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上嶺鄉這種翻臉不認人的作法,楊辰還是感到非常生氣,彆的人也就算了,這可是我一手發展起來的,你防我能防住嗎。
而且種植和養殖這個其實沒有什麼競爭性,要賣大家都可以賣,一般不存在我賣了你就賣不了的情況,那這個付永強這麼嚴防死守是為了什麼呢?
楊辰把電話打給了韓國強,韓國強一聽就明白了:“他並不是怕我們搶他的生意,而是怕我們搶他的政治資源。”
“中藥材種植現在就像是上嶺鄉的門麵,沒看開始之後,縣領導三番五次地問,如果沒有這個中藥材種植,上嶺鄉那地方,領導一次都不會去。”
“老付這麼做也不是錯,怕我們種了之後,領導就隻來我們這看,不去他們那了,就是宣傳報道,肯定也是以我們為主,他擔心的是這個。”
“嗯,我明白了。”楊辰頓時明白了,對於官員們來說,個人利益或集體利益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提拔的機會,仕途才是最重要的,一絲一毫都不能相讓。
“既然他怕這個,咱們就搶這個,你多想想,在中藥材種植方麵有什麼稱號或榮譽之類的,上麵你去跑,縣裡需要的話,我去跑,能搶走的,咱們都給他搶走。”韓國強在電話那頭也是頗為生氣。
楊辰以前,總是抱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各乾各的就行,誰也彆影響誰,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算有競爭,也是單一的、短期的,根本沒有意識到連這個也要競爭。
在他看來,跟領導多接觸很容易呀,隨時都可以上門,再說了,他也不願意多跟領導接觸,特彆是不合脾氣的領導。
從來沒有想方設法製造跟領導接觸機會的想法,付永強搞這一出,真的是教育了他,也惹毛了他。
因為下嶺鄉也要以中藥材種植為主,而規模要比上嶺鄉更大,這樣一來,確實是,領導來了,誰還會特意跑到上嶺鄉。
除非付永強有特殊的關係,可是有關係的話,他也不會當這麼多年鄉長不能上位了。
比起彆人,楊辰的行動力非常驚人,想到了就行動,也不去衡量這件事的後果。
周重山很快打過來電話,一口的昌州口音,電話裡聽著很是爽快的樣子。
對於楊辰的要求,他說明天就會派出研究生過來開始工作,至於研究生實習基地的事,得等兩天,要在院裡通過一下,不過這件事就是院長安排的,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問題。
上次可是田海濤主任親自來的,這次隻派幾個研究生,楊辰有點不解,他也沒跟對方客氣,把自己的要求又說了一遍,不僅是種中藥材,還有其它的經濟作物。
“這個就是最基本的,監測去個本科生就行,數據出來後,無非就是查資料,放心吧,他們的那個論文發表了以後,我們也都看了,有些數據直接就可以采用,無非是再驗證一遍。”周重山也不生氣,認真地給楊辰解釋了一遍,楊辰這才放心。
又過了兩天,昌州農大藥學院的一名副書記和周重山兩個人蒞臨平山,清遠市農業局的一名副局長陪同,平山縣縣長曹非明、副縣長邊莉,共同出度了“昌州農業大學藥學院研究生實習基地”的揭牌儀式,昌州農大藥學院跟平山縣簽訂了關於中藥材種植的產學研合作項目。
這條新聞不僅出現在了平山新聞裡麵,還上了清遠新聞,即使是在昌州日報上,也獲得了一塊豆腐塊大小的報道。
然後又過了兩天,清遠市農業局又送來了“平山縣中藥材種植基地”的牌子,這次來的是常務副縣長原如斌,而且不光下嶺鄉的領導,附近幾個鄉的鄉長或書記也都被邀請過來見證。
用原如斌的話說,中藥材種植是平山縣下一步準備大力發展的重點支柱產業之一,不僅下嶺鄉要種植,其它的鄉鎮也要進行推廣,特彆是跟下嶺鄉附近相鄰的幾個鄉鎮,都要從現在開始籌備。
基地是設在下嶺鄉不假,但這個基地是要輻射全縣的。
付永強本不想來的,可是上嶺鄉沒有鄉長,如果派個副鄉長來,又怕惹惱原如斌,隻好親自來了。
看到這一幕,心裡疼的跟刀割一樣,明明上嶺鄉才是帶頭的好不,下嶺鄉這連一根草都還沒有種下呢,怎麼就又是實習基地,又是種植基地的,好東西都給了下嶺鄉,難道上嶺鄉就是後娘養的。
雖然沮喪,但他並沒有完全失望,現在下嶺鄉連種還沒種呢,等年前再賣一批貨的時候,自己也要去找領導,讓領導務必看看,真正在做事的是上嶺鄉。
回去之後,他喊過來自己新任命的三產公司經理,問跟手牽手公司那邊聯係的怎麼樣了,這一批的價格能不能再提提?
那個經理苦著臉說道:“那邊說了,他們本來的收購價就偏高,公司一直在虧損,結果還有檢察院的人去查,既然虧損你們為什麼還收,所以人家這次隻能按市場價的八成收購。”
“那我們豈不是不賺錢了?”付永強也是研究過的,知道三產公司的收購價就是市場價的八成。
“還要稍虧一點點。”三產公司點了點頭。
按照他和付永強的謀劃,提價隻是個借口,隻要手牽手公司那邊稍微表示一下,價格都好說,虧損也不是不行。
結果人家根本沒表示,直接就把價格降了,這還有個屁好處。
“那咱們把收購價也降了,總不能國家吃虧。”付永強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筆錢已經給過了。”三產公司的經理根本沒想過,接手就是個虧損,這下怎麼辦,自己還怎麼從中賺取好處,也對不起自己給付永強送的禮呀。
“不行咱們賣給其它人。”付永強舍不得虧損,三產公司雖然是國家的,但也是自己的,怎麼能虧呢。
“我也打聽了,其它地方的收購價比市場價的一半還低,這邊還算高呢。”兩個人看了看,互相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