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儒家他此前所教授我之時……”
“那些傳授的內容以及知識的範疇,現在發現十分不對勁,還有就是……”
聽著扶蘇這一長串分析完,嬴政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好了!寡人的兒子長大了!”
扶蘇此刻感覺到有些麻。
他來找嬴政,可不是想要嬴政誇獎的他的目的。
他可是想讓嬴政出手收拾這儒家呀!
“父皇這儒家的所圖絕對甚大!連兒臣不自覺間都受到了他們的影響!”
“我知道,我知道。”
嬴政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扶蘇頓時有些黯然。
莫非連父皇也……
“不過在你給寡人分析前,國師已經給寡人分析過了。”
“寡人和國師還製定了一整套對於儒家的處置方案。”
一整套?處置方案?
剛剛還在悲傷和焦慮的扶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緩緩的扣出了三個問號。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想到唐先生平日裡行事的風格,加上父皇的鐵血手段。
扶蘇不禁在內心替儒家默哀了3秒。
畢竟恐怕從這次起,百家之中的儒家就會消失不見吧!
扶蘇現在想想才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是有些過於杞人憂天了。
畢竟連自己都能想到的不足和地方,為何父皇和唐先生想到不了?
這麼看來的話,自己還是低估父皇和唐先生呢!
下一刻,這父子二人很默契的略過了這一話題。
如同尋常父子一般站在這小河邊聊起了天。
看著人造湖中不斷上下翻騰的魚群,嬴政撒出一把食物,這群魚立刻瘋了似的爭搶。
此刻他看向身旁的扶蘇,語氣也是意味深長。
“扶蘇!”
“父皇,我在。”
“你看到這湖中的魚群了嗎?”
扶蘇點了點頭。
“為了爭奪父皇投下的食物在不斷的爭搶,競爭相當之激烈!”
說到最後,扶蘇也是生出了憐憫之心。
嬴政卻是說道:
“是的,他們之所以爭搶是因為這食物就這麼多!”
“你覺得這些食物,足夠這群魚吃嗎?”
扶蘇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一群魚,僅僅吃一把食物,如何能夠?”
“扶蘇,這就是父皇要給交給你的道理!”
“這群魚它不僅僅是湖中的魚,也是我們每個人!”
“這一把糧食便是這世間的機會,每個人都必須要去爭搶,否則這結局就和這魚一樣。”
“若是那些搶不到食物的魚,他們長久吃不到東西,它會怎樣?”
扶蘇當即拱手的回答。
“會死!”
“是的,會死!”
“所以這世道從來都是一個大爭之世!”
“強則強!弱則亡!任何東西你不爭不搶,是得不來的,扶蘇!”
嬴政說完,他看向扶蘇,眼瞳之中也多了些許的憐愛。
“往日裡你聽儒家那群人的話,他們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隻不過實在是不適用於如今的秦國以及你的身上。”
“可能他們的懷柔和仁慈,確實是有一些道理所在。”
“寡人想告訴你的是,這大秦並非是懷柔和仁慈所帶來的!”
“寡人的地位也不是懷柔和仁慈所帶來的,這一切都需要去爭去搶。”
“我……父皇……道理我都懂!”
扶蘇此刻上下唇不斷的觸碰,顯然已經明白了嬴政要告訴他的道理。
此前的扶蘇總是會聽取儒家的意見。
覺得嬴政做的是錯的,嬴政是殘暴的,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貌似自己錯過父皇了。
父皇難道不知道會有彆的方法嗎?但是彆的方法根本就沒有用!
這些儒家之人往往隻是想當然的說話。
或者說是站在上帝視角之上,站著說話不腰疼,可處理這些事情之人卻是父皇。
看著兒子聽進去的樣子,嬴政很是開心。
這個方法還是唐宇交給他的。
就在剛剛唐宇離開前突然看向嬴政,語氣也有些調侃。
“政哥,我教你一個以後能和扶蘇好好溝通的辦法。”
聽到這裡原本對一切都是不太關心的政哥下意識的開口道:
“什麼辦法?”
聽到這,頓時唐宇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嬴政被唐宇這麼盯著,自然也是老臉一紅。
“唐先生切莫戲弄寡人呐,快給寡人講吧!”
“陛下想和公子扶蘇好好溝通,實在是太簡單了。”
“隻不過就看我們陛下願不願意做到罷了!”
“什麼辦法?”
回答嬴政的卻是唐宇又重複的幾個字。
“好好溝通。”
“唐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嬴政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往日裡我和扶蘇溝通是劍拔弩張嗎?”
“非也,陛下您往日和扶蘇溝通的情況,雖然不至於劍拔弩張。”
“可是同樣您是擺在一個說教的角度上,一個由上對下的角度上去講的,強迫他去認同你所說的一切!”
“可若是你擺在一個平等的角度上和他好好說,好好溝通。”
“去試圖互相理解,告訴扶蘇你這麼做的道理和難處。”
“相信以扶蘇的才情是絕對會理解陛下的。”
這也才有了剛剛的那一幕。
嬴政此刻也是頗為感慨。
自己這一生說到底也是在一個爭字中度過的。
從年少之時真到現如今。
從趙國的一個質子到橫掃八荒,一統六國的秦始皇。
還有之後的路,他還需要去爭!
“寡人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扶蘇:薄冰哥?
嬴政的老臉頓時一黑。
這句話還是此前唐宇跟他聊天時無意間說出的。
嬴政覺得異常的深沉和有道理,就引用在了這裡。
可是扶蘇的反應確實讓他沒有想到。
“所以任何東西都不是平白得來的,一切東西都需要去爭!”
“寡人當年在趙國當質子在爭回秦國奪權在爭,一生都在爭!”
“可是父親為何我沒有爭,我就已經是太子了??”
“你……”
扶蘇的話差點給嬴政氣的暈過去,不過咬了咬牙還是說道:
“當然是因為你這小子要爭的東西!當年父皇已經替你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