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昊,乾元元年春,二月初二
在得到了天子的大力支持,東廠的規模急速擴大, 其勢力也已經遍布整個大昊。
此時大昊各地各個衙門中均有東廠的人坐鎮其中。
就連軍隊以及守備大營也不例外,其用意自然是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對於那些效忠門派世家的地方官員也是開始了捉拿,而且由於他們讓自己的女兒扮醜,也不用羅織罪名,自然是治他們個欺君之罪。
不過隨著他們被抓,他們不想讓自己女兒進宮的心願,卻是陰差陽錯的達成了。
因為他們一家人都被東廠給一起抓來了,接著就再也沒有見他們從東廠中走出去過。
至於說,他們有的也是一地長官,為何不在東廠抓他們的時候進行抵抗?
卻是因為東廠代表著皇帝,與東廠對抗就如同是與皇帝對抗。
就算那些官員敢這麼做,但是他們手下的人敢嗎?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而對於一些沒有女兒或是女兒早就嫁人的門派世家官員,東廠也是一個字——抓!
反正像這些官員都或多或少的做過一些違法之事,屁股底下都有屎。
東廠想抓他們都不用羅織罪名的,直接抓就是。
不過對於那些在當地有很高聲望,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之事還讓自己女兒去參加選秀的門派世家官員,東廠為了不打草驚蛇也就沒有立刻動他們,可是這並不代表東廠就會善罷甘休。
這隻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寧靜罷了。
隨著東廠在全國各地羅織罪名抓捕官員時,那些還沒被抓的官員連忙讓自己女兒恢複本來麵目去參加選秀,並且在心中祈禱那些東廠的人彆找上他們。
不過他們卻是不知道,哪怕他們不這樣做,東廠也是不會找上他們。
因為東廠要抓的是那些庇護門派世家的官員!
東廠對於那些效忠門派世家的地方官員進行抓捕,也是對那些世家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不過對於門派而言倒是沒什麼,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怎麼在乎這些。
此時,紹興,楊家大廳中
一名坐於上首的老者正在破口大罵,接著就見楊家的大長老出聲。
“族長,消消氣,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罵他們有什麼用,而且罵他們,他們不也是聽不到。”
“我知道。”楊令明回道:“可是不罵幾句,我這心中的火就是下不來!
那群蠢貨,你說他們是怎麼想的,我們想讓族中女子進宮還得多方掩飾她們的身份,讓彆人以為她們是個普通人。
他們倒好,用這麼多的手段不讓自己女兒進宮,真是一群蠢貨。”
“族長,這也不能怪他們,估計他們是想依靠我們升官不愁,因此想讓家人都陪在自己身邊吧,而且他們以前這樣做,不也是安然無事嗎?
誰能想到,天子會突然設立東廠來管這事。”大長老回道。
“你真的以為天子設立東廠就是確定那些官員在選秀上不弄虛作假嗎?”
楊令明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後,對著大長老看去。
“族長,應該是這樣吧?”
大長老見後語氣有些遲疑道:“想那天子如今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正是血氣方剛之時。
對於女色肯定是缺乏抵抗力吧,要不然也不會現在就開始選秀,而且之前便已經傳出天子去過青樓。
這麼說的話,那位專門設立東廠用來管這些事也不為過。”
雖然之前說的有些遲疑,但是當大長老越是往下說越是說的順暢,心中也是認為事情就跟自己說的一樣。
而隨著大長老說完後,廳中的長老們也是紛紛點頭,以為言之有理。
不過楊令明卻是搖了下頭後出聲:“大長老,此言差矣。”
“族長,我這有哪裡說的不對嗎?。”
“都不對。”楊令明不留絲毫情麵道。
“那還請族長指正。”大長老麵色鐵青道。
“大長老莫要忘了,如今我們在守備大營的人已經被東廠除去了,而且今年科舉的監考官也是有東廠的人,這就說明我們今年操控不了科舉,東廠做了這麼多事,現在大長老不會還以為天子設立東廠的用意,隻是這麼簡單吧”
聽的楊令明這一番話,廳中長老也是想到了什麼,麵上現出擔憂之色,不過大長老依舊神色如常。
“族長,雖然現在發生了這些,但這也不能證明是那位要對我們動手的先兆啊,而且我們在朝在軍的人現在不也沒事,而他們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地方,隻要他們沒事,也就說明天子並沒有想要動我們。”
不過大長老卻是不知道,他們在朝在軍的人現在依舊安然無恙,不過是楚偲有意為之罷了。
“大長老,你又說錯了,若是將朝堂軍隊中我們的人比作為‘骨乾’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是我們的‘羽翼’,天子現在不對我們的骨乾動手,便是因為在剪除我們的羽翼。
而當我們所有的羽翼都被剪除後,那麼下一步,他會怎麼做,大長老也應該猜到一些了吧。”楊令明充滿擔憂道。
聽的此話,廳中長老麵上又是露出擔憂之色,連大長老也不例外,接著廳中就是一片寂靜。
見此情景,楊令明出聲道:“不過現在諸位也是不必太過於擔憂,我們還是有應對之策的。”
“什麼應對之策?”大長老急聲問道。
“我準備寫信給附近幾個世家,與他們聯合起來動用私軍,向天子展示一下我們的力量,迫使他適可而止,你們以為如何?”
“不可!”這時隨著楊令明話音剛剛落地,大長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有何不可。”楊令明出聲後,對著大長老看去。
“族長,這私軍可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怎麼能夠輕易暴露呢,而且現在也是不知東廠是順手為之,還是得到那位的授意,若是萬一不是的話,那我們這樣做,一切可就回不來了。”
“可萬一皇帝確實是這樣打算的話,難道我們就任由他施為,而不做反應?”楊令明反問道。
“當然不是這樣,我們世家的尊嚴,哪怕尊貴如皇權也不容踐踏。”大長老義正言辭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聽的此話,楊令明點了下頭。
“但是……”不過這時,大長老卻是突然話音一轉。
“現在畢竟不是不知小皇帝的用意嗎?若是冒冒然這麼做的話,未免有欠妥當,因此我覺得還是查仔細後,在做計較。”
“還做什麼計較,現在我們的羽翼都已經被他 剪除了!
若是這還不算在對我們動手,踐踏我們的尊嚴,那還請大長老告訴我,到底什麼才算是對我們動手,踐踏我們的尊嚴!”楊令明厲喝道。
“族長,彆激動,你聽我說。”大長老回道。
“你說。”楊令明平複了下心情道。
“族長,雖然如今我們的羽翼被剪除了,但不是還可以再培養出來嗎?而若是我們這麼做的話,那可就回不到從前了,因此我還是那句話,查仔細後,在做計較。”大長老徐徐說道。
“那你們是什麼看法?”楊令明對著廳中的長老們看去。
“我們也覺得大長老說的不錯,還是等查仔細後,在做計較吧。”廳中長老們相視一眼後,異口同聲道。
唉!
雖然對於他們的回答,楊令明早就預料到了,但是當真的聽到,還是不由得歎了口氣。
如今這些世家經過一百多年的安逸後,已經缺乏了冒險精神,遇事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穩妥。
而你也不能說他們考慮的不對,因為這些世家之所以能夠存在這麼長的時間,與他們穩妥的考慮是分不開的。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就這樣做吧。”楊令明低聲道。
雖然他是族長,但是像這麼重大的決定,也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做主的,得要有族中一半長老以上的支持,方才可以實行。
這時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楊令明,大長老隨即出聲道:“我知道族長是為家族考慮,不過穩妥,卻是我們這些世家能夠長存的重要方式之一,所以還望族長不要見怪。”
楊令明聽後擺了擺手道:“我怎麼會怪罪你們,畢竟你們也是為家族著想。”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族長以及諸位也不必太過於擔心此事,畢竟又不止我們的羽翼被剪除,彆的世家也是如此,所以我們還是先看看他們怎麼做。”
“大長老說的不錯,現在又不光我們的羽翼被剪除,他們肯定也是如此,那我們接下來就看看他們會怎麼做,做了之後,會產生什麼後果,以此來做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行事的依據。”
“對,就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