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女魃的決意
女魃。
李平安著實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這個隱形道侶。
倒不是說他害死了軒轅黃帝，而是天庭這波大崛起，就是建在軒轅黃帝隕落的代價之上，這是誰都沒辦法否認的。
他太了解女魃的性子了。
女魃心底大概是有芥蒂的，而能否消除這份芥蒂，李平安心底還真沒準。
一隻大手在旁晃了晃。
“想啥呢？”
李大誌嘀咕道：“你可彆辜負了人家啊，你跟女魃的事都公開化了，她又是軒轅黃帝最看重的女兒，於情於理……”
“爸，我擔心的是，她想法會走極端。”
得聞天帝陛下重傷蘇醒便攜李家全家前來拜祭軒轅，軒轅墓附近迅速變得人煙鼎沸，不少流光從天地間彙聚而來，想看天帝拜祭人皇。
李平安此次屬於低調現身，並未搞的大張旗鼓，一直跟在自己父親身後，直接落去了山頂主殿。
“行吧，那就先去拜祭，你自己拿主意，隨時找場外援助！”
李大誌道：
李大誌也沒多說，與李平安叮囑幾句衣著，溜達著去找雯柔與蕭月。
這是女魃與軒轅後人們起居生活之地，要在此地為軒轅黃帝守靈，東盟的辦公地臨時挪到了此處。
李平安沉吟幾聲：
“不管如何，都要去師兄墓前拜祭。”
李平安換了身簡單的黑袍，隱起了鬢角白發，在這高樓中小憩了一陣。
李平安皺眉道：“爸你彆這樣，我跟女魃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李家的名義去拜祭倒是不錯。”
拜祭的過程還是蠻複雜的。
山腳的大殿就是人族臣子兵將起居之地。
那隊自東安城來的儀仗，緩緩出現在眾仙麵前。
“那，諸位裡麵請。”
“紫遙就是王母，這事也非什麼秘密了。
李平安抬手虛扶，隨後與父親一同做道揖還禮。
李平安此刻還不知，他其實也有天帝車輦了，拉車的是九頭真龍。
“女魃的事，你要不好開口我去幫你說，或者讓紫遙或者寧寧去跟女魃接觸下，要是女魃沒意見，我替你去提親。
一隊儀仗自九天落下，青鸞鳥拉著車輦緩飛，百多名天怒衛、三千天兵天將自神鳥車輦左右跟隨。
不多時。
――這是龍族主動表的忠心。
主墓山從上到下有三座大殿，最高處是軒轅殿，其內聳立著軒轅黃帝和他主要妃子們的神像，穹頂刻畫著軒轅三千妃嬪圖，四周牆壁上記錄著軒轅黃帝此生最經典的十場戰役。
軒轅墓修在了南洲絕天大陣外。
一條筆直的白玉階梯從頂部軒轅殿延伸向下，直入山腰上的‘崇懷殿’。
最少有數十萬煉氣士在此地結廬而居，為人皇送靈守墓。
李大誌歎道：“今日李家是以人族家族身份前來拜祭人皇，平安先是人族子弟，後是天庭天帝，女魃元帥不必擔心，沒人會多嘴說什麼。”
“我喊上你兩個姨母，你喊上寧寧和紫遙，這算是咱們一同去，不是用天帝的身份。
女魃抬頭與李平安對視，那張略顯憔悴的麵容上並沒有太多表情，溫柔的目光卻似已說了千言萬語。
“拜見天帝。”
女魃轉身做請，李家眾人跟在李大誌身後入得殿中。
雖然軒轅黃帝臨走前，叮囑眾臣不要將他的陵墓弄的太大，但人族臣民如何能虧待了這位人皇？
先是一座山嶽拔地而起，而後不知多少人族煉氣士扛著大山趕來，為軒轅墓添個山頭。
“諸位不必多禮。”
“跟你軒轅師兄交情深厚，女魃現在孤苦伶仃啊。”
……
車輦兵衛離了東洲，朝南洲邊界趕去。
“那……要不咱們這就去吧？對外就說你剛醒就前來拜祭。”
女魃輕聲道：“天帝陛下貴為三界至尊，如何能執晚輩禮拜祭先父。”
車輦停在東安城大陣上方，牧寧寧與紫遙駕雲落下。
所以李平安見到此地時，這裡已有連綿數千裡的山嶽。
李大誌喊來了已化作少女模樣的瑤姬，她是李大誌的乾女兒、天帝的乾妹妹，自也算是李家人。
她們各著素色衣裙，梳著繁複的雲鬢，與李平安見過了禮，就各自攙扶了一位姨母。
女魃率軒轅子孫向前見禮。
兩次上香、三次拜祭，軒轅後人答禮，李大誌題詞悼念……
這一番折騰下來，空中已圍了數不清的人影。
當李平安跟著李大誌一同對軒轅黃帝雕像行跪拜禮，人族眾仙表情有些複雜，不少老金仙默默垂淚。
禮畢，女魃邀李家眾人去崇懷殿歇息，那裡已備下了素宴。
李平安道：“你們去吧，我在此地陪師兄一會兒。”
“嗯，”李大誌歎道，“那你在這好好的，莫要太自責了。”
雯柔主動向前攙扶女魃，似是在傳聲說著什麼。
女魃靜靜聽著，並未給雯柔任何回應，帶李家其餘六人去了下方殿內。
李平安負手站在軒轅黃帝的石像前，許久未動彈。
斯人已去，唯留輕歎。
外有仙兵開始清場，請各位圍觀者暫時散去，莫要打擾了天帝陛下，眾圍觀者卻隻是離著山頂軒轅殿更遠了些。
不多時女魃去而複返。
她緩步到了李平安身側，欠身行了一禮，柔聲問：“陛下傷勢如何了？”
“沒什麼大礙，”李平安苦笑著，與女魃視線對視，又低頭看向一旁，“抱歉。”
“陛下為何致歉？”
女魃輕柔地笑著，主動到了李平安身側，並肩而立，一同仰頭瞧著軒轅黃帝的雕像。
“所有人都想要父親的命，隻有陛下一直在護持。
“從西洲到血海，數次都是陛下力挽狂瀾，隻是這次三位執棋者都想要父親從天地間消失，非陛下之過錯。
“就算換一個天帝，隻要天庭發展到一定階段，都要有這一遭。”
李平安主動伸手，女魃卻順勢負手。
“跟我走吧，”李平安道，“我答應了師兄照看人族，我也想照看你。”
“陛下，”女魃卻道，“而今天庭蓬勃發展，不見自我墮落之神靈，不見欺淩弱小之仙神，但這般事總歸是無法避免的，靈性之墮落來的很快，需要有人時刻注視著天庭。”
李平安皺眉問：“這是師兄交代的嗎？”
“是，也不是。”
女魃低聲道：
“我們今後須保持距離，你是天帝陛下，我是人皇之女。
“我會秉承先父遺誌，監督天庭與天道，護持人族，若與陛下糾纏不清，恐無法讓人族信服。
“人族總會是有三成人臣與兵將不願入天庭，我也要為他們考慮一下。”
李平安默然。
他想過很多，生怕軒轅師兄的戰死會讓他與女魃生出芥蒂；
但他從未想過女魃竟是在想這些。
“那你也可入天庭，我給你頂級神位，監察眾仙……”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