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僵屍事發了，也就是消息沒瞞住，被人傳了出去。皇族僵屍的事其實挺隱秘的，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架不住大清上上下下跟篩子似的，不光脆，還露，所以消息外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消息沒傳出去之前，大清還能裝聾作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旦傳了出去，就必須作出反應，否則以後誰還會拿大清當回事。大清現在就靠一口氣撐著，因此對顏麵極為重視，因為失去這點顏麵後，就真剩不下什麼了。這種情況下，就算再虛，大清夾根擀麵杖在褲襠裡也必須作出強硬的回懟，以此證明他還行。雖說這種愚蠢的行為，看起來就像是混幫派的在表示自己很凶很不好惹，卻是大清如今唯一的選擇，或者說唯一能做的。問題是，對方人在魔都，這個大清最繁華，控製力也最弱的地方。魔都的官府雖說歸屬大清，可實際上更像是為洋人服務的機構，早已習慣了點頭哈腰，遇事和稀泥，能有多硬氣。手下更是一幫蝦兵蟹將，對付不入流的街頭扒手跟混混兒還湊合，對付顏旭這樣勢力極大的人根本沒招。加上租界的存在，魔都官府無法調動軍隊，就更頭疼了。大清敢派軍隊進入魔都，洋人就敢扛著槍炮去找那老妖婆要賠償金，然後在她那大大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所以派兵是萬萬不能的，甚至不能通過官方的力量查封顏旭在魔都的產業。顏旭雖然沒有表明自己的國籍，但是顯然不是大清人，而且他的核心產業在租界，並且跟洋人關係密切，魔都官府無權，也不敢查封。至於租界外的工廠，先彆說納稅跟體量的問題，光是成規模的護衛隊就足以讓任何不懷好意的人三思而後行了。這種情況下，接到命令的魔都官府就有些麻爪了。可什麼都不做，上麵哪裡也不好交代，總不能隨便砍幾個腦袋就交差吧，又不是對付義和團。魔都官府不是沒考慮繞過顏旭這個難纏的目標，直接動手去抓九叔等人，可先彆說他們手下那幫歪瓜裂棗能不能抓住這些能人異士，光是顏旭隻要一插手就能讓他們無功而返，還會打草驚蛇，就足以打消他們的念頭。思來想去，魔都官府明白這一次任務的重點不在於九叔等人，而是顏旭。知難而退糊弄上麵是大清官府的傳統美德，但是這一次，魔都官府卻打算迎難而上。上麵的命令是一方麵，顏旭豐厚的產業才是魔都官府不願放棄的主要原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想想顏旭在魔都的產業規模，這幫習慣和稀泥的官老爺們就動力十足，難得高效起來。最近有人通過非官方的渠道聯係了師爺，想要收買他。各種賄賂跟收買，師爺遇到過不知多少次，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但是這一次不同，不光是對方出手很大方的原因，主要是味不對。師爺混跡於官場跟江湖多年，三教九流的人見多了，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對方背後是誰了。“可惜了，若是我年輕那會，搞不好就答應了。”師爺忍不住感歎的說道。師爺是秀才出身，當年也夢想著中舉後光宗耀祖，可官路那是那麼好走的，尤其是他這樣沒錢還沒門路的，最後雖然混成了青幫的師爺，卻跟光宗耀祖再無關係，難免有些遺憾。不過師爺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還自認為遇到了明主，所以單純的收買並不會讓他輕易心動，哪怕對方許了一個縣令的官位，也沒有讓師爺改變主意。說實話，師爺並不是什麼意誌堅定的人，說他忠心耿耿吧，多少要捂著點良心才能說得出口，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這就讓他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才。師爺其實很清楚，對方拿出這麼高的籌碼，不是因為他值這個價，而是因為老爺的產業足夠多，價值足夠高。可惜的是，雖然理論上隻要收買了一直為顏旭打理魔都產業的師爺，就能順勢將大部分產業拿下，可師爺很清楚，這份產業不是靠他的頭腦跟運作，而是老爺拿出的獨門商品，還有鎮得住場子的武力。沒有這些，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產業，尤其是後者最為重要，否則錢再多也隻是頭肥羊。而且沒少幫青幫收買過人的師爺很清楚那些叛徒的下場。他要是收買人，給出幾枚銀元，那是準備履行承諾，若是拿出兩根小黃魚，那就是準備滅口了，因為對方不值這個錢。從對方慷慨的許諾中，師爺就看得出，對方顯然就沒有準備履行承諾的意思。隻要沒被貪婪蒙住眼，這點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所以師爺表麵上淩磨兩可，給對方一種待價而沽的貪婪表現，實際上卻偷偷找老爺彙報此事，順便表表忠心。“明明沒幾天活頭了，還瞎折騰。”聽完師爺的彙報，顏旭搖了搖頭，對大清的所作所為評價道。“現在隻要長眼的都知道大清要完了，也就是那幫鐵杆莊稼還不肯接受現實。”師爺對此嗤之以鼻，這也是他這麼快表忠心的原因。尼瑪自己這艘破船都快沉了，還把船票當寶一樣拿出來收買人，真當他是鼠目寸光的白癡。“最近收買你的人是不是很多。”顏旭語氣平淡的一句話讓師爺冷汗都下來了，趕忙站到老爺麵前，惶恐的說道。“小人對老爺可是忠心耿耿，要不是老爺，小人早就死在青幫.”沒等師爺繼續說下來，顏旭就擺了擺手，於是他立刻很有眼色的收聲，束手躬身在那等候吩咐。“我不在乎有多少人收買你，因為我給你的待遇是超出伱自身能力的，所以如果有人出錢比我多，那你就要考慮一下有沒有命拿了。”顏旭說的這些，師爺肯定考慮過，否則也不會跑來表忠心，但是該說的，顏旭不會不說，因為該砍人的時候他不喜歡廢話。師爺跟顏旭的時間不短了，甚至可以說是一步步看著老爺的勢力跟滾雪球一樣壯大起來的。在這龐大的產業與財富之下，是老爺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屍山血海，因此他是真不敢背叛，更何況老爺說的也沒錯，彆人都以為他是老爺的白手套，可有可無，隨時能夠替換的那種，可實際上隻要是他管理的產業，都有一份分紅可以拿，從這點來看，老爺不光沒有虧待他，反而超出許多。所以於情於理，師爺都沒有背叛的理由，但是彆人就不好說了，顏旭如今的產業可不止這些，否則也不會讓魔都官府那些官老爺們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