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老四有多不願意。
李春杏為母則剛,為了給孩子做個好榜樣,下午硬是帶著林老四上工去了。
林家人可從沒見林老四和李春杏倆口子這麼勤勞過,平常沒病還要裝病躲懶呢,這次即便腫著那快要睜不開的眯眯眼都要去乾活。
這態度又一次震驚了林家人。
忍不住揉揉眼睛,生怕自己出現幻覺。
眼睛都搓紅了依然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一時間大家心裡忍不住琢磨這老四兩口子又在憋什麼壞呢?
這兩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越積極說明問題越大。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昨天冬至那丫頭說他們兩口子是家裡的害蟲,所以決定發奮圖強了?
他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四房兩口子是這麼要臉的人?
林老太往常是最希望小兒子能上進一點的人,往常小兒子這麼上進她都要感謝老天爺了,今天看小兒子那可憐巴巴的樣,倒不忍心讓他去乾活了,想著讓他休息好身體在去,掙工分不是這一時半會的事啊。
奈何小兒子下定決心,留也留不住,隻能眼睜睜的望著小兒子和家裡的人一起去上工了。
林老四說不出的苦呀,他娘都不讓他去乾活了,讓他在家休息,奈何他媳婦兒鐵石心腸,他腰上保準讓他媳婦兒給掐紅了。
他媳婦的手可真狠,一點也不用留情麵。
他剛才就稍微心動了一下下,就挨掐了。
彆管大家心裡怎麼犯嘀咕,人家兩口子確確實實去上工了,竟然沒有躲懶,或許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麵出來的吧。
林三伯和林三伯娘乾活更賣力了,都是他們的錯,老四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竟然連性子都變了,是他們不好,沒有教好閨女,希望他們四弟四弟妹大人有大量,彆和孩子一般見識。
早上林老太專門去找隊長給兩人請過假的,所以兩人上工來了得先去和隊長銷個假。
大隊長看見他們兩口子也是嚇了一跳。
他因為這倆懶貨夫妻一起請假生了一上午的氣呢,大隊長知道倆人的尿性,原先還有點分寸,單個請假,今天索性都不來上工,萬一彆的社員有樣學樣,這地裡的活還乾不乾了。
等看到林老四夫妻倆,大隊長才發現自己錯怪他們。
竟然是真的生病了。
而且看樣子病的還不輕,僅僅一天就憔悴成這樣,自己還揣測人家是裝病。
他是大隊長,要公平公正,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對社員太苛刻,真的生病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這次是他想差了,以後要注意,不能再犯,不然何以服眾。
林老四也是個懂語言藝術的,“大隊長,上午我和我媳婦實在是病的不能下床,頭疼頭暈的站不住腳,才讓我娘來幫我們找隊長請假。
休息了一上午,我們感覺好點了,雖然還有點頭暈,但我們能下床就一定來乾活。
這不就趕緊帶著我媳婦來上工,隊長給我們分配任務吧。
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大隊長我們能堅持。”
林老四這一番話把自己和媳婦的形象都美化不少。
有一件事林西西想對了,他隻是懶不是傻,相反的他腦子活絡的很。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大隊長對他們夫妻倆有好感不少,都有些懷疑以前是不是自己對林老四的偏見。
萬一以前是真的病了呢?看他這體格本就很瘦弱,容易生病也不是不可能。不是裝病躲懶,那不就是他錯怪人家了,要是這樣他這大隊長當的太不合格了,大隊長不禁一時間陷入對自己深深的懷疑。
看看這是多好的同誌啊。
李春杏可是很直觀的感受到大隊長對他們的變化的,她男人可真厲害,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有腦子。
兩人帶病上工,大隊長也不可能給安排太重的活。
現在乾活全靠人工,肥是用扁擔一扁擔一扁擔的挑。
挑肥,翻地,播種,挑水,現在正是需要重勞力的時候,顯然這倆夫妻不具備這條件,在把人累病了更不能乾活,便給他們倆分了輕省的活,給牛和豬打草。
平常這樣的活計都是分給老人和小孩,這下兩人因為大隊長對他們改觀,印象好點,也給分了這樣的好活。
翻地村裡有兩頭牛,這兩頭牛是集體很重要的財產,整個生產地這麼多地,這兩頭牛忙不過來,隻能再加上人力拉,拉上一天,肩膀磨的帶著血絲,火辣辣的疼。
播種也是人和牛一起乾活。
澆水有的地勢適合引進水渠的就能省力些,有的沒引進水渠的也得靠人力來。
所以即便是秋收完,農民也是不得閒的,乾不完的活。
李春杏對林老四崇拜壞了,覺得她男人好厲害好厲害。
不止大隊長對這兩口子改觀了,就連隊裡不少人看到倆人的模樣,也是吃了一驚,私下猜測林老四兩口子怎麼改性子了,竟然帶病上工。
有和林家人熟悉的去找林家人打聽。
林家人簡直一副比吃了屎還要難看的樣子,都是一家人,偏偏他們還不能說四房兩口子的壞話,傳出去不好聽,還以為林家不和睦呢。
外人一看問不出啥,就以為林老四真的變了,變懂事了,也是,三孩子都大了,林老四也該成長起來來,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能改就行,說實話,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隻不過家裡米缸不允許。
可就苦了林家人,心裡很清楚林老四肯定是憋著什麼壞才這樣的,最後還得捏著鼻子昧良心的附和。
當然這裡麵的林家人不包括林三伯和林三伯娘這兩口子。
彆人問他倆,那可是真心實意的把四弟兩口子誇了又誇,倆夫妻原本就是厚道人,這次更因為四弟兩口子是被他們閨女給刺激的轉了性,心裡很愧疚。
一時間,林老四兩口子在外麵的風評好了一些。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李春杏明顯的感覺到村裡的婦女們對她熱情不少,見到她還會很熱情的打招呼,下了工會和她邊說話邊下工回家。
“——?”
她對於這種轉變還有些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人緣這麼好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和她打招呼她自然也笑著回應,倒是交了幾個可以說的上話的小媳婦,算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