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離丹麥的船隊航行於逃命之路,沒有人知道駐守商鋪的人們最終的結局,他們幾乎都是戰死,也許終局就是全部戰死吧。
至少他們絕對不會投降,尤其不會向丹麥人投降。
老埃裡克非常震驚於藍狐居然要留下來與商鋪共存亡,作為一位精於算計的商人,他很清楚藍狐是要以死亡換來一些特彆且重大的利益。
藍狐是為了他的家族,亦是為了羅斯的利益。
木板上密密麻麻刻著字,上麵記錄著公國在丹麥海澤比商鋪遭遇的危,以及藍狐決定堅守的目的。
這份書信將交到王公留裡克的裡,作為重要的委托者,老埃裡克承擔起送信的任務。他已經猜得出整個羅斯公國會因此暴怒,戰爭複仇是少不了。
他希望羅斯的複仇,站在老埃裡克一家子的立場,藍狐是自己孫子們的舅舅,彼此有著殷勤關係,不僅僅是商業夥伴。
這支船隊拉著在丹麥攫取的貨款與貨物,還有買來的奴隸和收攏的少量孤兒。
奉命守衛船隊的傭兵們心情更加複雜,不少人覺得自己是逃兵,但押運物資和人員順利回羅斯,已經是藍狐大人的遺命。
有人受不了這種事實上的逃跑,嚷嚷道“我們可以順便衝到伯恩霍爾姆島,襲擊島民的漁船。既然他們臣服於丹麥人,就必須為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逃命的艦隊有著頗為強大的武裝,船艏的扭力彈弓給了大家足夠的安全感,但傭兵們更希望借此戰術兵器主動攻擊泄憤。
廢了一番功夫,老埃裡克才說服憤怒的人們不要妄動。
“我知道那些伯恩霍爾姆人素來與羅斯人有仇,我聽說雙劍阿裡克的父親也是被那些惡棍殺害。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出擊,我會向王公表明伯恩霍爾姆人又一次主動襲擊我們,王公一旦複仇,這些家夥會首當其衝。”
其實這些言語是難以服眾的,但老埃裡克是藍狐認命的回程船隊指揮者。
船隊如飛馳之矢掠過伯恩霍爾姆,而當地島民劃著船遠遠看到那些擁有角帆的、排成一字長蛇陣的船隊就惡心,他們早就罹患“角帆ptsd”。老埃裡克預判錯誤,他揣測自己會遭遇島民偷襲,恰恰相反島民隻想趕緊回港自衛。
羅斯大船是波羅的海遊弋的惡霸,隻有遭遇過他們的痛揍才知道看見角帆就要撤退的道理。
但丹麥新大王霍裡克克拉爾鬆和他的眷屬們並不清楚。
船隊在八月的第一天就順利漂到了海洋路口的奧蘭群島,船隊在墓碑到停靠補給,來自丹麥方麵的噩耗旋即傳播開來。
就像往年一樣,肥胖的古爾德就算更老的,他的生意正是全年裡最火爆的時刻。
瑞典梅拉倫湖畔全域糧食收獲季正是當下,瑞典的各大部族最重要的大宗商品就是燕麥和亞麻。
長子白狐繼承了家族的主要事業,雖然羅斯公國重心遷移到了東方,古爾德家族反而加強了對公國的西方貿易的壟斷。
古爾德人在愈發繁榮的墓碑島吃得是烤肉喝的伏特加,此身太衰老,縱是禦妾也覺得力不從心了,但白狐的兒子降生後,逗弄孫子已然成了他的樂。
家族似乎就是這樣的血統,所有的成員都是胖墩墩的。
這位老商人已經失去了開拓進取的精神,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未來的日子活一天就是賺一天。
雖然王公禁止家族參與東方貿易,孩子們在各自的領域都有拓展,家族的財富不僅在膨脹,政治影響力仍在快速提升。
王公如今戰術性地不再向故土的五花八門匠人提供冬季時期非常穩定的糧食供應,古爾德家族取而代之成了糧食供應商。
轉運糧食並銷售掉,裡麵的利潤並不多。除非王公願意大肆收購,就如往年那樣,如此古爾德家族可以通過規模效應賺上一。
古爾德並不看好未來的買糧貿易,倘若公國的東方種田事業取得巨大成功,恐怕未來買糧食的工作就消失了,甚至公國成為糧食供應商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現在他仍在儲備糧食,一批糧食將運到新羅斯堡,連帶著其他的貨款還有今年的家族商業稅,通通運到公國的全新大倉裡。
情況發生了變化……
來自丹麥的羅斯船隊的靠港引起轟動,古爾德在仆人的陪同下好奇地走近港口,頗為意外的見到親家老埃裡克。
他麵帶善意走去,看到的卻是老埃裡克陰霾的臉。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