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碎光朦朧。
周熠禮感覺到微涼的手撩開額發,很輕的試探了下他的溫度。
“沒發燒,睡吧。”
清冷嗓音如驚落的雪。
傷口容易發炎,發炎會導致發燒。
周熠禮沒想到沈寂星記住了,每日醒來便隨手探探他的溫度。
他怎麼這麼喜歡我啊?
比大腦反應更快的是動作。
他捉住要收回的手,在冰肌玉骨的指尖,很輕很燙地啄了一下。
“……”
沈寂星微怔,指尖微蜷地收回:“流氓。”
睡著了也是流氓。
這小獅子難改動物本色,這幾天沒少仗著病弱對他胡鬨。
待門闔上之際,周熠禮緩緩睜開眸,唇角勾起散漫慵懶的笑意。
“喂。”
他隨手接起電話,是個陌生男聲:“出事了!!!”
周熠禮:“?”
這誰?
他掃了眼來電人,裴明。
沈寂星的經紀人,啊,他接錯電話了。
在周熠禮開口之前,裴明像個讓人無法插話的迫擊炮:“你睡男粉的事徹底瞞不住了,你說說你,非要帶著周熠禮去什麼紋身店,你倆的熱度起來可以爆炸內娛好嘛?!!”
如今全網都在扒他睡的男粉是誰。
周熠禮緩緩歪了下腦袋。
他覺得,應該沒有第二人吧?
就沈寂星純得要死的模樣,親一下都要羞得埋他脖頸,哄上半天才願意張嘴。
睡個屁。
沈寂星也就睡過他。
電話裡半天沉默,裴明到底拿這祖宗沒辦法,“算了,我也不是怪你,事已至此,你先告訴我你睡的男粉是誰。”
天知道。
裴明滄桑:“我已經好幾星期沒睡好了。”
這話一聽還得了。
周熠禮善解人意道:“當然是……”
裴明一愣:“不是,你誰???”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推開,沈寂星拎著張姨送來的早餐站在門口,清眸淡冷地睨著周熠禮。
周熠禮從善如流:“讓他自己告訴你了。”
這哪裡還用告訴。
裴明轟然坐起:“現在是早晨六點半,不是七點半,也不是八點半,是六點半!!!你們兩個為什麼在一起???”
除了睡在一起,他想不到其他。
周熠禮好似那睡意朦朧的小幼獅,撩開眼皮無辜看向對麵的人。
那意思是我可沒說,你經紀人太敏感了。
沈寂星平靜走過來,將東西放在桌上,接過電話。
“知道六點半還打來?”
裴明一頓:“我這不是知道你的作息,你醒的早。”
桌上的早餐香味誘人,周熠禮鼻尖輕動了下。
受傷的小獅子沒平日裡風流跋扈,黑藍發淩亂肆意的微翹,周身透著鬆懶戰損的柔弱感。
沈寂星下意識以為他是被吵醒的。
他聲線淡然:“我醒了,彆人沒醒。”
裴明:“???”
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沈寂星冷冷一句下次這時間彆打電話。
便直接給他掛了。
裴明在那頭懵逼:“不是,你真睡的周熠禮啊???”
這疼愛小女朋友的方式是什麼鬼?
……
“我還以為大明星要跟我玩地下情呢。”
周熠禮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懶懶睨著沈寂星的目光藏不住笑意。
沈寂星淡然睨他一眼。
銀色白色手機被他隨手擱在桌麵,“三天收到不下十條祝福短信,你拿嘴以為?”
周熠禮麵上不顯。
私底下倒是炫耀了個遍。
沈寂星那為數不多的好友圈都傳了個徹底。
他無奈之餘也沒有反駁,默許了周熠禮的一切方式。
“操。”
周熠禮失笑,直接把他拽過來,“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什麼叫拿嘴以為?”
沈寂星視線下意識落在他嘴上。
淡色的唇,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但周熠禮還是不可否認的風流撩人。
“去洗漱。”他彆開視線,“時間還早,把早餐吃了繼續睡。”
周熠禮喉結滑了下。
小白鳥有潔癖,不洗乾淨恐怕不給親,他鬆開人從床上艱難下來。
沈寂星盯著他:“……你這傷口三天毫無起色?”
周熠禮疼的齜牙咧嘴:“摔得重吧。”
沉默片刻,沈寂星還是起身扶著他,修長細瘦的手臂摟住他的腰,“靠著我。”
周熠禮聽話的靠在他肩頭。
雖然看著很重,不過靠過來控製著力道,沈寂星也覺得太重。
把人弄到浴室,“廁所自己上。”
便轉身出來了。
司空修在昨晚發了一條訊息,大概是詢問他們什麼時候能回劇組。
按理來說,周熠禮都是皮外傷,愈合等拆線便差不多了。
但他像是沒受過傷,虛弱又誇張,幾乎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沈寂星思索片刻,還是回複:“再過幾天吧,等他能行動自如。”
許是這句話太有衝擊力。
司空修大早上就已經在線了。
【司空修】:他還動不了?
【沈寂星】:差不多,無法獨立行走
【司空修】:……
司空修沒再多說什麼,隻發過來一隻小狐狸表情包。
[狐狐我啊,也是遇上對手了ig]
沈寂星:“……”
沈寂星不是個笨蛋,但又覺得,這三天他像個笨蛋。
“我好了。”浴室裡傳來周熠禮的嗓音。
潮濕的空氣帶著水意,浴缸裡盛了不少的熱水,周熠禮會順便簡單擦拭一下,如今領口微濕滿身清爽。
等著沈寂星來扶他。
沈寂星平靜朝他走去,腳下忽然一滑,朝著浴缸的方向摔去。
周熠禮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便撈著他的腰。
比一個正常人反應都快。
沈寂星薄眸微眯:“周、”
這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周熠禮一個歌手倒是比他還能演。
周熠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靈敏,隻差健步如飛了,於是忽然渾身脫力般‘嘶’了一聲,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沈寂星還沒反應過來。
兩人‘噗通’一聲摔進了浴缸裡。
“……”
“周熠禮——”
沈寂星被溫熱的水意包裹,隨即立馬想起這是什麼,“這是你的洗澡水。”
美人黑發潮濕,白色衣衫浸的半透,惱怒的在薄霧中瞪著他。
周熠禮聲調含笑:“我就用了一點兒,你怎麼這麼嫌棄人啊。”
“出去,傷口不能碰水。”沈寂星等會兒再跟他慢慢算賬。
溫熱的水蕩在他領口的位置,若隱若現冷白的頸線。
周熠禮將他抵在浴缸的邊緣,迫使他白皙沾水的脖頸微微抬起,單手扣著後頸俯身吻下來。
“跪著呢,肩膀沒沾水,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