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塔蘭人的長船沒有特彆之處,船隻寬闊又低矮的艙室毫無防禦可言。
戰局對於約塔蘭人簡直一場災難,因為他們麵對的是南方,自己的橫帆利用南風逆行的航速不高,想要快速逃命隻能劃槳。
矛盾即在於如若劃槳自己的身子就完全暴露,成為被敵人射箭的活靶子。若是拿起圓盾防禦,先不提這盾的效果如何,首先便不能劃槳快速逃亡。
但是盾,確實效果一般。
阿裡克帶著兄弟們一馬當先逆風航行,他們必須搶風走折線,恰是如此艦隻火力強勁的左舷右舷輪番麵敵,每一次皆可打出十座彈弓近距離齊射的效果。
隻有抵近射擊可以砸穿船底,遠距離就隻能射殺敵人。為了戰果最大化阿裡克便是如此,就如同惡虎撲向獵物,老虎固然不善於奔襲殺戮一大片,但被盯上的獵物必死無疑。
一條又一條長船被擊沉,漏水如湧泉,船上的人徒勞舉著戰斧惡毒謾罵,然後被鋼臂十字弓或是廉價的木臂版本射死射傷。他們墜入河水裡,甚至是扔了武器脫了吸水的外衣縱身跳河逃命。
落水的人但凡有能力皆爭相向河畔遊去,他們成了移動靶子,羅斯戰士在嬉笑中狩獵。
“哈哈!就像在沼澤中射殺鴨子大雁。”
阿裡克無所謂兄弟們的這些射擊舉動,他招呼操縱大船中大小兩麵三角帆的水手“繼續操作,儘力突擊!我們要儘量追擊他們!”
阿裡克是莽夫,但現在的舉動悍勇無比。
後方的羅斯軍喪失了突擊力,擊垮了遲滯大軍的約塔蘭長船隊後就忙著打撈戰俘。
戰俘的收獲非常驚人,以至於捆人的繩子都不夠用了,最後逼得一些艦隻上的戰士逼迫戰斧脫了外衣僅留遮羞布,坐在甲板一角雙手抱著腦袋證明自己沒有武器不反抗,並被羅斯戰士監視中。
現在的阿裡克聽到了,後方的兄弟在大呼他的名字。
“這是給我助威呢!”
他人生渴求的並非無儘的財富和權力,他渴望被戰士們認同,渴望的就是現在的場麵。
但對於打了糊塗仗戰敗逃亡的約塔蘭精銳,兩位頭目全力逃命,又赫然發現未遂其後的就隻有二三十條船了,恐怖的損失肉眼可見,河麵上漂浮的船隻碎片訴說著恐怖。
僥幸逃到岸的約塔蘭戰士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船,他們發了瘋般向不遠處森林逃亡。他們被殺得字麵意義丟盔棄甲,不少人扔下累贅赤貝逃亡,即便後背還紋著霸氣外露的圖畫,與今日的狼狽形成難堪的諷刺。
“大腳”巴達爾和“斷牙”塞德裡克,他們一改之前的自信,為急躁與慌張左右著身體。兩位強人並非完全恐懼異域艦隊的追殺,相對於逃命中的兄弟,兩人的頭腦更加清醒。
巴達爾催促自己的兄弟“快點劃槳,上岸我就就往森林跑,到了那裡還有機會。”
塞德裡克縱使剛剛上岸,也堆著兄弟們的背影大喊“都彆放棄,咱們還有備用計劃!”
他們當然還有備用計劃,卻也是最後的計劃。
出征三千精銳,逃遁上岸隻有十之一二,這是難以想象的大敗虧輸,卻也能激發一些不敢想象的東西——暴怒。
約塔河越是下遊河道越寬,呈現在阿裡克正南方的並非寬大入海口,而是被島嶼沙洲割裂出的大量小型入海口。
尤其是一座龐大沙洲長滿鬆樹,如同屏風一樣堵在河流入海的喇叭口處。
阿裡克仍想著擴大戰果,礙於對此地水文情況不清楚,恐於擱淺也就放棄了對登陸逃敵的追擊。
羅斯軍隊在歡呼,他們忙著製造聲響喝彩勝利,更忙著抓獲戰俘。
可惜大量落水的約塔蘭戰士被自己的吸水的衣服拉扯著下墜,情急之中吸水如鉛重的衣服不好掙脫,在力竭之際悲慘逆水。那些受傷的人則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痛苦地在河水裡窒息。
被撞昏了人墜河後旋即被約塔河吞沒,這種人反倒是幸運的,對於他們,死亡相當於一瞬間的事情,之後任何的事情已經與他們沒了關係。
排列在陣列前方的羅斯各色大船如同撈魚獵海豹般,將落水掙紮的戰俘拉上來。各艦隻都有收獲,包括留裡克的旗艦也拉上來足有二十人。
殺死他們?虐待他們?或是奴役他們?
不。有時候活人比死人有用一萬倍。
此二十餘戰俘被捆著雙手擠在中心桅杆下,就像是被生擒的大獸一般蠕動濕漉漉身子奈何插翅難逃。
留裡克滿意地走下木梯,趾高氣昂地站在他們的身邊。
他高貴的裝容引人注目,俘虜甚至不敢正眼去看這位高壯的年輕男人,紛紛勾下頭閉著眼等待可怕的命運。
“你們在害怕?何必害怕?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你們的事情,最後我會把你們都放走。”罷了留裡克再特彆強調一句“我根本沒想著進攻你們,分明是你們率先發動進攻。我們羅斯人,並不像殺死你們……”
留裡克聲明了自己的身份,在俘虜聽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入侵者的確是羅斯,也可能羅斯裹挾了彆的瑞典部落合夥兒發動進攻。細節的事情俘虜沒時間去詢問,他們不過是普通的獵戶、漁民和伐木者,平日過著最平凡也頗為清苦的日子,僅僅是養活自己和妻兒就是全力以赴,沒有必要知道太多事情。
聽得隻要好好說明自己的情況就可以活命,俘虜們爭先恐後自曝身份,指出了這一帶村莊的數量,指出出征戰士的兵力,乃至他們留在岸上的伏兵。
他們竟然還有伏兵?!
留裡克大吃一驚,莫非伏兵數量真有一萬人?俘虜隻怕是信口雌黃,因為之前臣服的戈姆可沒有介紹這一情況。
難道南部地區還能再集結出一萬名武裝村民,考慮到征發維辛格瑟麵對的局麵,或許這裡的人們的確能再拿出一萬人,包括且不限於把一群女人和孩子也逼到隊伍裡,拿起武器去拚命。
和一群平凡的戰俘再問不出什麼話,留裡克獲悉關鍵的情報,原來本地人有著三位大頭目。約塔河下遊的人們是戰是和,很大程度上就看這三人的決意。
現在,留裡克還不知道“弓手”埃裡克已經被俘虜,隨著他登上南部村莊群擁有的河灘,他獲悉了這一情況。
“弓手”埃裡克,戰服提及了這一名字。
伴隨著巨量王隊登岸的還有數量同樣驚人的俘虜,有一位戰俘大聲嚷嚷著自己的高貴身份。
恰巧此戰俘的喧嘩被登陸的藍狐聽到。
一個人凡人總不會誇誇其談自己是勇者,想必此人並非瞎嚷嚷。
對於這片土地,一想到它會是自己的封地,藍狐的內心便亢奮不已。這些被俘的人將被赦免,即便大王尚未下令。他們將回歸過去的生活,但一座全新的哥德堡城市會拔地而起,被發釋放的戰俘都將為身為哥德堡伯爵的自己源源不斷納貢繳稅。
見得士兵踢踏戰俘藍狐回去製止,聽得一個自稱高貴的家夥自述,藍狐果斷親自將其押到留裡克的麵前。
一個男人被捆著雙手,他袒露上身,身上的紋身極為張揚,胸口的金色護心毛也頗為誇張。
藍狐先是恭維道“真是多虧了大王的英明智慧,我們輕鬆就打贏了。”
“不要亂唱讚歌。藍狐,這地方就是你的封地,有什麼訴求你直白地說。還有這個俘虜……”留裡克撇其一眼。
“此人說自己非常重要,是本地人的頭目來著。”
“哦?你信嗎?”
“我信。我非常相信。畢竟若是亂說,您的仁慈就不會覆蓋到他。”
留裡克點點頭,旋即問及俘虜的名字,得到了極為乾脆的回答。
一瞬間,留裡克平和的麵龐眉頭緊鎖,赫然下令“快!快給這人鬆綁!把我的新襯衫拿來。”
刀子割斷了繩索,“弓手”埃裡克失去全部的束縛,他被許可站起來好好說話,又訝異於眼前的高貴之人親自遞來一件素白的精致襯衣。
羅斯王國的東方部分,手工紡織業不僅在快速擴大規模,紡織技術也在提高。精細加工的亞麻布料被裁剪成若乾快,在被婦女手工縫合,其品質已經不遜色於千年後的手藝。畢竟縫紉機或是人的手工,對於縫紉的本質沒什麼差彆,區彆在於有了縫紉機會大幅提高效率。
留裡克把新衣服遞過去,特彆囑咐“我聽說了你的身份,北邊的臣服者說南方有一些強人,其中一個就是你。作為國王,我看不到一個勇士落魄。”
留裡克的話語委婉又有敬重,何況這衣服是“弓手”埃裡克見識過的最好的衣服。它縫製得精細手感柔軟,這便套在身上。
“您……就是?羅斯人的首領?”換了一身衣服的埃裡克弱弱地問。
“正是。本王是羅斯的王、瑞典的王。現在,也會是你的王。”
“啊?你……會如何處置我。還有我的族人們。”
埃裡克問得極為乾脆,留裡克索性也不廢話。作為大王,留裡克不止是身份高貴,他自己是高壯的男人,比起生父奧托年輕全勝時期還要高壯。
“我乃北方的征服者、東方的征服者,以及挪威的征服者。我的軍隊裡有羅斯人、瑞典人、挪威人,還有東方之地以及更加遙遠東方的軍隊。敗在我的手裡是你的光榮,而你奮勇向我這件事,雖然沒有造成我軍一人受傷,行為是值得欽佩的。所以,我會赦免你和你的族人。你們不會為奴隸。”
不會成為奴隸?也不會被殺戮?
遠道而來的年輕征服者究竟圖個什麼?圖一樂?
埃裡克再問“感謝您的仁慈,但是,我們一定會付出一些代價。”
“自然是臣服我。現在!跪下!”
留裡克赫然命令,他身邊又聚集起一批戴著熊頭的狂戰士,正午陽光下到處是甲衣反光的戰士,局麵容不得埃裡克磨蹭。
於是藍狐高高興興地站在自己的國王身邊,見證一場特彆的冊封。
一開始,埃裡克聽得劍風嗡嗡下意識恐懼,結果漂亮的寶劍隻是搭在自己的雙肩和額頭。
羅斯國王敘述的話語很奇妙,最終自己被冊封為一種世襲的低級貴族。
“弓手”埃裡克就死村裡的武人頭目,倘若帶著一群兄弟出海闖蕩,搖身一變便是標準的維京海盜。他沒有這麼做,一來是畏懼丹麥海盜,二來也是割舍不下自己的妻兒朋友們。
埃裡克可不是莽夫,他做出了當前局麵下非常正確的抉擇——代表被俘的人們向羅斯臣服。
他被冊封為男爵,封號正是“比約恩”。他是藍狐·古爾德鬆的“比約恩”,現在向留裡克宣誓效忠的同時,也向伯爵藍狐效忠。
劍背夯得埃裡克的腦袋起了個腫包,痛感刺激著腦袋,留裡克故意所為隻為讓他明白自己的警告“臣服將得到繁榮,背叛將得到懲罰。倘若背叛,本王將興兵討伐,結果就是你的毀滅!”
單膝跪地的埃裡克哪裡敢反對,再出於一個維京人的情感,他們樸素地期望追隨一個強者。在北歐嚴酷的自然環境下,一個偉大的酋長可以帶領人民度過危機,如此約塔河下遊人民選出了三位首領,其中之一就是這個埃裡克。
倘若再放到一個宏大視角,約塔蘭人選出的首領也需要更強大的勢力保護。
約塔蘭人的抗爭落得慘敗,臣服羅斯王國成為世襲封臣已經屬於破天荒的恩惠施舍。他被打得心服口服,向諸神起誓自己不會背叛。
僅僅如此就會讓留裡克相信此人的忠誠?
不!這個埃裡克需要投名狀。
很快,“弓手”埃裡克震驚於自己看到了河道北邊的兄弟,那位“折骨”戈姆他的知道的。那個男人穿著羅斯戰士的服裝,手握著羅斯人的漂亮寶劍,若非亮出了自己的臉,埃裡克根本認不得這個家夥。
“折骨”戈姆以伯爵的身份見到了“弓手”埃裡克,聽聞其爵位是男爵還不忘說些風涼話。真就是投降得越早封賞越多?搞的埃裡克有些後悔自己是主戰行為。
很顯然,從昨天開始醞釀的約塔蘭人的進攻是個徹頭徹尾的蠢事,人家羅斯軍隊遠道而來有更偉大的目的,並不願意掃蕩殺戮約塔河兩岸。但是臣服羅斯是一個命運,埃裡克已經明白,自己最好的和平地臣服,倘若抗拒,就隻能被動臣服。
終究都是要臣服的,現在和平臣服還來得及。
羅斯大軍在岸上紮營,留裡克與自己的堂兄阿裡克快快樂樂對飲麥酒。
對於老哥一馬當先的行為,留裡克對著喝得微醉的大哥批評幾句,索性就不破壞糟糕氣氛了。因為阿裡克無比的快樂,人們歡呼他的勇敢彪悍,他樂在其中直到現在,仿佛人生就指著這個活著。
留裡克下達了一道死命令,軍隊隻能待在劃定的宿營地內,即便附近就是約塔蘭人的村莊和農田。因為村莊和田地原則上已經屬於哥德堡伯爵領,是伯爵藍狐的領地。其他的貴族帶著士兵在這片領地劫掠,就是在搶劫哥德堡伯爵的財富,足以使得國王啟動討伐機製。
貴族們約束自己的軍隊,大軍就地大擺宴席大吃煮燕麥。
整個下午,羅斯軍隊完全對戰俘的清點,赫然查出了大軍愣是俘虜了一千六百名男人。絕大部分戰俘是武裝貨船打撈的,他們被解除束縛,被賜予大量的煮熟燕麥,還因為“弓手”埃裡克臣服並被冊封一事,大部分戰俘突然不想逃跑了。
其實縱使有試圖逃跑者也插翅難逃。
留裡克照例在登陸場的巨大營地布防,羅斯軍的駐紮非常密集,營地邊緣更是部下的手推車載運的扭力彈弓,以及持十字弓、長弓的士兵駐守。一道倚靠著艦隊的弧形防線落成,有著充足糧食、河水補充的羅斯軍隊以及戰俘,沒有必要離開這舒適區。
唯有一批人被放了出去,他們的確是戰俘,甚至是精乾的壯丁。
有多達一百人被釋放,留裡克就是要借助這些人的嘴巴告訴躲起來的人們羅斯軍隊到了,要求藏匿中的另外兩個頭目帶著所有藏起來的人們出來投降。
或者說對方冥頑不化就是不想投降,這也無妨。羅斯軍隊就在河邊,若是想要選擇陸路決戰那就走出藏匿之地。
是戰是和?給予藏起來的近兩萬南部約塔蘭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時間。他們的生活依賴於捕魚,現在帶不走的漁船都被征服者俘獲,隻要不出幾日饑荒就會開始,藏匿在森林中的大家隻能慢慢餓死。
“這麼辦?和他們拚了?”
“不可,也沒必要。既然埃裡克投降了,我們也降了吧。”
“你真的信那些羅斯人?”
“為何不信。他們放走了很多戰俘,還有一千多人在他們手裡。咱們的親朋被他們扣住,如若我們不投降,萬一……”
“大腳”巴達爾和“斷牙”塞德裡克本是打算按照第二方案,帶著七千名最後的武裝民兵發動決死之戰的。現在他們考慮再三決意投降,但是,約塔蘭的民眾已經在用腳投票。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羅斯人要讓他們活命,本就不想死的人何故再拚命廝殺?
大清早,當霧氣消散的時候便有婦女帶著孩子前往羅斯人的營地。婦女聽信了放回來的戰俘之描述,獲悉自己的丈夫極大規律活著,還因為投降行為活得好好的。
一開始隻要少數婦孺離開藏匿之地,大量人員遠處觀望,發現那些征服者沒有表現出敵意,就紛紛自發走出。
婦孺可以自行尋找自己的丈夫,戰俘可以自行尋找自己的妻兒。當他們彼此發現便抱頭痛哭,終於久久找不到自己男人的女人,無奈意識到他已經戰死了。
士氣崩潰了,人心徹底垮了,現在連聚攏戰士的可能性也蕩然無存。
大腳”巴達爾和“斷牙”塞德裡克就剩下他們身邊的少數兄弟,他們是昨日激戰的幸存者,根本想不到如怪獸般的羅斯軍隊竟然仁慈地用煮熟的麥子招待民眾。
現在正值春荒,約塔蘭人的農田尚未成熟,這一時期若是終止近海捕魚,各個村子都會鬨饑荒。還有,將牛羊驅趕到林地也不是長久之計,缺乏草場牛羊也會快速餓死。
羅斯這番帶了足夠一萬人吃上五個月的軍糧,充足的糧食儲備足夠留裡克再來一場大規模施舍!
給約塔蘭人大棒子夯得他們瑟瑟發抖,現在正是用糧食收買人心,哪怕隻是施舍一頓飯。
“大腳”巴達爾和“斷牙”塞德裡克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失了勢,村莊的居民們非常的實誠,他們忙著去找自己的家人,忙著吃征服者的免費一餐,全讓忘了這群征服者戰鬥力何其之強。
不敢落後的兩人大張旗鼓地現身,旋即就被熊頭的狂戰士繳械。
於是,哥德堡伯爵領又多了兩位男爵。全部的三位本地人頭目都成了男爵,他們是留裡克的封臣,也是藍狐的封臣。
一場也許會釀成血雨腥風,屍體堵塞約塔河河道的戰爭並沒有發生,本地人看清了形勢,無論貴賤皆自發投降。
至此,留裡克已經征服約塔河的泛哥德堡地區,約塔蘭的一半地區已經以兩個伯爵領和一個總督直轄市鎮的形式,並入羅斯王國版圖。這裡是約塔蘭入海口,過了正南方的沙洲,海峽的對麵就是丹麥的日德蘭半島!
留裡克的王權也第一次抵達丹麥海峽。
他非常清楚海峽對麵就是丹麥的羅巴德部族,也是最有影響力的丹麥大部族,老羅斯人和各路瑞典部族,對這個丹麥的大部族宿怨已久。何況,生死未卜的新丹麥王霍裡克,此人若是不死,大概率就苟活在羅巴德部族控製區的某處。
龐大的軍隊不是來春遊夏令營的,一個突襲丹麥本土的戰略條件已經達成,不如立刻就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