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走後,鳳棲宮立刻就熱鬨了起來。
宮女太監們笑的嘴都咧開了,隻見牙不見眼。綠珠更是急的催促下麵的小太監們馬上去燒水,準備好給娘娘沐浴。
“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快些給您沐浴梳洗,可不能叫陛下久等了。”綠珠安排完下麵的工作,又湊到禪真麵前笑得眉飛色舞。
禪真抬頭看了眼這明晃晃的天色,離天黑還差的遠呢,但是綠珠這麼高興她總不能做個掃興之人,何況她內心也是緊張又期待的。
宮人們速度很快,沒多久就給她準備好了熱水。
浴桶裡水汽氤氳,五顏六色的花瓣飄浮在水麵上,清雅的香氣撲麵而來。禪真有些羞澀地任綠珠脫去最後一層衣服,然後赤腳踏了進去。
晶瑩的水珠從鎖骨滑下,沿著玲瓏的曲線,又慢慢落入浴桶之中。綠珠和另一位宮女站在身後,雙手塗滿精油,輕輕地在她身上按摩揉洗。
“娘娘,您真美。”入手一片溫香軟玉,令宮女忍不住感歎。
禪真有些害羞地又往水中縮了縮,隻將鎖骨之上露出了水麵,臉頰和耳後一片通紅。
雖然並非第一次與陛下同床共寢了,可是先前陛下隻是摟著她睡覺,並不曾真正碰過她。可是現在她已經確確實實成了陛下的妃子,陛下又傳她侍寢肯定不會再如先前那般了事。
怎麼辦,心臟跳的好快。禪真忍不住緊張地咬了咬唇,不知是不是這水汽太熱,她隻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沐浴完,禪真從浴桶裡出來時身體仍舊有些酥軟無力,綠珠和那位叫紅玉的宮女一左一右扶著她,另上來了兩位宮女,雙手展開一條曳地的紅色貼身長裙服侍她穿上。因要侍寢,綠珠隻將她的長發半挽起,插上一隻精致的玉簪,除此之外彆無其他裝飾。
陛下的禦輦已提前來到鳳棲宮門口等候,郭開焦急地在原地來回走動,有一小太監見狀走上去詢問:“要不奴才去催促一聲?”
郭開瞥了他一眼:“天色還早,貴妃娘娘再多收拾收拾也無妨。”
心中卻直道哎喲,貴妃娘娘您可快點吧,陛下在紫宸殿等的都要望眼欲穿了,這不早早就吩咐他將禦輦送了過來。
正在這時,終於見一群宮女扶著貴妃娘娘走了出來,他眼睛瞬間一亮,連忙諂媚地迎上去:“貴妃娘娘您這就收拾好了?”
禪真輕輕點頭:“郭公公您久等了。”
郭開可不敢客氣,“雜家可不敢當,貴妃娘娘您請。”
他親眼看著貴妃娘娘被扶上禦輦坐穩後,馬上又變了一張臉色,朝抬輦的太監們尖聲叮囑:“抬的穩當些,這位娘娘若是哪塊兒不舒服了,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完,有些緊張地抹了把頭上冒出的冷汗,才吩咐眾人起輦。
禦輦一路浩浩蕩蕩朝紫宸殿走去,路上有宮人撞見也紛紛跪下行禮,這樣的排場落在某些人眼中又是一片酸水洶湧。
“那是貴妃娘娘嗎?聽聞陛下今晚召了貴妃去紫宸殿侍寢。”身旁的美人滿眼羨慕地看著禦輦遠去的背景。
楊婕妤輕輕折斷了手中的花枝,麵無表情地道:“陛下可真是寵愛她。”
原先宮裡都說她得寵,可跟這位貴妃比起來她算什麼呢?明明她是官家女子經由采選入宮,一進宮就得封才人,卻爬了整整三年才到如今的婕妤位份,可這麼一個商戶出身的女子,憑什麼一進宮就被封為貴妃,陛下未免太過不公。
徐美人向來不算得寵,微微苦澀地收回了視線:“貴妃娘娘那般的年輕美貌,也難怪陛下如此寵愛。”
“宮中誰不曾年輕貌美過,我倒要看貴妃能得寵到幾時。”楊婕妤滿心不甘地將手中的花甩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才轉身離去。
徐美人望著她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眼四四方方的天空,忍不住歎了口氣。
宮中恐怕再也回不去先前的平靜了。
另一邊,禦輦終於在紫宸殿停下。
禪真從輦車裡走下,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宮殿,緊張地抓緊了拳頭,才在郭開笑眯眯的指示下抬步走了進去。
一入紫宸殿,禪真才發現殿內的裝飾與早日她離開時已經大有不同,四周牆壁上掛滿了紅色的綢幔,爐中香煙嫋嫋,濃鬱的檀香叫人頭腦瞬間變得迷亂起來。
“陛下?”禪真緩步向裡麵走著,一邊用手掀開了遮擋視線的帷幔,才終於見到陛下的身影。
沒想到,陛下竟然也是同她一樣穿了件紅衣,她向來隻見過陛下威嚴肅穆的模樣,這樣一身紅衣倒襯得他更加鮮活年輕起來。禪真眨眨眼,這樣一裝扮誰還看得出是那位氣勢迫人的陛下啊,和尋常的富家公子哥竟無什麼兩樣。
“你來了。”陳定堯起身,大步朝她走過來,眼睛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伸手握住她的腰攬入懷中,“你這般模樣,朕從前隻在夢中見過。”
禪真原本已經習慣了與他親近,但在這種氛圍下,仍是無法自抑地羞紅了臉,默默地低下頭去。
陳定堯見狀輕笑了一聲,攬著她走向了旁邊的桌子麵對麵坐下。禪真定眼去看,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的酒器,除此之外並無他物。不知陛下這是何意,她抬頭有些疑惑地望向對麵。
隻見陛下提起酒壺,分彆向兩個空杯裡注了滿滿的酒水,先自己端起其中一杯,再將另一杯遞到了她的麵前。
禪真接下酒杯,心中隱隱有些猜想,但不太敢確定。
“陛下,這是?”
“朕聽聞,民間夫妻洞房之夜,都需要先喝下一杯合巹酒。”陳定堯一隻手向她舉起酒杯,“雖然今日隻是貴妃的冊封典禮,但朕私心是將它當作我們的成親之禮。”
這一杯合巹酒,前世他原本是想留到禪真封後的那一天,可是至死他也未能等到。
看見陛下眼中隱隱的期待,禪真雖覺得自己隻是貴妃此事不成體統,但卻沒能忍心拒絕他,隻是沉默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與他交杯飲下。
這杯酒水比她預想中要辛辣許多,禪真隻喝下一口就放回了桌上,被嗆的忍不住輕咳了兩下。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陛下已經從對麵起來,走到了自己跟前,高大的身影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
禪真眼中已經有了幾分濕潤,抬頭懵懵地望著他,還未開口,陛下已經攬住她的肩,朝她傾身俯了下來。
一個火熱又濕潤的物什輕輕含住了她的雙唇。
這是陛下!
禪真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一股熱氣瞬間從腳底躥遍了她的全身,叫她一時忘了動作。所幸陛下這舉動並未持續太久,等陛下鬆開時,隻見她滿臉通紅,頭頂都幾乎要熱的冒出煙來。
可是她雖然羞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但並未推開他,也未像前世那般對他排斥。
他心中一片柔軟,“夜深了,我們安置吧。”
禪真頭腦都暈成了一團漿糊,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胡亂“嗯”的一聲。
下一刻,她便被一雙有力的雙臂騰空抱起,然後輕輕放在了紅色的龍帳裡。
禪真緊張地閉上眼,雙手下意識用力地抓住了床單。接下來耳邊隻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隻想陛下應當是在解開衣服,禪真指節更加用力了。
陳定堯解下外衣,回過頭看見她這麼緊張又可憐的模樣,心中柔情滿滿。前世第一次是他強迫,她渾身抗拒在他身下哭的昏天黑地,到深處更是憤恨地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肩上,他心中有愧,接下來的動作就更加溫柔。
“莫怕。”禪真耳邊聽到了陛下溫柔的聲音,接著一個輕柔的吻安撫性地落在了她的眉間。
身上的衣服被一層一層解下,頭上的簪子也被抽走,烏黑的秀發瞬間灑落了一身。禪真終於忍不住悄悄睜開了眼,卻正好對上陛下溫柔的雙眸。他們距離的這般近,呼吸間的熱氣都灑在了彼此的臉上。
她還是有些害怕,身體在他的注視下都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陳定堯伸手輕輕撥發她臉上的亂發,注視著她含水的眼眸。她在緊張,可是對自己並不抗拒。
“陛下,妾身是第一次,”禪真輕輕咬唇,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聲若蚊蠅,“請您憐惜。”
爐中香煙冉冉升起,整個房間都蒙上一層如夢似幻的迷離氣息,床上的紗幔也輕輕地擺動起來,在夜風中翩翩起舞。
不知過了多久,禪真已是渾身香汗淋漓,一層又一層汗水浸濕了身下的床單,滑的她連手指都無法抓住。
她迷迷糊糊地看著頭頂晃動的紗帳:“陛下,還有多久啊?”
男人的聲音亦是有些沙啞,滾燙的汗水都滴在了她的臉上。
“快了。”
於是禪真滿心期待地等著,可是直到失去意識,身體都仍是在搖搖晃晃的仿佛是在波浪中起伏。
她心中感覺到了幾分委屈。
陛下騙人,明明就還要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