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工頭到一方高官》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小嬸,今天把人都喊過去,是有什麼事嗎?”明知道要發生什麼,卻要裝成不知道的樣子,也是蠻考驗演技的,楊辰隻能沒話找話。
“好像是你爺爺留下什麼東西,你大伯叫都過去說說怎麼分。”張紅霞意外地看了楊辰一眼,覺得他有了一些變化,但又看不出來。
“爺爺會留什麼東西?除了院子還有什麼?錢?”楊辰故作不解地問。
爺爺楊和平可是當過廳級乾部的,大活動結束後,又回來當了好幾年的縣委書記才退下來,錢什麼的都是小事,留下來的政治資源才是真正的財富。
官場確實存在著人走茶涼,但大多數時候,人脈和關係都還是存在著,隻是更隱蔽了,上輩子就是不懂這些,才會憤而離開。
平山縣除了從外麵調入的幾位縣領導,其它大多數科級乾部都可以說是楊和平一手提拔起來,這份政治遺產不豐厚?不比去當個累死累活的包工頭強。
“楊書記才沒什麼錢呢,反正是好事,反正到了你們就知道了。”開車的叫楊矩,是老楊書記的司機,即使是退下來了,老楊書記依然保留著專車專職司機的待遇。
跟了老楊書記五六年了,跟楊家的人也都混熟了。
過了這幾天,他就得回縣委司機班報到了,車也得繳回去,但他的心裡並無半分忐忑,因為老楊書記早就給他安排過了,回去以後他就給統戰部聶部長開車,也不用開這輛破212了,鳥槍換炮,換成桑塔納了。
車子穿過在半個縣城,來到劉家胡同,表麵上還叫劉家胡同,實際上大多數人都叫它楊家胡同。
車子停在外麵,楊辰和小嬸步行走進最裡麵的大院,這裡就是昔日平山縣的權力中心,很多縣委的決策都是在這裡經過討論後決定的。
大院處處布滿剛辦過喪事的痕跡,特彆是角落縫隙處,還有鞭炮炸出的紙屑。
有人招呼小嬸進了屋子,年輕一代的都留在外麵,坐在各式各樣的板凳或椅子上。
沒有人搭理楊辰,楊辰也不理會他們,自個拖了把椅子,坐到屋門的最近位置。
“坐那麼近乾嘛,有好事就能先輪到你?”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楊辰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今天的衝突就是由他引起的,搭理他乾什麼,遲早要撕破臉。
老楊書記活著的時候,對自己這個假孫子還算照顧,還安排人給楊辰的母親看病,這是楊辰最感激他的原因,隻是母親心情鬱結過於嚴重,平時又不注重保養,最終也沒有治好。
楊辰受母親去世影響,初中成績奇爛無比,又是老爺子打招呼上了高中,本來想去上中專的,因為中專出來就有工作,但是中專要跑到彆的縣去上,小叔有點不放心,才在平山上的高中。
高中畢業後,又給找了花林鄉農機廠的工作,然後又進第二機械廠,實際上最終是奔著輕工業局去的,這個時候都是這樣安排的。
看著熟悉的院落和老頭子徹底閒暇下來才開始打理的花木,楊辰心頭掠過一絲傷感,仿佛又看到老爺子搖著蒲扇坐在院子裡指點江山。
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十歲還是十一歲來著,看老爺子在那喝的津津有味,覺得是好東西,就非要嘗嘗。
小叔一個勁地攔,自己還又哭又鬨,老爺子直接給倒了半酒盅,把自己辣的哇哇大哭,想到這裡,楊辰悲傷中又湧出一股笑意。
隻可惜老爺爺才剛剛去世,他的這些親兒親女親孫親外孫們,就開始爭權奪利,一個個在那裡嘻嘻哈哈,沒有一點哀傷。
這個時候裡麵的大伯楊丙榮已經開始講話了,楊辰就拋開感傷,認真聽了起來,上輩子的時候他光顧著懵懂了,根本沒注意具體是什麼,隻記得好像是什麼名額。
“爸去世的時候,縣委李書記答應爸給咱們家五個乾部身份,昨天縣裡通知了,讓儘快把名額報過去,喊你們過來就是商量一下,看看怎麼分?”
乾部身份就是後世的公務員,很多人以為編製就是公務員,也不是,身份一般指本人的屬性,是乾部,還是工人,具體又可分錄乾、聘乾、以工代乾、工人。
除了人員屬性,工資性質也有區彆,分為行政、事業全供、事業差供、自籌等,
然後又分在不在編製內,按照正式標準,隻有在編行政工資待遇的錄乾才算是公務員,才有提拔的資格。
縣委書記答應的名額,自然是行政性質的錄乾或聘乾,在場的這麼多人,除了老大楊丙榮,其它人都不是真正的乾部,這個名額對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誰都想要,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特彆是屋裡坐著的幾位,都是親兄弟姐妹,更不好意思了。
“有什麼不好分的,咱們五家一家一個不就行了。”坐在外麵的段有誌嘀咕了一句。
他是小姑楊桂蘭的兒子,剛剛畢業正愁找工作呢,聞言就想早點敲定這件事。
“哎,可彆,咱們這還有個不是楊家的人呢。”坐在楊辰對麵的朱廣和說話了,他是大姑的兒子,原本坐在花池那,現在也擠了過來,剛才就是他陰陽怪氣的諷刺楊辰。
“你說的是誰?”按捺住內心的雀躍,楊辰橫眉冷目地懟了回去。
“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你也配姓楊?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我姥爺披麻戴孝了嗎?”朱廣和臉色赤紅,臉頰兩邊的雀斑更清晰了,鼻翼拚命地扇動著,喘著粗氣。
如果說老大楊丙榮是楊家二代的恥辱,還有情可願,他生長於那個知識越多越反動的年代,也就略微認些字就去鬨革命了。
三代中最不成器的就是這個朱廣和,學習成績奇差無比,還喜歡喝酒打架鬨事,不是人家看老爺子的份上,早就進局子了,所以老爺子在的時候,他連這個門都沒資格進。
現在聽到有這個好消息,怎麼不叫他欣喜若狂,但他上麵還有個姐姐,一來他姐姐是三代中的長女,平常就惹老爺子喜愛,父母也對她十分看重,如果他們家隻有一個名額的話,很難落到他身上。
所以他就把目標對準了身份模糊的楊辰,反正三舅楊丙富已經不在了,三舅媽萬事不管,正好把楊辰趕走。
他知道,野種是楊辰的忌諱,誰敢提這個詞他就生氣,一生氣就轉身就走,回家躲被窩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