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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張紅霞才傳回來話,說已經跟記協那邊打過招呼了,但具體什麼情況,那邊也要了解之後才行。
這個協會是一個非常古怪的機構,沒有任何官方背景,卻有著相當高的影響力,他們對香江政府一點都不顧忌,但對於富商們卻相當尊重。
張紅霞找了一個手裡經營電台的地產商人,讓他跟記協那邊打個招呼,對方根本沒當回事,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用老田的話說,記協那幫人完全不用當回事,就跟狗一樣,偶爾扔兩根骨頭就行。
特彆是那幾個掌權的歐美人,更是眼中見不到綠油油的鈔票。
下麵乾活的那幾個香江本地人,反而不好打發。
到了第二天,記協那邊一直沒有新的消息傳來,老田問了問才知道,掌權的人同意了,但下麵的香江人不同意,說有違他們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怎麼能讓行政乾涉記者的監督權力。
最後掌權的人告訴他們,這不是行政力量要乾涉,而是財富的力量,打招呼的是一個億萬富豪,你們覺得能不能頂住。
一下子環節就被打通了,歐美人比較崇尚的是財富,他們認為權力隻是獲得財富的工具,所以對資本的強大有著深刻的認識,倒是對權力認識不深。
其實他們也是被洗腦了,真正的精英深知權力和財富是一體兩麵的關係,就以美國的政經旋轉門為例,就可以知道人家多精通了。
就是你是某個領域的商業公司,你支持某位總統候選人,然後他上任之後,任命公司老板或公司高管出任部長等關鍵職位,用來製訂對你公司有利的法律和規定。
等任期結束,又可以再轉回來。
或者扶持政治精英上位,然後他在位置上的時候,照顧你的公司,等他任期結束,你再聘請他來你公司工作或演講,給予高額回報。
所以25美元的受賄限額規定看起來冠冕堂皇,但25美元還可以買到價值幾千美元的打折商品和過期商品。
比如某公司老板,在超級碗(棒球的總決賽)中定了包廂,同時還預定了龍蝦、鵝肝、紅酒等高檔餐飲,但在比賽開始前幾個小時,老板突然有緊急公務需要處理,就把這場比賽掛到網上進行轉讓,而且價格還不設限製。
然後好巧不巧地被某國會議員的工作人員搶到,工作人員順便請自己的老板來體驗一下,有何不可,毫無法規之處。
相比起來國內的行賄看似花樣百出,實際上不堪一擊,因為國內看的是結果正義,而不是形式正義,隻要最終的最終,錢到你手裡了,或者說你享受了,那你就是犯罪。
當製度高高在上且不容置疑時,繞過製度就同樣不容置疑。
第二天香江那邊把消息傳過來了,他們答應是答應了,但不好的是,他們暫時聯係不上胡月華,因為他們跟胡月華聯係是通過互聯網的郵箱進行,緊急情況有一個聊天軟件,但現在兩種方式都聯係不上胡月華。
當然沒有了,平山縣大多數地方連網絡都還沒有開通呢,機要科開通網絡的時候,楊辰還特意去看過,一個大方盒子,一邊連著電話線,一邊接著計算機,用技術員的話說叫賀氏33.6的貓。
貓的意思楊辰當然知道,就是上網用的,但這個貓上網之前要吱吱叫好長時間,不是應該叫老鼠嗎?
好在對方也算負責,特意留了一下電話號碼,說看到胡月華之後,打電話給這個號碼,然後由對方來交待就行。
不過楊辰和韓國強依然還是做了兩手準備,讓人調集了三十萬元,以備萬一溝通失敗,還有個備用方案。
楊辰真的是捏著鼻子答應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是楊辰帶著鄭博文,楊辰發現了,這家夥有點內秀,不僅是頭腦靈活、嘴巴嚴實,遇事也能出出主意,執行力還不錯。
本來按照楊辰的想法,是等自己當上書記後,想法把孫曉燕安置到其它地方,然後讓鄭博文擔任黨政辦主任的,因為他不想讓一個女的服務自己,太尷尬了。
不僅是工作上的服務,吃飯的時候要布置碗筷,早上還要收拾房間、鋪床疊被等,牙膏都給你擠好。
可能是孫曉燕對服務太上心的原因,反正楊辰是無法接受。
但是鄭博文有點太實在,舍不下臉,黨政辦主任需要協調的事情太多,需要跟所有的班子成員、中層乾部溝通協調、傳達命令、督促落實,這個鄭博文有點不太適應。
見到了胡月華,這家夥看到了楊辰等人沒有帶錢,臉色頓時一變,把頭一仰,連看都不看楊辰他們一眼。
“胡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接個電話?”楊辰詢問道。
“不接,誰的電話也沒用。”胡月華一口拒絕,乾這個的,肯定會有人說情,萬一人家聯係到自己認識的人,你給不給麵子,不給是得罪人,給了自己受損失。
“香江那邊的呢,你也不接嗎?”楊辰笑眯眯地問。
胡月華心中一凜,這幫家夥關係網怎麼這麼厲害,一個小鄉下乾部,能聯係上香江那邊,聽說這裡是有香江富商來這裡捐了所學校,但聽說不是普通關係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胡月華仍然堅定地說道:“不接。”
香江的電話又怎樣,老子也不是就怕了。
“香江記協的,你真不接?”楊辰知道,遇到這種事,有些人故意不接電話,並不是不怕,而是不想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獵物。
比如你被警察查到了,你找了個能壓住警察的人給他打電話,警察肯定知道打電話的人是來說情,但隻要不是對於他特彆重要的人,不接就不接了,大不了事後賠罪。
胡月華被嚇了一跳,這家夥也太神通廣大了吧,直接找到根源了。
他敢這麼肆無忌憚,就是因為香江記協那邊給他保證過,一旦出事,可以為他出麵,甚至幫助他移居海外,就連他得手的資金,大多數也通過各種手段轉移到那邊了,這可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他有點不相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楊辰,楊辰卻直接打通了電話,遞給了他,接過電話,果然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說了幾句,他掛斷電話遞給了楊辰。
“算你有本事,這次我認栽。”胡月華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起身就要走,被楊辰攔住。
“把你搜集的材料留下來。”楊辰對他說道,萬一這家夥陽奉陰違或者把材料再給其它人呢,不能不能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