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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四州是大庸的稅收大頭,現在一夜之間全毀了。
他半個月前還在暢想,今年江南的收成好,稅收這塊肯定不錯,現在好了,直接顆粒無收。
老百姓都被逼的落草為寇了,上哪兒交稅去。
燕正雅知道,蔡良沒有說謊,近幾年的收成不好,再加上陛下前年還修了一座“修道院”。
要是一般的修道院還好說,關鍵是這座修道院,在上京城京郊最高的那座山上。
修的豪華程度能和行宮相比,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耗費的人力物力更不用說。
燕正雅回到府中,罕見的發了脾氣,“那幫子人是乾什麼吃的,就想著光拿俸祿不做事?”
書房外的德祿垂著頭,一言不發,儘職的守著門。
阿涼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副蔫頭蔫腦的模樣,開口問,“德祿公公,殿下呢?”
這是太子的書房,按理來說,阿涼是沒有資格來這的,可架不住燕正雅要讓世人看他寵愛阿涼呀。
他特地交代府中,阿涼可以到太子府的任何地方。
早在江南的加急書信到太子手裡時,阿涼就知道出了何事。
在太子進宮的這段時間,她考慮了很久,想去江南。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必須走出後宅,她不能這麼下去,光靠太子的寵愛最後成不了什麼事不說,做事還束手束腳。
德祿看到是阿涼姑娘來了,臉上堆滿笑意,“姑娘可是有要事找殿下。”
他是太子身邊的第一人,太子什麼心思德祿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儘管阿涼在府中連位分都沒有,他也客客氣氣。
“是有點事,想請教殿下,不知可方便?”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哦,德祿現在巴不得阿涼姑娘進去好好安慰殿下。
“方便,方便,姑娘稍等,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過了一會,德祿腳步輕快的出來,“殿下請姑娘進去。”
這是阿涼第一進太子的書房,怎麼說呢,書倒沒有多少,倒是古董字畫不少。
牆上掛著的也是美人圖。
“殿下是因為江南的事心情不好嗎?”
燕正雅點頭,父皇撒手不管,明顯是想把這爛攤子甩給自己。
沒有錢,沒有人,他拿什麼處理。
他就不信,這麼長時間了,父皇還沒從承乾殿出來,不過是不想管而已。
“國庫空虛不說,就連去江南的人選都沒有,一個個不是這疼,就是那裡不合適。”
他倒是可以直接指幾個人去,可又怕這些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糊弄一氣。
阿涼很想說,讓我去,我肯定把這事給你辦好了。
她忍住了,自己一個女子,還是丫鬟出身,就算太子敢下令,江南官場和朝中大臣也不同意。。
“殿下自己不親自去嗎?”
還有什麼比太子親自賑災平叛更能振奮人心?
“太遠了,不想去。”
他就是這麼任性雙標,彆人去可以,他去不可以。
啊?
阿涼看不懂他了,作為太子,不是應該把萬民放在心上嗎?
再說了,你都帶頭這樣,人家朝臣又不是傻子,乾嘛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阿涼無語。
頭一次見把這話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太子,他真的
不怕自己傳出去嗎?
“您不怕我把這話說給四殿下嗎,隻要他傳出去,您的名聲就沒了。”
“傳不傳的有什麼區彆,老四一直想坐上那個位置,我又不是不知,再者,
到時候我死不承認不就行了。”
他說的認真,阿涼也看的認真。
他沒有說假話,他就是這麼想的,阿涼忽然發現,其實這個皇位對於燕正雅來說,不是必需品。
他根本不看重。
不,也許是看重的,隻因為這原本就是他的東西,他儘管不喜歡,也不會讓給其他人。
這才是燕正雅。
他發脾氣的原因不是擔心江南那邊的百姓。而是戶部沒銀子,大臣們一個個退縮,這才是他不爽的原因。
果然啊,最溫柔的人,才最會騙人。
燕正雅騙了大庸所有人。
阿涼忽然想任性,也想試試燕正雅對自己的容忍程度在哪裡?
“我想去,殿下去吧,帶我一起。”
燕正雅把玩湖筆的手頓住,他站起身來,圍著阿涼轉了一圈,隨後在她麵前站定,緊盯著她的眼睛問。
“沒開玩笑?”
“沒有。”
“你的目的是什麼?”
燕正雅以前覺得這姑娘聰明,有意思,讓她做擋箭牌也很合適。
畢竟她要的不就是自己的獨寵嗎?
如果燕正雅不是太子,是個就像殷橫那樣一個心思淺顯的少年,阿涼想,她一定會告訴他,自己的目的。
“我不想天天在後宅發呆,我想在殿下身邊,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我......可以做臣子嗎?”
以燕正雅的性子,阿涼覺得他可能會大笑,笑著問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笑著說她果然有意思,自己沒看錯人。
結果對方隻是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眼睛。
“我看到了,看到了這裡麵的滔天野心。”
阿涼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拉開兩人的距離,“是人都有野心,我是個俗人。”
“你真是出身鄉下嗎?”
已經很久沒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了,尤其是來到上京之後,那個貧窮的山村,阿涼一次都沒想起過。
“是,是在一個很窮很窮的村裡出身的。”
“不知道你爹娘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會不會後悔。”
聽說才賣了八兩,真便宜啊,要是他們好好把她養大,以阿涼的腦子,彆說八兩,就是八千兩,八萬兩也輕輕鬆鬆。
可惜,人沒有預知後事的本事。
阿涼並沒有因為燕正雅提起身世而生氣,她甚至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父母知道她現在這樣子時的場景。
“如果我能給他們想要東西,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那他們肯定會把我供起來。
但如果需要我給他們兒子鋪路,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我舍棄。”
她笑看燕正雅驚呆的表情,“沒想到吧,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吧?更沒想到底層人是這麼生活的吧?”
“不怕你笑話,有點被嚇到。”
燕正雅從小在皇宮長大啊,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去行宮避暑。
他以為大庸的底層人,最艱苦的
生活樣子就是挑著擔子在街上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