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時間。
沈寂星隨意蓋住長發間的玫瑰,冷淡詢問司空修,“能過審嗎?”
司空修笑著說:“能啊。”
“我可以一剪沒啊,就留下一個畫麵,差不多氛圍感到了就行。”
“……”
沈寂星不懂一個吻戲為什麼要拍那麼久。
他側眸看向玩著他白色長發的男人,“就留一個畫麵,你退什麼退?”
讓沈寂星公然尋找他,索取他。
儼然傷到臉皮薄的影帝了。
周熠禮剛要去碰小玫瑰,那花苞‘咻’的一下就縮回去了,“嘿,還會躲?”
沈寂星搶回他的長發,周熠禮隻好正麵回答,“當然要留你主動的畫麵,這樣才能體現……”
“我的地位尊貴。”
說完,幾雙眼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熊熊:“大膽!”
小莫:“就是,大膽!”
熊熊疑惑看向小莫:“你不是他的助理?你哪邊的?”
小莫嘿嘿一笑:“我們一起入贅給沈影帝啦。”
“……”
周熠禮懶得理那倆智商還不如他的小助理。
入贅個屁。
沈寂星隻能嫁給他,叫他老公。
想完,他碰碰沈寂星的膝蓋:“喂,讓你主動一下,不行嗎?”
他都主動三天了,沈寂星除了給他六芒星的時候主動親了他一下。
就沒了。
親他又不丟人,沈寂星多親親他怎麼了?
沈寂星似乎看懂他在想什麼,小獅子像個親親怪一樣,他淡淡的平靜開口:“沒說不行,下次提前說……”
“你又開花了!”
周熠禮抓住這個時機,觀察著沈寂星的所有反應。
沒有生氣,沒有難過,隻有平靜。
沈寂星無語凝噎幾秒,盯著那壓根不聽話的小玫瑰,已經快被這心跳檢測惹惱了。
他的每一次心動都在無處遁形。
還好周熠禮不知——
他的下巴驀地被抬起,周熠禮距離他很近,似乎隱約間聽到什麼聲響,骨節分明的手輕落在他心房處。
“星星,你心跳的好快。”
……
夜色濃稠無聲。
暗色城堡在圓月之下靜靜佇立,俊美斯文的男人靠著輪椅睡著了。
記憶中那失控的車輛永遠不會停下,猶如惡魔般張開大口朝他撞來,狠狠碾壓過他稚嫩的雙腿——
“慕司!”
泊聿從噩夢中驚醒,臉上陣陣冷汗,下意識地揚聲:“慕司,過來。”
身高腿長的黑衣保鏢從房間門口走進來,停在他麵前微微頷首,正欲開口:“先……”
泊聿心跳不穩,麵色蒼白,不似平時溫潤儒雅。
“跪下。”他好似還未脫離那困住自己一生的夢魘,拍了拍毫無知覺的腿:“趴上來。”
保鏢愣了一下。
但他不敢忤逆先生的話,還是聽話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靠在覆著薄毯的腿上。
那雙蒼白微涼的手,如同過往千百日夜間覆上腿上人的黑發。
他渴望被需要。
他在尋求彆樣的安全感。
而就在觸碰的一瞬,泊聿掌心一頓,厲聲:“你是誰?”
保鏢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先生,我是您選定的新保鏢,您可能忘了,慕先生已經不在了。”
慕先生已經不在了。
泊聿恍惚的溫眸逐漸清明。
慕司不在了,阿星也不在了……
“他們如今都在做什麼?”泊聿無法撫摸膝蓋上的人索取安撫,他隻能把玩著腕骨那串琥珀珠,努力安撫自己脫離出夢魘。
那孩子很乖。
趴在他腿上靜靜被他撫摸時,輕緩地握住他膝蓋,無聲的給予他力量,儘管他什麼都沒說。
泊聿居高臨下時能看懂他的眼神。
他希望他的先生站起來。
擁有告彆傷痛的能力,擁有再生一切的勇氣。
那少年曾經坐在漫天楓葉中的垃圾桶旁。
滿身臟兮兮地對他說:“沒關係,那以後我來當你的雙腿!”
就在泊聿心軟那一秒。
保鏢戰戰兢兢地說:“少爺還在落雪小鎮拍戲,慕先生那邊……少爺找到了動手的人,就把慕先生給放了。”
但他沒有回來,也沒有告訴先生。
泊聿的目光驀地冷冷一抬。
記憶總是驚人的相似,當時光的節點又一次停在分岔路口。
他所精心撫養的孩子依舊選擇遠離他。
他們去過上更自由的生活。
將他留在無儘的黑夜中獨自消亡。
“先生,還有一件事。”保鏢從口袋裡取出今天一封精致鑲嵌著金邊的邀請函,“藍桉盛家二老爺送來的邀請函,明天是他外甥的生日,邀請了整個藍桉市的名流,您看您……要去嗎?”
泊聿身份尊貴,平時接到的邀請函數不勝數,所有人都妄想跟他有所交集。
而他主動撿來的孩子,個個都隻想離開他。
“以後這種東西自己處理不需要過問我。”
慕司不在,他連這種小事都要親——
“等等、”
泊聿叫住欲走的保鏢,“藍桉盛家的小公子,叫什麼名字?”
保鏢看了眼邀請函:“盛、盛確。”
寂靜深沉的夜色中,泊聿微微眯起琥珀眸,蒼白的麵上緩緩勾起陰鬱笑容。
他緩慢重複:“盛確。”
是那藍頭發暴發戶的朋友。
“邀請函收好,明天準時到場。”泊聿推著輪椅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他想,他該會會周熠禮了。
……
拍攝結束的當晚。
由於第二天要拍攝晨間戲份,所以隻能睡在落雪小鎮裡。
沈寂星一拍攝結束,便馬不停蹄地拆下長發,如願擺脫了讓他如蒙大赦的凶器。
一點也不誇張。
實在是,他太愛開花了。
司空修都快笑成聖誕老爺爺了。
今天下戲時還似笑非笑,“人不可貌相啊,沈影帝。”
表麵多高冷,心跳多失衡。
沈寂星從來不說他有多喜歡周熠禮,但每一次開花都是他心動的證明。
“放心,我沒告訴他。”司空修說。
這要是周熠禮知道了,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沈寂星褪下一切妝容,在浴室裡洗了個澡。
出來時,便看到他的沙發上躺了一個人。
正在玩他隨手放著的白色長發。
那長發及地,鋪散開來像柔滑的輕毯,周熠禮還在堅持不懈地研究。
“彆玩了。”
眼看著周熠禮的手即將碰到傳感器,沈寂星立馬叫停。
周熠禮指尖若有似無地點在傳感器上,“那玩什麼?”
沈寂星平靜走過去,將他從沙發上拽起來,落雪小鎮的休息間並不大,沈寂星隨手將他推到床上。
他冷淡地睨著周熠禮,“玩你。”
周熠禮:“?”
兩個字仿佛有奇怪的引誘力,周熠禮非常不爭氣的耳尖紅了。
沈寂星低眸說:“我看看傷口。”
那兩個字仿佛隻是隨口一說,但周熠禮明顯當真了。
“看什麼傷口,先看看我。”
他曲著長腿輕頂了他一下。
“……”
沈寂星視線下垂好幾秒,不明白他隨口冷淡地兩個字,怎麼就讓周熠禮……
“你真是。”他長睫微顫地輕聲罵道。
周熠禮漫不經心捉住他的手,在指尖親了親,摁在腰腹上,“說到做到。”
“……”
沈寂星在腦海中高速盤算,先把這人打發了,最起碼他就不會蹲在那研究小玫瑰為什麼開花了。
冷如薄玉的手順著腰腹下滑,沈寂星神色略微不自在地輕輕碰他一下。
“……”
周熠禮驀地將他從身上拽下來,俯身將頭埋在他脖頸,低啞又性感地悶哼一聲。
微硬的藍發紮的脖頸細密微癢,他將自己一切神情掩蓋。
張口輕咬著沈寂星的側頸說:“我猜到了,你超喜歡我的。”
“原來每一次開花,都是你在心動。”
那傳感器不知何時戴在了周熠禮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