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散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那些閉著眼睛享受的鬼都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被這麼多符紙圍繞，它們嚇得抱成了一團，尖叫，“啊啊啊啊，哪裡來的符紙啊！！”
“是不是有道長也來了這裡？”
“也是，這有龍脈的地方怎麼會沒有道長呢，我們中計了！”
“那些鬼不安好心啊！！”
尉遲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她的笑聲，他們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她人。
“道、道長，我、我們沒做壞事呀！”
“對對對，我們隻是想修煉，我們沒傷害人呀！”
它們緊張的看著四周，尉遲曦起了玩心，她在身上貼了一張變聲符，聲音就變得低沉了，“哦？你們從未做過壞事？當真？”
景懷安：！！！！
小公主的聲音怎麼變了？
小公主方才好像是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符紙？
然後這聲音就……
景懷安心裡很是疑惑，這符紙，是可以改變聲音的？符紙竟有這般神奇？
當然了，他哪怕心裡再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聽到她這句話，這些鬼還真的開始回想起自己生前做過的事了。
他們沒做過壞事嗎？
真的嗎？
這麼一想，還真有一些鬼想到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我以前偷過我娘的銅板，說是我爹拿的，我娘打了我爹一頓，算不算壞事？”
尉遲曦：你爹應該唱‘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挨打了四季。’
有鬼帶頭了，就有更多的鬼開始懺悔了，“我不應該偷吃了我妹妹的糖果，那是她最後一顆糖了，我還騙她說，是狗吃了。”
“我對不起我妹妹，我對不起狗子啊……嗚嗚嗚嗚。”
“我也做了壞事，我將我爹送給我娘的發簪典當了，去買了糖吃，我後來才知道，那日是爹娘定情的日子，娘因為沒收到爹的禮物，一個月沒讓爹爹進房，而我，因為害怕挨打，沒告訴娘親真相，我……嗚嗚嗚，我有罪！！”
“我、我曾經太餓的時候，搶過狗的飯吃，這麼想來，我也對不起那隻狗。”
尉遲曦：……
你們這是將自己的老底都抖了？
“我、我……我曾經偷拿了我妹妹的胭脂塗臉，沒告訴她，她說那胭脂可貴了，我之前答應要賠給她的，可如今，我還未賠給她，就已經不在了。”
尉遲曦：……怎麼還混進來一個煽情的？
“我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醫，學針灸的時候，差點將我的好兄弟紮癱瘓了。”說起來，它還有些懷念了，“我去世這麼久了，也不知他會不會想起我。”
尉遲曦：……他想你什麼？想你將他紮癱瘓嗎？！
“不過自那以後，我就不學醫了。”
病人們：聽我說謝謝你。
尉遲曦聽著它們五花八門的‘壞事’簡直不敢相信，作為他們的家人朋友，每天是多麼地水深火熱。
等它們將自己幾歲尿床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她就知道，定是沒什麼說的了。
她將身上的符紙扯掉，身形也在它們麵前一點點露出來了。
他們想象中的道長：仙風道骨，白色的胡須飄飄，麵容和藹，長相催老。
實際上的道長：奶娃，圓嘟嘟的臉，瞧著乖巧可愛，人畜無害。
它們：……
什麼情況？
這道長是找到了返老還童的法子？
它們有點不敢認，“道、道長？”
尉遲曦點了點頭，“是我。”
她的聲音也嬌嬌軟軟的，聽著像是真的小孩子。
“道長哪裡尋來的好法子，竟和真正的孩童一般！”
“不愧是道長，返老還童也是信手拈來。”
尉遲曦：……
“我沒有返老還童，我就是這般大，怎的了？小孩子就不能學道術了嗎？”
鬼們：……
問題是小孩子不能學道術嗎？！
不是啊！！
是你作為一個小孩子為何學的這麼厲害，這麼精！
比旁人學了幾十年的還要厲害！
等等……
她是天生道體？！
天生道體是逆天啦，但是哪裡有這麼逆天啊。
她五歲都不到吧！！
尉遲曦彎唇看向它們，“你們方才說的，我都記下來了，若是你們肯為我辦事，我可以給你們發工錢，包你們吃住，若是你們不願意為我辦事，那就將銀錢結一下。”
“你們方才吸的龍脈氣息，是我的晶石釋放出來的。”
“那晶石可貴了呢。”
鬼們：？？？！！
也沒人告訴它們，這氣息吸了，還要給銀錢啊！！
“這、這不合理！這是元國的龍脈，哪怕是我們吸了，那也不是欠你的，欠的也是德武帝的！”
尉遲曦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我是德武帝的閨女呀，你們給我也是一樣的。”
鬼們：？
德武帝的閨女？
德武帝可隻有一個閨女啊！
“你這道長，怎能冒充德武帝的閨女呢！”
“德武帝可寶貝那個小公主了，彆怪我們沒提醒你，你今日敢假扮，明日你就人頭落地了！”
尉遲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掉不了，掉不了。”
鬼們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年齡太小，他們忽然感覺壓迫感沒那麼強烈了。
哪怕是天生道體，那現如今也隻是一個孩子啊……
“你就彆騙我們了。”
“人家小公主金貴著呢，這會兒指不定在皇宮裡睡覺，哪裡會出現在這裡？”
“你也彆想讓我們幫你做事，我們不乾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它們隻是死了，不是蠢了。
不害人，將來還可以投胎，若是害了人，來世指不定會變成阿貓阿狗。
尉遲曦，“不是殺人放火的勾當呀，隻是讓你們幫我跑腿。”
“你們鬼可夜行千裡，這對於你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哦。”
“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不！”它們堅決搖頭，“我們死了後都在心裡發誓了的，絕對不會幫道士做事！”
“哪怕你給我們再多工錢，我們都不要！”
開玩笑，它們都死了，工錢有什麼用？
至於吃喝住？
都是鬼了，呼吸都是在吃東西，住不是隨便住，茅草屋也好，官府也好，除了皇宮，它們想住哪裡住哪裡。
皇宮那地兒龍氣太盛了，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尉遲曦有些失落的垂下小腦袋，“哦，那好吧……”
“其實我這工錢給你們，你們是可以去地府買東西的。”
“吃的也是你們真的能吃到的。”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根香燭點燃，“這香燭是我自己做的，道行越深的道長做的香燭對你們越是滋補。”
“但既然你們看不上這些東西，那便算了吧！”
“我再去找找旁人，哦，對了，你們方才吸了我晶石上的氣息，記得給銀錢呀！”
“那可不是龍脈上的，是我的晶石上的，理應給我。”
尉遲曦將‘我的晶石’四個字咬得極重。
眾鬼：？
等等，你說什麼！！
那銀錢當鬼了也可以用？！
有鬼試探性的詢問，“所以，你給的銀錢，我們可以拿去買衣裳穿？真的能穿在身上？”
“那是自然，不過是衣裳罷了，你們若是喜歡，當我的員工，我自是要幫你們準備的。”紙紮的衣裳，她會做，簡單的很。
“衣裳算啥，你們想要院子，我也能幫你們做出來。”
“嘩啦啦——”眾鬼齊齊叩拜，滿臉激動的高呼，“參見主人！！”
尉遲曦：？
方才是誰誓死不從？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