一條通向東方水道,一處可以未來發財的石礦。
德米揚斯克所在的哈芬河完全是蠻荒之地,哪怕有著建設定居點的條件,等建起一定規模自己的長子都長大了。
貝雅希爾不是傻瓜,有了爵位和封地不假,事實上也因這份地位被動離開了羅斯王國的權力中樞。
如此,自己身為國王的第三等級妻妾就完全無法染指王後斯維特蘭娜的權勢。雖說她從來也不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