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寶根不客氣的說:“我四姐沒來你來乾啥?還帶你身後這麼多人。”
往常逢年過節,姐夫們都鮮少過來,都是他幾個姐姐帶著東西回來,便是尋常日子有好吃的姐姐們也會給送來。
這幾個姐姐中,就屬四姐最摳,以前過年過節就拿那麼點東西,拿得東西最少。
“寶根,我找嶽母有事,嶽母在哪裡?”林三伯皺皺眉,小舅子這個樣子可真不討喜,人都常說,外甥像舅,他兒子可千萬彆和小舅子似的,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我娘不在,你快走吧!”宋寶根看了眼林三伯的手,啥都沒帶空著倆爪子就來了,簡直是浪費他的時間。
轉回身,砰的一下把大門給關上了。
“這可怎麼辦!”林三伯急的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林老太老神在在的坐在木頭推車上,知道這會兒正主不在,急也是白著急,索性養精蓄銳,等會兒還有場硬仗要打。
林大伯那邊進展也不順利,小河子的村領導一聽事情和宋老太有關,明顯的打起太極,不想和宋家的事沾半分。
“娘,咱怎麼辦?”林三伯問,這錢肯定得要回來,不要回來兒子就得餓著。
林老太知道是指望不上這個兒子,白瞎長這麼高的個子,一個大男人一點兒血性都沒有,啥玩意兒,自己的事心裡一點兒成算都沒有,全依靠彆人,她和老頭子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膿包。
“能怎麼樣,這錢不要你同意嗎?不同意就等,這是她家,總得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小河子的人下工。
路過這邊的,看到林老太這一群人堵在宋家門口,有愛瞧熱鬨的直接不回家了,找了個可以觀賞的地方看起熱鬨來。
還有一部分在猜測宋家究竟惹了什麼事。
其中有年紀大些的,有認出林老太的,畢竟村子距離不遠,小河子村和林家村結親的不少,有林家村的閨女嫁到小河子的,也有小河子的姑娘嫁到林家村的。
紛紛猜測出了什麼事。
滿村的人都知道宋老太的尿性,幾個閨女都給養成伏地魔,經常偷偷回來給弟弟送好吃的,有人猜測說:“不會是宋老太的四閨女偷拿回來什麼東西,被人婆家知道不樂意了吧?”
看熱鬨的眾人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畢竟宋老太有前車之鑒。
前兩年秋收完分糧,宋老太的二閨女就把家裡剛分的小麥給全數送到娘家來,回去被男人和妯娌給打了一頓,她還沒分家呢,分的東西不是她自個的,還有人妯娌的份呢!
宋老太姍姍來遲,看她家附近圍了不少人,她還要趕回家給兒子做飯,這把路都給堵住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叉腰罵了幾句嘴。
反正罵的挺臟的,屎尿屁都比她罵的好聽。
原先有人看著一個村的還想提醒她一句的,看她這反應,也都歇了心思。
宋老太得意的看著人群散開,讓出一條路。
等到走向前,冷不丁看到家門口站著林老太,四閨女婿等人,宋老太也不怯,“喲,我說今天怎麼有喜鵲在房簷上叫呢,原來是親家來了,稀客稀客啊,親家有事啊?”
“女婿你們這是有啥事啊?”宋老太轉身又問了林三伯一句。
林三伯原先可硬氣了,打定主意不管咋樣都得把錢給要回去,這會兒,說話又磕巴起來,“嶽母,那個……你從四盼那拿的錢,啥時候給?”
林老太開門見山,嚴肅的說:“親家,你家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咱們是親家,你有事我指定不能乾看著,能幫的肯定幫。
可是他們小兩口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
你閨女生了。
因為你把他們小兩口的存下的一百多塊錢給拿走了,因為錢的事拌了幾句嘴,因為這你閨女早產了。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呢,生下來的孩子瘦瘦巴巴的,就等著你拿走的錢救命呢!
親家那可是救命錢,你可不能貪。”
這會兒看熱鬨的人可不少,差不多能趕上放電影了。
這麼多人聽了林老太的話,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啥玩意兒?我沒聽錯吧,宋老太竟然把她閨女家的一百多塊錢全拿走了?”
“沒錯沒錯,聽的真真的,宋老太她可真敢,一點兒不顧她閨女的死活。”
“嘖嘖~怪不得前兩天我見宋老太去鎮上給他兒子扯布做了一身新衣服,我尋思這不年不節的竟然舍得做衣服,原來是有錢了,拿了人閨女的一百多塊錢。”
“我的老天爺,她膽子可真大,這麼多錢都敢拿。”
“和她做親家,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咱們都沒宋老太的命好,生的閨女個個都是摟耙子,會給她往家摟東西,有摟糧食的,有摟好吃的,現在又加一個給摟錢的。”
宋老太聽到議論聲,臉色越發不好看,“親家,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沒見你家的錢,彆冤枉好人。”
林老太不急也不惱,“親家你真沒拿?”
“沒有,你找錯人了。”宋老太急忙否認,看她這麼好糊弄,不由譏諷的看她一眼。
林老太直起身,“那行,親家你既然說你沒拿那就好辦了。
我們現在就去報案,不能在耽擱了。
這一百多塊錢,夠定罪的了。
我一定強烈要求狠狠的定這個小偷的罪。
最好啊,抓去遊,街,判型,這輩子都彆想出來了。”
宋老太聽到她後麵的話急眼了,“報啥案?遊啥街?判啥刑?
那怎麼行,這一點兒小事不至於吧?人會管嗎?”
林老太還沒回答,就有熱心群眾幫忙回答了。
“咋不管,我堂姐嫁到隔壁公社去了,年初的時候他們那抓到個小偷,偷了十塊錢,就給遊,街了,好多人扔爛菜葉子,往身上倒夜壺。”
“十塊錢都夠判了,彆說一百多塊錢,這麼多錢,判啥都該著。”
輿論一片倒,宋老太頂多就是個鄉下老太太,彆看現在牛氣,真見了官,那是一個屁都不敢放,隻會窩裡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