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誰!”
廂房裡突然傳出的警告聲讓急匆匆趕來的菜花蛇腳步一頓,趕忙停下舉起雙手說到。
“彆開槍!是我,蛇哥,老爺今晚要見你們,趕緊穿好衣服跟我走。”
廂房裡沒有回話,菜花蛇雖然著急,也不敢輕易往裡闖,他可知道這幾位是真敢殺人,隻能著急的在原地跺腳。
廂房裡是一間大通鋪,七個漢子原本並排躺在那裡睡覺,聽到動靜後,拔刀的拔刀,拿槍的拿槍,各自散開,任誰闖進來都得多幾個窟窿,可見配合有多默契。
這七人正是大漠七匹狼,相互之間以兄弟相稱,雖然不像桃園三結義般肝膽相照生死相隨,可也不像瓦崗一爐香那麼離譜,這些年來相互扶持,倒也闖蕩出幾分名堂。
可惜的是,這七個還不夠壞,而且有什麼不好,偏偏有底線,於是在一次合作中得罪了某位大佬,被逼得跑到南方闖蕩。
七人是北地馬匪,一路跑到南方難免有些水土不服,一來就上吐下瀉了好一陣子,等好了,帶來的財貨也花的差不多了,吃飯睡覺都成問題,正好遇到開始飄了的蛇哥,於是前來掛靠,順便混吃混喝。
問題是他們七個隻想蹭吃蹭喝,真沒想為這賴皮蛇效力,就他也配。
“老大,要不要去見一見?聽說這位可是敢跟青幫硬拚,還砍得對方沒脾氣的猛人。”說話的是老二山裡狼,也是兄弟七個中腦子最活泛的一個,但是到底如何,還得看老大的決定。
七匹狼的老大嘯天狼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長得高大健壯五官端正,加上濃眉大眼的國字臉,就算穿上偽軍的衣服,也那是打入敵軍內部的正派人物。
就因為這長相,導致他在奇形怪狀的馬匪群中格格不入。
憑什麼我們長得像是活不過三章的三流反派,而你這張臉去搶娘們都不帶掙紮的,這不公平。
所以日積月累,最終一幫人被排擠的待不下去,隻能到南方討生活。
老大嘯天狼也發愁,就他這長相,再混黑,遲早還是會被排擠,不如改行混正道。
“去見見,聽說對方在租界有老大的買賣,在附近也建了大宅子,也許是請我們當護院。”年過三十的嘯天狼已經少了幾分衝勁,再說兄弟幾個跟著他從北跑到南,做大哥的總得替兄弟們著想一下,所以能安穩下來最好。
“聽大哥的。”
兄弟幾個都沒意見,達成共識後,先後從廂房裡走出來,不過家夥什都帶在身上,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菜花蛇對此也不在意,他可是親眼見過老爺厲害的,彆說這幾個人,就是再多十倍,也不過多砍幾刀的事。
七匹狼還以為對方不專業,等見了正主才知道那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不過也幸虧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兄弟七個走南闖北,什麼狠人沒見過。
有殺人如麻的,有凶殘成性的,甚至把人綁了割肉下酒的,可如此純粹的殺性卻真沒見過,頓時心中一凜,不敢輕慢對方。
不知為何,顏旭現在多了一種奇怪的直覺,就是這人是好是壞,他能大概感知到。
當然了,人的好壞是很難判斷的,那有真正黑白分明的人,所以顏旭並沒有依靠這能力的意思,隻是對這七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雖然是馬匪,卻不是那種毫無人性的那種。
這就夠了,在這見鬼的世道稱得上不錯了。
“我不管你們的來曆,也不管伱們想乾什麼,願意跟我乾就給關帝上柱香,自此是一家人,若是不願意乾,轉身走,不留人。”顏旭很是直白的說道。
“我們兄弟七人願意跟大當家的乾。”嘯天狼上前半步說道,然後第一個去給關帝上香,兄弟幾個見狀也一並上前,不過更多的是驚歎這關帝像好像是用純金打造,這得值多少錢。
“既然給關二爺上了香,那便是入了我關帝會。”顏旭之前可沒提這茬,但是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給師爺一個眼色,到他上場了。
“咱們關帝會不是那些雜牌的混混,正式入了會,月俸是每月十塊銀元,這是雷打不動的,另外逢年過節,嚴寒酷暑,還有薪俸可領,同時受了傷有湯藥費,立了功有賞錢,出危險任務另有補貼若乾,這些私下可來找我了解,眼下就不一一細說了。”師爺一番話讓七匹狼聽的眼都直了,若非地方不對,他們還以為自己是進宮當侍衛了。
這些待遇是顏旭定的,絕對超標。
他談不上富可敵國,但是錢來的也容易,所以還是老一套,花錢買忠心。
喂不熟的白眼狼終歸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願意拿著豐厚的薪水表忠心,而不是選擇當叛徒搏一搏。
所以之前說沒說已經不重要了,挨個到師爺那在合同上按手印領月俸。
拿了錢,接下來乾什麼活已經不重要了,哪怕殺人放火又如何,又不是沒乾過,但是七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替天行道的一天。
“殺人的,賭錢的,放火的,這些我都不在乎,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彆人替他們操心,唯有孩子,不該經受這些。”顏旭沒說太多,因為他成長在最和平的國度,因此來到這裡後感受才會這麼深。
師爺,菜花蛇跟七匹狼,他們不同,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早已習以為常,哪怕明知道是不對的,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
可有了顏旭起頭,還給錢,那麼他們也不介意跟自己攢點陰德。
“從哪裡來,就從哪裡開始,明日我們就去碼頭,目標是那些乞丐。”顏旭將陌刀橫在胸前,冰冷的刀光點燃了眾人心中所剩不多的熱血。
也許這股熱血出了房間就會冷卻,可至少讓他們記住這種感覺,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義的事,這就足夠了。
顏旭都不覺得自己多厲害多偉大,也沒指望彆人的思想覺悟一下提高多少。
他隻是想儘一份力,想要讓更多人跟他一起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