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秦牧野結束早上的任務，打著食堂的飯菜，匆匆地回到家裡。
不知道江慕檸的情況如何，一早上他都在擔心著。
先是將飯菜放到小飯桌上，轉頭便見鍋裡還冒著熱氣。
秦牧野上前，便見給江慕檸準備的早飯沒被動過。
“早飯沒吃？”秦牧野眉頭深鎖，隨後大步流星地朝著臥室走去。
推開房門，果然看到江慕檸還躺在床上。
見狀，秦牧野大步上前。
“慕檸？”
低沉的嗓音傳來，江慕檸緩緩地睜開眼睛，睡眼迷蒙地望著他：“怎麼回來了？”
“十一點多了。”秦牧野眉心擰，“起床吃飯。”
江衡做的暖寶寶還挺燙的，江慕檸將一個放在腰上，一個放在肚子上。
雙管齊下，整個身體都暖起來。
“不想吃，沒胃口。”江慕檸搖頭拒絕。
瞧著那張蒼白的鵝蛋小臉，秦牧野低沉地說道：“聽話。”
她本就纖瘦，再不吃飯，身體如何能受得了？
秦牧野心疼她，這份擔憂隱藏在冷漠而嚴肅的表情下。
江慕檸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瞧著她的樣子，秦牧野沒吭聲，隻是將她扶起，為她墊上枕頭。
“我去拿飯菜。”秦牧野簡單地說完，便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秦牧野拿著保溫盒回來。
瞧著那飯菜，江慕檸沒什麼胃口。來大姨媽的時候，她就想當個小廢物，好好躺著。
正準備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的時候，便見秦牧野將飯送到她的嘴邊。
嗯？啥情況？
“張嘴。”秦牧野惜字如金地要求。
江慕檸懵逼，聽話地張嘴，便見秦牧野將飯喂進她的嘴裡。
不等她明白過來，秦牧野又將豆漿送進她的嘴裡。
“咀嚼。”
江慕檸繼續嚼著飯菜。她還以為秦牧野是讓她起床吃飯，沒想到竟是喂飯。
以前除了很小時候，爸媽會喂飯，長大後就得自己動手。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有這待遇。
秦牧野不知道江慕檸的心思，隻是維持著喂飯夾菜的動作。
她太瘦，他不想她再掉肉。
就這樣，剛剛還不想吃飯的江慕檸，整整吃了一碗飯。
吃好飯，江慕檸衝著他張開手：“我要去廁所換墊片。”
秦牧野沒做聲，卻熟練地抱起她，朝著廁所走去。
江慕檸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臟，竟也和他的心臟，同頻地跳動。
來到廁所，看著有些溢出來的墊片，想到這月經帶是重複利用的，鬱悶地說道：“這月經帶真麻煩，還是喜歡用衛生巾。”
在廁所外等候的秦牧野聽到這話，眼裡帶著詫異：衛生巾？
換好墊片，秦牧野又將江慕檸抱回房間。
由於他還沒吃飯，秦牧野大口地乾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好午飯。
吃過飯，江慕檸躺著時，就聽到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今天怎麼走這麼快？”江慕檸喃喃道。
秦牧野來到商店，詢問道：“老板娘，有衛生巾嗎？就是女人來例假用的那個。”
看到他，商店老板娘熱情地說道：“軍爺，衛生巾有的。不過買這種的人很少。雖然用著舒服，但太貴了，一次要用掉不少，還是月經帶劃算。”
聽到這話，秦牧野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會用掉很少？”
“衛生巾幾個小時得換一個，換了就不能用了，所以來個例假，少說得用好幾包呢。這東西老貴了，咱們家屬院裡就沒人買的。”
聽到這解釋，秦牧野了解了，應道：“還是衛生巾吧，給我拿幾包。”
“那行，衛生巾一包要七毛錢。”
說著，秦牧野從口袋裡拿出皮夾，才發現隻有五塊了。
出發回部隊前，他隻留了二十多塊錢。後來去買了零食，這些天食堂打菜，還有些生活上需要買的東西，用著用著，就隻剩下這麼點。
“軍爺要幾包？”
“先來五包。”說著，秦牧野拿出三塊五給老板娘。
老板娘拿出黑色的塑料袋，將衛生巾放進去，笑著說道：“軍爺一定很疼媳婦兒，我還是第一次見男人來買衛生巾的。”
秦牧野有些不好意思，拿著黑袋子便離開。
回到家裡，秦牧野回到房間，將衛生巾拿給她。
“用這個。”秦牧野低沉地開口。
江慕檸不解地接過，當瞧見躺在裡麵的衛生巾時，眼睛一亮：“你買的？”
“嗯。”
“謝謝老公！”江慕檸雀躍地喚道。
聽到久違的稱呼，秦牧野心中齁甜，努力地克製著想要上揚的嘴角。
“我去廚房。”秦牧野說完，匆匆地離開。
江慕檸看著手中的衛生巾，眼裡滿是歡喜：“這男人果真不錯。”
秦牧野沒有直接離開，看到還有時間，他便準備煮紅糖水。
昨晚隻是加了薑，或許味道不太好，江慕檸不是很喜歡喝。
回來的路上剛好又遇到了劉梅，求教過後，他決定弄個薑棗紅糖水。
把紅棗洗乾淨，放在水裡浸泡。然後，把薑洗乾淨去掉皮，切成一片片的。
浸泡十分鐘後，再將薑片和紅棗都放進鍋裡，加入水。
等煮得差不多了，再把紅糖放進去攪拌。
煮好薑棗紅糖水，放進保溫杯裡，送到房間，叮囑她當水喝。
做好這些，秦牧野這才去部隊。
進辦公室前，他想了想，敲開政委的辦公室門。
看到他，政委詫異：“怎麼了？”
秦牧野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政委，我想借二十塊，等發了工資還你。”
這月十五號發工資，還有五天時間，秦牧野擔心錢不夠用。
政委驚訝：“你的工資不挺高的嗎？平日裡也沒見你小子花錢大。”
“娶媳婦兒用了，剩下的也給她了。”秦牧野解釋道。
王桂芬不喜歡這門親事，於是當初就說，彩禮隨便應付下就好，秦牧野不肯。
娶她，他不想委屈了她。
於是他拿出全部的積蓄，按照新三大件的標準給的，光黑白電視機、洗衣機、電冰箱這些就花了一千多，還不說其他的。
也因此，在尚且流行舊三件的農村裡，江慕檸成了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也是，你那一家子還靠你養，不容易啊。”政委說著，拿出二十塊遞給他，“不過牧野，你已經結婚，你那一大家子，也不用寄那麼多錢。”
他是知道，秦牧野的母親和大哥，一直吃著他的。
“我知道，謝謝政委。”秦牧野接過錢。
轉身離開辦公室，秦牧野看著錢夾裡的照片，冷峻的表情上，浮現出一抹溫柔。
看到那二十塊，秦牧野知道該怎麼做。
在床上躺了一天，江慕檸隻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於是，便想著在家屬院裡稍微走走，活動下筋骨。
傍晚的天空，夕陽將雲彩暈染。江慕檸隨意地走著，隻覺得一陣愜意。
隻是因為痛經，那張臉此刻還透著蒼白與憔悴。
正散著步，江慕檸忽然停下腳步，瞳孔睜開，看著不遠處。
不遠處，隻見秦牧野和顧曼麗相對而站著。不知道顧曼麗說了什麼，便見秦牧野揚起唇角，對著顧曼麗露出了笑容。
江慕檸見狀，不由鼓起臉，就像自家的豬，要被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