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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眼看上朝時間到了,可天元帝的寢宮還沒動靜,洪大海在宮門口急得亂轉,他也不知道現在裡麵是個什麼情形。
昨晚華陽真人沒留宿,可誰曾想到留宿的居然是二皇子。
洪大海現在也看不懂陛下了,他這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
實在沒辦法了,他隻好推門進去,沒想到二皇子穿戴整齊在旁邊看書,龍床上隻有陛下一個人酣睡。
洪大海鬆了一口氣,自己想象中的場麵到底沒發生。
“老奴給二皇子請安,眼看就要到早朝時間了,您看......”他看了一眼龍床,心底期望二皇子能把陛下喊醒。
沒想到二皇子眼睛盯著書,頭也不抬的說,“父皇昨晚一個人修煉有些費勁,就睡的有點晚了,一天不上朝應該沒事吧?”
他的神情完全沒有昨晚以前表現出來的怯懦。
洪大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大事,他一個閹人焉有說話的資本?
燕子實大概也理解他,他又自言自語道。“父皇為了大庸,聽說很久不曾休息,隻有過年幾天才不上朝,多累啊,偶爾休息一天沒事吧?
朝堂上不是還有太子大哥嗎?”
洪大海心裡著急,這二皇子看著是在問自己,實則句句給出了答案。
如果自己出去把他的意思傳達了,那不就是自己的意思嗎?人家二皇子可沒確定的說。
就在他進退兩難時,龍床上的人說話了,“朕休息一天,讓太子代朕主持今天的朝會。”天元帝聲音裡的疲憊,洪大海聽的一清二楚。
他低著頭,心裡卻泛起驚濤駭浪。
陛下.....是不是累得起不來?洪大海這個想法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連忙收斂心神。
“是,老奴這就去傳陛下口諭。”
朝堂上因為陛下的口諭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年不過節的,陛下怎麼會不上朝。
這可不是個好征兆。
而且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更容易了。
知道些內情的老臣們一個個搖頭歎息,陛下年輕時看著還好,這年齡越大怎麼越糊塗了。
大庸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內裡早出現問題,皇子們現在還不封王,還不去封地,都守在上京,安的什麼心思大家心裡都明白。
還有北邊和南邊虎視眈眈。
二皇子現在回京才三天,陛下對他的寵愛肉眼可見。
還有空虛的國庫,和躍躍欲試的各位皇子外家。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陛下他好像一點都沒察覺這其中的厲害,本來修仙問道已經惹了一部分大臣的不滿。
現在居然連上朝都開始推脫了。
這可不是好消息。
有那心思靈活的已經垂眸思考了,思考自己家族後麵的道路。
當阿涼聽說陛下沒上早朝時,她問燕正雅:“殿下什麼想法?”
“這上京要亂起來了。”他說。
二皇子回來,現在看不出來什麼,可陛下寵愛他啊。
果然,就在陛下連續兩天沒上朝,都是二皇子陪著的情況下,第三天宮裡下了聖旨。
京郊的京師防衛營被陛下交給了二皇子。
這個決定就是這麼突然,連陛下最親近的吏部尚書官溫茂都不知道。
朝堂一片嘩然,這是做什麼,要說讓二皇子在京師護衛營掛個職,或者進去鍛煉,他們都沒有意見。
可直接把護衛大營的指揮權交了出去,二皇子現在成了護衛營統帥。
給一個皇子兵權,還是京師護衛營如此重要的位置,陛下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況且二皇子五歲時便離開皇宮,他連學堂都沒有正經進過,哪來的能力領兵,就他那個害羞綿軟的性子,不會被軍營裡那些大老粗嚇哭。
這個決定是幾個皇子都沒想到的,燕修然直接當著手下幕僚的麵摔了杯子。
父皇偏袒太子他能理解,畢竟那是太子,是皇後的嫡子。
可二皇子是個什麼東西,他做了那麼多,父皇都不肯為他外家做主。
老二才回京幾天,又是給皇子府,又是給了京師護衛大營。
他是真信任老二啊,就不怕人家直接領兵端了他的老巢嗎?燕修然才不信,老二不恨天元帝。
把年僅五歲的他扔到皇覺寺,不聞不問十幾年,一個皇子過的還不如和尚。
真的不恨嗎?
哈!
太子知道這件事時,也很驚訝,他沒想到他父皇糊塗至此。
他阿涼詢問,“你說老二接下來會做什麼?”會不會把他父皇弄死,燕正雅現在有點相信阿涼回京時說的話了。
他二弟才是那條不叫的狗。
阿涼沒有回答太子的問題,她反問燕正雅,“殿下,您覺得陛下的身體現在如何?”
燕正雅埋頭想了想,“沒聽過宮裡的太醫說過父皇身體有問題。”
皇帝每天都是要診平安脈的,陛下身體要是不好了,肯定會傳出來的,可太醫院很安靜,什麼都沒傳出來。
可阿涼那天晚上看到的陛下,明顯覺得那不是長壽之相,怎麼太醫院,宮裡,甚至朝堂上每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阿涼皺著眉頭,他不理解。
陛下瘦得不正常,他們都沒感覺嗎?
身上連一點肉沒有不說,皮膚都皺了,五十多歲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老。
跟個僵屍似的。
“殿下,您不覺得陛下瘦得過分了嗎?就像.....”
就像一個骨架上披了一張人皮似的,看上去有些嚇人。
燕正雅點頭,“這我知道,大家都知道,
可太醫診脈時,都說了,父皇身體很好,況且父皇從很早之前就瘦。”
阿涼:......
這太醫絕對是個庸醫。
“您說陛下身體這樣正常嗎?”
“可能是父皇常服用丹藥的緣故吧,有段時間朝堂中也有人提出過這個問題,可父皇他還沾沾自喜,說很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阿涼再一次:.......
她忍了又忍,不敢明說,隻好附在燕正雅耳邊悄聲猜測。
“我估計陛下的身體已經不好了,他不自知。”
燕正雅猛的轉過頭,兩人的距離極近,要是以往,他肯定歡喜,可現在沒有一絲綺漪的心思。
“你說真的?”
“殿下,估計你們每天和陛下相處沒什麼感覺,可我是第一次見,哪有身體健康的人會是哪個樣子?”
燕正雅心中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