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呀,是有兩個七歲的小孩欺辱了一個同歲的孩子,並且將那孩子推到了石頭上,砸死了!”
“嘶……這這這……咱們元國的律法,關於這一塊是怎麼說的來著?”
“未滿十二歲的少年殺人是不用負責的,以前是律法是這樣的。”
“以前的?”
“嗯,那是以前的皇上定的,咱們現在的皇上還沒改,但我總覺得,今日之後,恐怕會有改變!”
“為何你會如此覺得?那孩子才七歲,應當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推倒他估計也是兩人推搡之間發生的事兒,算是誤殺。”
另一個宮女搖頭,“我倒不是那麼覺得,那麼湊巧就剛好推倒在一個尖銳的石頭上?我家中那五歲的小妹,都知道推人是不對的,他都七歲了,還能不懂呢?”
“也不知,咱們皇上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景懷安聞聲朝著金鑾殿內望去,他也覺得,德武帝不會沿用之前的律法。
金鑾殿內。
尉遲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聽那些臣子們激烈的討論。
有人說,“皇上!那孩子才七歲!才七歲!他懂什麼?他還是個孩子!依臣看啊,這就是小孩子之間玩鬨,隻是沒想到那小孩那麼倒黴,剛好砸到了尖銳的石頭上,這才一命嗚呼了!”
“隻能說他命不好!”
另一人說,“好一個命不好啊,若是你的孩子被人這般,你也會說你的孩子命不好嗎!”
“七歲,他是七歲,不是七個月!”
“七歲他還什麼都不懂?七歲都是啟蒙年紀了,我府上四歲的小女都知不能隨便推搡他人,他七歲不懂?”
那人繼續說,“你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你是皇上身邊的重臣,你的孩子哪怕你不教,都有人替你去教,但窮苦百姓家的孩子,可沒有這個閒錢!
他們還要勞作,哪裡有那麼多時間來教育自己的孩子!”
重臣冷笑,“這教育需要很多時間嗎?就是一句‘在外不能隨意推搡他人’這句話說給他的孩子聽,需要很多時間嗎?”
兩人說著說著便爭吵了起來,其餘的臣子也陸陸續續的加入了。
德武帝坐在龍椅上,沒吭聲,讓他們先說完。
尉遲曦打了一個哈欠,翻了一個白眼。
【七歲的孩子殺了人就不需要負責了?那日後那些百姓們不是都讓自己十二歲以下的孩子去乾殺人放火的勾當就好了,反正又不用死,大不了關一些時日。】
【這人也不懂腦子想想,這件事既鬨到了金鑾殿,那定是許多人都知道了,怎能輕易的說不降罪?】
在尉遲曦看來,這事兒是一定要調查清楚的。
【依我看啊,這事兒得好好調查清楚,這兩個孩子為何對這個孩子出手,以及,這是不是第一次?】
【若是經常性的兩個孩子欺負一個孩子,想也不用多想,直接斬了!】
德武帝與曦兒是一個想法的,這事兒不能聽他們的一麵之詞,必須要去調查,到底是因為原因,這三人之間有什麼恩怨。
等他們爭論的差不多了,德武帝開口,“行了,先將事情弄清楚。”
“那三人的家人不是已經到了京城了嗎?宣見吧!”
德武帝這話落下,立馬有人去辦了,這些大臣都在這裡等著,等了一會兒,便有人帶著那兩個孩子以及三個孩子的爹娘來了金鑾殿。
他們一進來,立馬跪下高聲喊,“草民民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德武帝淡聲道,“平身吧!”
“朕有事要問你們,務必如實回答。”
“是!”三人爹娘都有些忐忑,死者爹娘眼眶紅紅的,滿臉不安。
那兩個肇事的孩子更是驚的如鵪鶉,低垂著頭不敢吭聲。
“你們二人與死者之間有什麼恩怨?”
德武帝看向那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身子一僵,委屈的哭了起來,“是他先欺負我們的!”
“沒錯,他每日都在學堂裡欺負我們,我們不過是反擊了一下罷了!但是沒想到他會死,我們真的沒想殺他!”
他們二人的爹娘也連忙開口,“是啊皇上,我們的孩子每日從學堂回來都渾身是傷的,問他們也不說,直到今日我們才知道,他們一直被人欺負呢!”
死者爹娘聞言眼前一陣發黑,“不是的!”
“我們的兒子不會傷人!!”
“我兒子是那麼善良溫柔的人啊,他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啊!!”
一旁有臣子諷刺道,“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他每日是跳著去學堂學習嗎?”
“是是是,你兒子舍不得踩死螞蟻,卻舍得打同窗!真的是好生溫柔善良啊!”
死者爹娘一聽這兩人的話,頓時哭了起來,“是真的,我們說的是真的,皇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們村裡打探打探。”
尉遲曦一直在盯著那兩個孩子,此時就見其中一個孩子唇角勾了勾,似是在冷笑。
她也笑了,她問他們,“你們既然每日被他欺負,想必身上的傷口也不少吧?”
“給我們瞧瞧。”
一聽這話,兩個孩子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他們的娘反應很快,去拉他們手的時候用力在他們手上擰了一把,“您看!這就是證據!”
兩個小孩嗷嗷叫,但他們都被傷口吸引了,以為是碰到了他們的傷口他們才疼的嗷嗷叫的。
“這的確是有傷呀!”
“沒錯沒錯,看來他們沒說謊呀!”
尉遲曦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們是都不帶腦子上朝的嗎?”
“這傷口明顯是擰出來的,瞧這新鮮程度,剛擰的吧!”
“若是你們經常被欺負,那被欺負的痕跡呢?怎麼一點都沒有?就這麼一個剛擰出來的傷口,能說明什麼?”
一旁的大臣聽她這麼說,仔細看了看,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這傷口,的確是太新了。
德武帝唇角含笑的看向尉遲曦,“曦兒說的不錯!”
“你們都是不帶腦子來的?”
“這傷口也能當做證據?”
眼看德武帝站在他們這邊,死者的爹娘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們跪下,磕頭,“皇上,請您為我兒做主呀!”
“我兒真不是那種人,您可以派人去看我兒的屍體,他身上才是很多新舊的傷!!”
那兩人爹娘臉色巨變,“你這小兒!怎敢來金鑾殿胡言亂語?!”
他也是慌了神了,這裡他們誰也得罪不起,便將矛頭對準了尉遲曦。
畢竟他們誰也沒見過尉遲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金鑾殿也是能隨便來玩的地方嗎!”
他隻知道,方才那些大臣都要相信他們了,是這個小孩攪亂了他們的計劃!
沒錯,這些口供都是他們兩家串通好的!
德武帝冷颼颼的瞥了他們一眼,“朕家的,怎的?礙你們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