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段亦笑著頷首,“是的,我也認識。”
下人聽他這般說,便轉身跑了出去,去將人帶進來了。
白客跟著下人走了進來,他長著一張娃娃臉,圓溜溜的大眼睛,端的是無辜,瞧著就讓人很容易放下心防。
這會兒他正局促的伸手扯著衣擺,滿臉膽怯的看著他們。
“宗姐姐……”
他的聲音都快哭了,尉遲段亦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綠茶!
宗夫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她溫柔的笑著,“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白客。”
白客怯生生的回答,宗夫人溫和的笑著,“你找婉鳳,是有什麼事嗎?”
他似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宗婉鳳是個耐心有限的人,“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你直接說,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也可以直接說,不必擔憂什麼,反正我幫不了你的話,就不會應下你。”
白客臉色微白,他咬著下唇,“我、我找不到我的遠親了,我、我現在無路可去,身上、身上也沒有盤纏了,我……”
越說,那原本蒼白的臉就越紅。
“我想留在宗姐姐身邊,哪怕做個小廝都好。”
宗夫人:……你這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宗夫人和尉遲段亦還未開口,宗婉鳳就直接了斷的拒絕了,“不行。”
“我有夫君了,而你是男子,隻比我小一點點,留你在身邊,像什麼樣?”
“這樣,你既沒盤纏,那我便給你一些銀錢,你也不必還了,拿著這些銀錢去好好生活吧!”
“上次的銀錢你不肯收,這次你總該收下。”
白客沒想到宗婉鳳會直接拒絕,他呆了一瞬,尉遲段亦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向他,“沒聽到嗎?”
“需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嗎?”
“我夫人說了,可以給你一筆銀錢。”
尉遲段亦開心呀,他本來還以為他需要使一點手段的,沒想到呀沒想到,婉鳳這般拎得清,哦謔謔。
宗夫人對她的此番舉動也是滿意的。
對嘛,就應該這樣。
他畢竟是外男,且與婉鳳差不多大,怎麼能留在身邊呢?
給他銀錢讓他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白客咬著下唇,“我、我不會武功,若是我拿著那麼多銀錢,保不齊會被那些歹徒盯上,我、到時我銀錢護不住,命也會沒了。”
白客可憐兮兮的看向宗婉鳳。
宗婉鳳仔細一想也對,便給他出謀劃策,“這樣,我就給你一些碎銀傍身,然後再給你一些銀票,你什麼時候缺錢了,就拿銀票去錢莊取錢。”
“如此,你也不必擔心旁人會知道你有銀錢了。”
“碎銀我也可以給你換成銅錢。”
“你放心,此事我們府上的人不會說出去的,若你實在不放心,我可以買兩個侍衛保護你。”
總之,就是不會讓他來她身邊伺候。
白客眼淚湧了出來,“宗姐姐可是嫌棄我?”
“也是,我這般笨手笨腳的,也照顧不好宗姐姐。”
宗婉鳳有些煩,她都安排妥當了,他乾甚要這麼說?
“我從未這般想過,隻是你身為男子,理應有誌氣一些。”
“在這宅子裡當個小廝能有什麼出息?”
若不是看他實在可憐,她都不想與他廢話這麼多。
“總之,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選擇,你若是不想要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你求救衙門吧!”
他現在又沒有遇到什麼必須她出手的危險。
白客滿臉破碎的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般話來,“宗姐姐,你最是仗義了,你、你怎可這般對我!”
宗婉鳳:?
她仗義,所以呢?
就要留他在府上嗎?
“是不是因為他?”白客指著尉遲段亦,“尉遲公子,不是我說你,作為男子,這般善妒可不是什麼好事。”
尉遲段亦還未來得及開口,宗婉鳳就上前一步,擋在了他麵前,“白客,你身世可憐,我這才對你這般,這不是你拿來放肆的資本,段亦從未說過你什麼,此番做法都是我的想法。”
“你不該將怒火牽引到段亦身上。”
尉遲段亦在她身後吊兒郎當的開口,“哎呦呦,我就是善妒,誰讓我恃寵而驕呢~~~”
“不像某些人,想恃寵都不行喲!”
某人白客黑了臉,宗婉鳳直接讓茹兒去取了碎銀、銅板、銀票過來,遞給他,“你願意拿就拿,不願意拿也不會強迫你。”
白客盯著她手中的錢袋子良久,他很不甘心,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他隻好接過錢袋子,作揖,“白客多謝宗姐姐!”
“大恩不言謝,白客都記在心裡了。”
說罷,白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宗婉鳳臉色淡淡的,對她來說,白客就隻是人生的一個過客。
尉遲段亦嘖了一聲,“記在心裡?誰需要他記在心裡啊!”
“他最好給我全忘了!”
宗夫人笑眯眯的看著,“五皇子殿下,您既然已經回來了,也該回宮去瞧瞧了。”
尉遲段亦微微頷首,“是。”
他也是擔心宗府會出事,這才先來這邊,離開這麼久,他也該回宮看看妹妹了。
宗婉鳳知道他有許多話要與曦兒說,便沒有開口說一起去,“我明日再去拜訪小公主殿下。”
尉遲段亦點頭,“你若是叫她曦兒,她會更開心。”
宗婉鳳彎唇一笑,“當麵叫。”
尉遲段亦離開了,宗婉鳳轉身,就聽奴才來報,那白客公子去而複還,想見她。
宗婉鳳頭也沒回,“不見。”
她已經給過他銀錢了,能做的都做了,“他若有麻煩,去找京兆尹吧!”
“他在京城裡,京兆尹不可能不管他。”
“是。”奴才匆匆跑走了。
尉遲段亦懷揣著心事回到了皇宮裡,隔著一段距離,他就聽到了曦兒的心聲。
【嘖嘖,算算時間,我哥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呀,怎還不見人啊?不會是舍不得宗姐姐,賴在宗姐姐府上了吧?】
【嗯……真像我哥能做出來的事!】
【嘿,沒事做,來給我哥算一卦吧,他既寫信要回來,那上次的劫難應是過了。】
尉遲段亦聽到她這句話,腳步微頓,他已經到了她院子外了,他聽到裡麵有什麼落下的聲音。
緊接著,曦兒的心聲再次傳來。
【哦豁!】
【怎麼回事?剛剛解決了一個劫難,怎麼又來一個?難不成我哥注定是要死的命運?!】
尉遲段亦喉嚨一緊,心都拔涼拔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