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師來上課了,林南才和小夥伴擠眉弄眼的轉回身子坐好。
下課的鑼聲響起,林西西被一個從後麵飛過來的紙團砸了下腦袋,扭頭看向後麵笑的一臉諂媚的四人組。
林南林有分林升林小五擠在一起坐著兩個板凳,齊齊搖頭,紛紛說:“不是我不是我。”
旁邊靠牆的幾位同學捂嘴偷笑,顯然是目睹全程。
林西西知道是二哥和這幾人的小把戲,其餘的三人不敢招惹她,畢竟她大哥的拳頭有多硬,他們三人並不想嘗試。
“是我二哥對吧?你們三人是在給他打掩護。
二哥說吧,你們四個從早上來了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打什麼壞主意呢?”
林南先吹一波彩虹屁,才說出真正的目的,“小妹,下學了我們去打鳥唄?昨天有分他們三個技術那麼菜還打了好幾隻呢,咱大哥那準頭不得一個石子打一隻啊,你和我們去,大哥保準去。”
林有分林升林小五不滿林南對他們的評價,他們打鳥的技術很不錯了,這不是得看和誰比。
林西西了然,二哥這是知道自己叫不動大哥,讓她去和大哥說。
想也不想的就給拒絕了,她腦袋壞掉了,才會頂著寒風去打鳥。
要是可以她都打算窩在炕上貓冬了,冒著寒風來上學已經是她的極限,休想讓她再多走一步。
“我不去,二哥你想去自己去問大哥。”
“我這不是請不動大哥嘛,小妹隻要你願意幫我,等下次爸爸去公社,我拿錢給你買頭繩。”林南使出利誘。
林西西大眼睛忽閃忽閃,眨了兩下,“那我說了大哥不去,我豈不是白白做了無用功?”
“小妹,不管大哥去不去,我都給你買,行了吧?”林南感覺自家小妹不可愛,一點兒也不好哄。
“要買那個不靈不靈的,一毛錢一根,我要五根。”林西西小胖伸著五根手指頭晃了晃,獅子大開口。
普通的頭繩一兩分錢一個,一毛錢是最貴的那種,也是最好看的,鮮少有人買,她知道,還是聽小姑說的。
林南嘟囔了幾句,五毛錢都快能買一斤三等肉了,一等肉是七毛八一斤,三等肉是五毛八一斤。
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妹妹的要求。自己存的小金庫真不夠給妹妹買幾次頭繩的,小妹簡直在趁火打劫,也沒辦法, 誰讓他現在有求於她呢!
林西西看著五根頭繩的麵子上,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等到放學,林西西和大哥碰麵後,當著二哥的麵,提議下了學和大哥一起去打鳥,詢問大哥去不去。
林東可是最了解自家妹妹,最是怕冷,這天氣恨不得躲在被窩裡不出來,竟然願意出門,很不可思議。
林西西知道隱瞞不過,攤手說:“是二哥啦,他和林有分林升林小五炫耀你耍彈弓耍的準頭好,所以他們邀請你下了學一起去。
二哥擔心你不去,特意讓我來說。
而且二哥還承諾不管大哥你去不去,二哥都給我買頭繩。
是那種不靈不靈的頭繩,可貴了,一毛錢一根,二哥說要給我買五根。
我好開心呀,戴上新頭繩,我一定是這條街最靚的仔。”
林東寵溺的望著小妹,“我妹妹不用不靈不靈的頭繩也是這條街最靚的仔。”
林西西嘻嘻笑著,抱著大哥的胳膊撒嬌似的搖啊搖,“大哥你真好。”
“……”林南不明白大哥都沒給小妹買頭繩,為啥小妹還說大哥好?
想不通就不想,林南不是個為難自己的人。
林南學著小妹的樣子抱著大哥的另一隻胳膊搖晃,忍不住問:“大哥那你去不去嘛?”
林東毫不留情的拂掉他的手,“不去,大冷天的我腦子又沒病。”
“不去就不去,罵人乾嘛!”林南不滿意。大冷天他去的話那不成了他腦子有病?
林西西歪頭,笑嘻嘻的提醒,“二哥,彆忘了答應我的頭繩哦。”
“……”林南。
賠了夫人又折兵。
兄妹三人好不容易迎著寒風回到家。
李春杏把做好的手套拿出來讓林西西試。
手套外麵用的一層粗布,看著灰撲撲的,不顯眼,仔細看裡麵大有乾坤,裡麵和耳罩一樣都是用的兔毛,手指頭伸進手套裡,瞬間就暖和了,還特彆軟和。
“媽媽,正好,太暖和了,有了這個手套拿筆寫字都不冷了。”林西西驚喜說。
李春杏笑,“戴上合適就好,你大哥二哥的也照著這個樣子給剪出來了,等下午我抓緊給縫上,明天就能戴了。”
先給妹妹做,林東林南哥倆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妹妹是小姑娘,年紀最小,還最怕冷,不像他們火力旺。
家裡兔毛不少,李春杏不止給孩子們做,也給自家男人也做了。
生產隊裡的活計都停了,她男人每天都要去上工,打草繩那邊一年四季除了過年和夏收秋收,活計都是不停的。
到了冬天,這個活便有點受罪了。
打草繩得用濕稻草,儲存的都是乾稻草,打草繩的第一步便是把稻草打濕,大冬天手泡在涼水裡有多受罪可想而知。
李春杏打算給林老頭林老太還有娘家爹娘每人做一副護膝,老一輩的人都怕冷,容易膝蓋疼,兔毛比老棉花暖和多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李春杏都在做針線活。
李春杏做好了護膝,先把公婆的給送去。
她娘家爹娘的回頭讓自家男人有空了給送去。
李春杏和倆兒子說:“我這多做了一副護膝,你倆去給陸時送去,就說是給他爺爺的。”
林東從炕上下來,提上鞋子,“知道了媽媽,我們這就去。”
林南戴上耳罩,手套,跟著大哥一起出門了。
李春杏叫上小閨女一起去老宅,前幾天她去給老兩口送做的肉菜,就聽老太太念叨西西。
李春杏估摸著老太太是想小孫女了,所以才把小閨女從炕上叫起來一起去。
林西西全副武裝,帽子手套大棉襖,裹的圓滾滾的出門了。
這邊已經下了兩場大雪,每次都有腳脖子深,太陽出來雪化成水,晚上天冷又給凍成冰。
李春杏和林西西挑著路走。
林二伯娘屋門靠近大門口,聽到有動靜扒拉窗戶一看是四弟妹帶著她閨女過來,放下手裡的炒南瓜籽,沒顧得上提鞋子就趕緊出來。
“四弟妹來啦,我和你說……籃子裡裝的啥?”
李春杏避過籃子,不鹹不淡的說:“二嫂你有啥事快點說,外麵天寒地凍的。”
林二伯娘也不惱,“你聽說了沒?前個晚上老三家的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她這胎原本懷的就挺艱難,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林西西朝三房的圍牆那看了一眼。
李春杏驚訝,“摔著了?怎麼這麼不小心,晚上都結冰了,我三哥咋放心我三嫂自己去。”
“誰知道呢,咱們和那邊聯係都不多,許是睡的太沉,沒聽見。”林二伯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