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福威鏢局牆高門闊,朱漆大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上寫著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讓人一眼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進門處兩排長凳,分坐著八名勁裝結束的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任誰來了都會對鏢局多幾分信心。
在哪都會成為焦點的顏旭還沒進門,其中一位就趕忙站起來,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先行一禮,客氣的問道。
“在下福威鏢局魯鏢頭,見過這位道長,不知道長此次前來.”魯鏢頭話沒說全,因為他拿不準這位是來乾什麼的。
鏢局的主要客戶是商人跟大戶人家,偶爾也為官府服務,至於僧道,還真沒有過。
正當魯鏢頭瞎琢磨時,對方開口了,一聽他就愣了。
“這裡可是林遠圖居士所開的鏢局。”
魯鏢頭張了張嘴,這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首先這不是什麼秘密,其次哪有人上來就這麼問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老總鏢頭是同輩中.嗯?
因為踏足超凡,顏旭的**年齡很難判斷,加上非凡的氣質,繞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魯鏢頭此刻也有些頭皮發麻,彆真是駐顏有術的老怪.不對,是得道真人。
不管怎麼說,涉及到老總鏢頭,這已經不是他能問的事了,所以深吸一口氣後,魯鏢頭先恭恭敬敬把對方請進來,再趕忙讓人去通知總鏢頭。
接下來無論對方是真人,還是騙子,都跟他無關了,實在是太嚇人了。
因為對方提起了先祖,林震南不敢怠慢,但是心中不快,以為遇到了故弄玄虛的騙子,直到他看到了對方。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但是從無至今沒改過,所以一瞧見顏旭,之前九成九認為對方是騙子的林震南心中就咯噔一聲。
“在下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不知道長來訪,有失遠迎,還請海涵。”林震南客氣中帶著一分恭敬的拱手說道。
“福生無量天尊,林居士多禮了。”顏旭淡然回了一禮,姿態拿捏十足,讓林震南越發不敢怠慢,因為對方是不是裝的,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因此恭敬加一。
雙方坐定,林震南招呼侍女上好茶,然後打算探探對方的底細,還有到底認不認識先祖,於是道。
“不知道長在那座仙山福地修行,又是如何認識先祖的?”也許是因為心急,林震南開口倒也直白,張嘴就問,因為他實在太好奇了。
“貧道在龍虎山修行,並不認識林遠圖居士,隻是聽聞過,至於為何而來,隻能說是緣分,貧道路過此地時心血來潮,算出林居士一家有滅門之禍。”林震南直白,顏旭也不多讓,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跟街頭見人就說烏雲蓋頂印堂發黑血光之災的算命先生一樣。
林震南聞言並沒有拍桌一怒,也沒有開口讓人把對方趕出來。
不是他信了,而是心裡拿不定主意,不知該怎麼婉轉的把人送走,還不得罪人。
林震南能把鏢局的生意做得這麼大,自然不是遇到什麼都打打殺殺的莽夫,也不是沒啥見識的土地主,可就因為這份謹慎跟見識,才讓他更加不敢輕易下決定。
顏旭這身裝扮可不一般,材料來自清末世界皇宮內庫,全是貢品級的精品。
貢品也許不是最好的,珍貴卻是肯定的,而且製作者也是內務府的頂級匠人,對應幾十年後的八級工,這兩者一結合,做出來的東西可比什麼貴族手工西服上檔次的多。
在大明世界,材料還好說,隻要肯花錢,天南地北總有買齊的時候,但是掌握這些獨門手藝的匠人,不是在皇宮就是在各大世家哪裡,民間根本沒有,偶爾冒出一兩位具有獨特創新的,也很快被收入府中,常人根本接觸不到。
也就是說普通有錢人頂多弄到材料,卻無法獲得成品。
所以在林震南眼裡,顏旭絕對出身不凡,絕對不能輕易得罪,否則涉及到自家先祖,不直接動手都算好的,誰還管態度問題。
顏旭當然知道林震南不信,因為換成他也不信,所以接著說道。
“林遠圖居士的來曆,居士可知道?”
“還有辟邪劍法為何在林遠圖居士手中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在居士手中卻不那麼如意?”
林震南聞言再也顧不得想著怎麼委婉的把人送走,而是心生警惕。
他又不是小年輕,彆人說點讓人震驚的話就被吸引住了,實際上遇到這種情況,他更容易往利益方麵上去想。
不過心中難免有些嘀咕,因為類似的疑問林震南早就有了,要不然他的做派為何偏向於商人,對外更是和氣生財,因為他震驚的發現家傳的辟邪劍法出問題了。
他年少時見過先祖施展辟邪劍法,那淩厲且迅猛詭異的劍法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一直苦練,想要成為先祖一樣的傳奇。
可林震南卻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彆說重現先祖的威名,連一兩成都難以企及,與人交手時,彆人還以為他謙虛,故意謙讓,可誰能知道他心中的苦澀。
但是劍法是先祖傳下來的,練起來一模一樣,因此他隻能將其歸於自己天賦不佳,暗自感歎恐怕自己一生都難以重現先祖的風采。
自那以後,林震南處事就更為油滑,慢慢將精力放在生意上。
得益於先祖打下的威名,各地不論名門正派還是綠林好漢,多少給幾分麵子,加上他的商業頭腦,反而讓福威鏢局越發的興隆。
可隻有林震南知道,福威鏢局就是個紙老虎,一旦被人戳破,就是衰落的那一天。
隻不過這一天一直沒有到來,林震南逐漸被福威鏢局興隆的生意跟聲望所迷惑,慢慢淡忘此事,如今被對方重新提起,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生怕對方是為了圖謀林家的家業而來。
“看來林居士什麼都不知道。”顏旭搖了搖頭,然後從林遠圖的來曆說起。
啥?先祖是個和尚!
啥?先祖是個太監!
啥?先祖是個小偷!
啥?先祖是個小人!
“我要靜靜。”癱坐在太師椅上的林震南麵色蒼白,汗如雨下手足無力,臉上全是茫然跟無措,實在是真相太過讓人震驚了。
剛開始他還有所懷疑,可對方所說與他所知逐一對應後,就再也騙不了自己。
尤其是他的獨子林平之,也遇到跟他當年一樣的問題,家傳的辟邪劍法再怎麼練都無法達到先祖一二。
再想想他父親,祖孫三代總不能全是蠢貨吧。
所以真相就是家傳的辟邪劍法是給太監練的,除非自切一刀,否則隻能歸於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