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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站隊了。”
宋有康聳肩攤手，無奈地笑笑。
“我挑了一個相對清廉的領導，不瘟不火地追隨著……”
“你們可能會覺得，我是為了升官發財站隊領導，指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但其實，我隻是為了，能多乾點實事。”
“想做好事，你就得蠅營狗苟，你說，這算不算是悲哀？！”
宋有康情緒有點激動了，大家也都心有不忍，特彆是邢天戈，這次他沒有嘲笑宋有康，而是搖了搖頭，似乎也有同樣感慨。
隻有左唐依然無動於衷，光明的天使，常行走於闇暝之地。
這個世界本就是叢林法則，活著就是與狼共舞。
要想有所作為，本來就既要有慈悲菩薩心腸，又要有霹靂金剛手段。
宋有康淒淒艾艾，隻能說他的修為還不夠，左唐並不同情。
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心思關心宋有康的事情，馬上就要輪到他懺悔了，他還在思考自己的策略。
“哎，我在司法係統三十年了，見過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宋有康又歎了口氣，說實話，他的懺悔陳述根本不像是在接受審判，反而變成了他的個人演講。
這不僅沒有深刻懺悔，接受眾人的審判，反而使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變得更好了。
所以左唐的看法一點沒錯，審判懺悔的本意並不在此，遊戲組織者唯一的目的，是挑起大家的內鬥。
“時間也快到了，我說個自己法官經曆的心得吧~”
“我個人覺得，要想讓司法更加公正……”
“最好的做法，是進一步加強陪審員製度。”
“加大陪審員對裁決結果的影響力，加強陪審員的選拔機製，讓人民參與審判！”
“法律，不是屬於律師和法官的遊戲，法律屬於人民大眾。”
“我的懺悔結束，謝謝大家的聆聽。”
宋有康講完，所有人桌麵的倒計時剛好變成了00:00:00，不愧是自律嚴謹的宋大法官。
現場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李天明使勁地鼓著掌，雲流蘇和劉冪也不緊不慢地跟著鼓起掌了。
這也算不上是乾擾懺悔，所以小醜倒也沒有製止，隻是抱著雙臂冷眼看著。
刺青男樊京龍猶豫一下，也抬手鼓了幾下掌，另外一頭的禪修阿姨寸雪也跟輕輕地鼓了幾下。
而邢天戈隻是看著，不知道在想啥。
白胖的餘景澗看看宋有康，又看看邢天戈，最後選擇做個冷漠的看客。
隋芳臉上堆著招牌般的和氣笑容，但也沒有鼓掌，也許她更傾向於邢天戈，畢竟她對司法係統，估計也沒太多好感。
而褚雲峰自從剛才懺悔之後，一直都很沉默，他的懺悔因為超時而中斷，大概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吧。
“好了，現在開始最後一人的懺悔。”，小醜看大家情緒抒發得差不多了，就著左唐說道，“他懺悔之後，我會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討論，選出「極惡者」。”
終於接近了最後時刻，眾人都更緊張了。
“喂，到你啦！”，小醜看左唐還坐著，提高音量喊道，“倒計時，開始！”
桌麵上的數字開始跳動，左唐緩緩地站起身，他看了一眼小醜，又掃視一圈所有人，緩緩地說道：
“我叫左唐，我有罪，我懺悔……我是一名賭徒。”
左唐才說了一句話，就停了下來，眼睛定定地看著小醜不說話。
所有人都很驚訝，左唐的身份，讓他們非常意外……
左唐早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從一開始，就給到大家一個冷靜，機智，勇敢的印象。
從頭到尾，大家都沒有看到他失態過，小醜突然出現和詭異離開的時候，他都很鎮定。
也是他，每次提問都問大家來之前的遭遇，當刺青男問他為何時，他說要搞清楚大家為什麼會在這裡。
而中途他更是勇敢逼問小醜，試圖追查綁架他們的幕後真凶。
這一切，都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很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邢天戈和宋有康，也認為左唐是房間眾人中的佼佼者，到底是拉攏還是為敵，兩人都很警惕地對待他。
可他卻自曝，他是個賭徒？
再說了，賭徒到底算不算一種職業，大家都有點說不清。
任何人都可以是賭徒，賭徒在大家印象中，也並不光彩。
“我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是、謊、言。”
左唐再次開口，一字一句地說道。
大家再次驚呆，費解地看著左唐，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個男人真的，總是出人意料啊……
“喂，你什麼意思？！”
小醜生氣了，指著左唐問，他的尖刀也唰地一下飛了過來。
“彆懷疑……”，左唐非常鎮靜，瞄了一眼尖刀後，對著小醜說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是說……你不是賭徒？”，小醜想要撓撓頭，卻發現自己戴著高帽子，隻好悻悻地收回手，“還是說……你沒罪？！”
左唐麵帶詭異笑容看著小醜，手指卻有規律地敲著桌麵，“你猜啊……”
小醜生氣了，他控製的尖刀已經開始劇烈抖動，好像他在極力控製自己不要暴走。
“第、第一次警告！左唐，請注意！這是審判，是懺悔！”
小醜隻要生氣或者激動，聲音就會變得尖銳，前麵幾次大家都已經見識過了。
“好吧，那你告訴我……”，左唐並沒有退縮，反而盯著小醜問，“我要為什麼要懺悔？要被審判？”
“當然是因為你有罪啊！”，小醜急得跳腳，他是抓著燈籠褲真跳的，“你自己剛才不已經說過了嘛，我有罪，我懺悔……”
“是，我是說過，我叫左唐，我有罪，我懺悔。”
“但我也說了，那是一句謊言。”，左唐說著，舉起雙手聳聳肩，“也就是說，我第一句話的真正意思，是我沒罪。”
“但是，你不老實！”，小醜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左唐麵前，一巴掌拍在他的桌麵上，“你在撒謊！”
“哦？是嗎？”，左唐很禮貌地示意小醜把手拿開，然後又問他說，“我撒謊了？你確定嗎？”
小醜悻悻地收回手，警惕地看了眼左唐……
他仔細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邏輯並沒有什麼毛病，就點了點頭。
“好，好……我是說謊者，行了吧？”，左唐再次詭異地笑了，笑得小醜的心裡直發毛。
“那我們，就一起來捋捋看吧……”
“先看看，如果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那我第一句話說我有罪，第二句話說第一句話是謊言，所以，我無罪，是這樣的吧？”
小醜想了想，覺得是這個意思，但他已經認為左唐是在撒謊，所以也不願意點頭，就這樣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但是！你說我在撒謊，對吧？”，左唐看著小醜，小醜這次點了點頭。
“好，那如果我是在撒謊的話，也就是說……”，左唐笑得更加燦爛了。
“第一句話，是說我有罪。如果是撒謊，那就是我沒罪。”
“第二句話說，是說第一句話是謊言。如果是我撒謊，那麼第一句話就是真話。”
“這麼說的話，我也沒罪。不是嗎？”
小醜臉上露出了吃屎一樣的表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無論左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結果都成了他無罪了？
小醜楞在那裡，感覺腦子裡好像是一片漿糊，越是想要理清楚，越是感覺更糊塗了。
但左唐卻沒準備讓他想太久，咄咄逼人地追問小醜說：
“那你說說，我到底是有罪，還是無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