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忙碌碌中過的飛快,又到了一個升學季。
林西西和倆哥哥要升六年級,這也是很關鍵的一年。
大房的林立夏和二房的林收今年要升初中。
三房的林立冬讀三年級,林冬至讀四年級,她正為跳級而努力呢,家裡現在她什麼都不管,把時間都放在學習和做吃食上,隻管靜下心來學習。
步入六年級後,林老四和李春杏也把家裡的活計接過去不少,禁止他們在往山上跑,隻讓孩子們把心思用在學習上,現在以學習為重。
秋收的時候,大隊長和老支書為了激勵村裡人踏實乾活掙工分,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這一年,村裡因為打草繩確確實實為村民實現了創收。
村裡的工分高了不少,原先一個工分劃到三分錢左右,現在一個工分直達六七分,翻了整整一倍多,這才隻用了不到一年,越往後工分會越值錢。
得知消息後的林家村的村民,整個村子的人都沸騰了。
這個秋收大家乾的彆提多有勁了,原先掙滿工分一天也就三四毛錢。
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一天滿工分下來,可以劃到七八毛錢一天。
這還想啥,抓緊乾就完了。
都打算著多乾活,到了年底多分些錢。
老支書是個有成算的,他年紀大了,想把自己的位置給穩重的大兒子林國棟。
一開始籌備打草繩的活計便是林國棟和林老四兩人跑前跑後乾成的,後又一直在打草繩那管事。
支持乾這個,老支書除了想給村子裡創收,還是有點私心的,也是想著給大兒子鋪名聲,他大兒子雖然不是林老四那種子有八百個心眼子八麵玲瓏的人,但卻是個實實在在能給村裡人辦實事的。
老支書對自己的大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現在打草繩的熱度很高。
秋收過後,支書的位置順理成章的換成林國棟。
即便是村民選舉,林國棟也是呼聲最高的。
忙活搶收搶種的活計之後,難得稍微清閒了一些。
這一清閒倒是多生了幾處閒事。
原本大家覺得工分價值變高了都很高興。
可仔細算算,下地乾活可不如去乾打草繩的活。
地裡的活一年四季能乾幾季?光入了冬貓冬,再加上過完年等天暖的時候才能乾活。
但打草繩的活計是除了農忙和過年放五天假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不停的。
得多掙多少工分?多掙好多錢。
這就讓很多有小心思的人坐不住了。
以前沒有打草繩活計的時候,大家都貓冬,誰也彆想偷偷掙工分。
除非是去興修水利,就是集體去修河渠,每家出一個勞動力,吃住都在外麵,男人住一個草棚,女人們住一個草棚。
但一般都是家裡的男勞力去,女人們在家縫縫補補做衣服鞋子。
隻有個彆幾家沒有男勞動力,才會讓女人去。
現在可不一樣了,自己家貓冬。
而有的人則能掙工分。
這一整個冬天下來差距可大了。
而且更彆提現在工分比以前還要劃錢多。
你有我沒有,說說,這像話嗎?
誰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彆人掙錢,掙的還不少。
人性就是這樣,你有我沒有,這樣就不行。
掙錢是真掙錢,受罪也是真受罪。
打草繩到了冬季,可不是個好活計。
稻草需要打濕後才能加工,寒風刺骨的天氣下,冰的人手疼,乾活的這些人中,個個手上都有厚厚的凍瘡。
但外人看不見,看不到彆人受的苦和累,隻知道彆人掙錢了,自己沒掙錢,可不就眼紅了麼!
便是林老四送貨的活計也是有不少人給盯上了。
覺得林老四這一天掙滿工分也太輕鬆了,就坐著牛車跟著去公社送送貨,到了地方卸卸貨,還有專門趕牛車的,有啥難的,這不是有手有腳就能乾?
大多是藏在暗處的,說說風涼話,眼紅羨慕也沒辦法。
隻有那麼一兩個愣頭青,明裡暗裡找林老四的茬。
不過林老四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中有個人是老支書的二兒子。
老支書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林國棟了,挺穩重的。
二兒子林國章,有幾分小聰明,為人不如他哥。
林國章生氣他爹隻給他哥安排了,沒給自己找個輕省的活計。
便自己瞧上了林老四的活。
覺得老爹和大哥可真不厚道,有這麼輕鬆的活不給自家人留著。
都是一家人,他能乾個輕鬆點的活不好嗎?還能多掙工分,他私下和人合計過,這一年下來工分很可觀了。
這麼好的活,竟然給了外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林國章原本內心便多加不滿,又被兩個朋友一躥導,更加憤憤不平,隻覺得他爹太偏心,隻疼大哥,不管他。
不管就不管,他自己想辦法。
雖然和林老四都是林姓的,但關係遠了,早出五服了。
老支書和林國棟警告過林國章,讓他彆盯著這個活,他乾不了,這個活看似簡單,實則也不是易事,要和許多人打交道。
偏偏林國章不聽。
喝了點酒,就打算發發酒瘋,借著酒勁探探林老四的底。
這天,林老四送完貨回來,剛停下,那邊林國章和那兩個人故意說話讓他聽到。
大概意思便是:瞅瞅人家林老四又掙了滿工分回來了,看人家這滿工分掙的,可真夠輕鬆的,和咱們這出苦力得一比,這工分就跟白撿的一樣,怪不得人家能蓋起來磚瓦房呢!
“你們什麼意思?來找茬的?”林老四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雖然鼻尖是聞到一股酒味,但看他們眼睛清醒,人沒醉,隻是在故意裝醉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什麼什麼意思?找茬,我們怎麼你了,就找茬。”
林國章三個人湊到林老四跟前,想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奈何三個人的個頭都沒林老四高,那氣勢說不上的滑稽。
林老四氣笑了,明白這是想跟他耍無賴了。
這三人可是碰到祖宗了,他耍無賴的時候這三人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
“我提你名提你姓了嗎?我和狗在這說話呢,你是狗嗎?在這瞎搭啥茬。”林老四不疾不徐的說。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一顆石子,咻的一下擦著三人的額頭飛過去。
力道之大,感覺劃過的氣流擦的額頭那的皮膚感覺到一股熱意。
林南林西西撲過來,著急的說:“爸爸,你沒事吧!”
林東收了彈弓,也走過來。
院子裡打草繩的眾人出來,怕林老四和他們繼續爭執,不好收場,拉著林老四回院子。
他們這些人這段時間也沒少聽到這樣的話。
知道是有些人心裡不平衡。
也是,自己掙錢了,彆人沒掙到錢,人家難受嘛。
所以,聽到也就當沒聽到。
該怎麼乾活就怎麼乾活。
隻要掙錢就行,臉皮厚一點兒,等開春忙了就好了,還是這貓冬沒事乾的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