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雲殿掌門仙令:
‘外門執事微炎子、外門弟子李平安救助同門有功,揚我萬雲宗聲威,各嘉獎靈石一方、仙丹六壺、煉器寶財十二箱。’
‘執事微炎子未能及時與門內取得聯絡,使得大批同門空赴凡俗,罰口頭訓誡,扣除二十年養雲殿月供,責令其抄寫門內聯絡之法三千遍,半年內抄寫完畢。’
‘弟子李平安,沉著冷靜、因勢利導、膽識過人,門內諸長老特此嘉獎門內宅院一座,可自行選擇入住之地,賜仙家法寶青雲渡仙袍、流雲貫日梭。’
‘該嘉獎不得布告,當事者知曉便可。’
……
那位清素仙人回山後立刻去了彩雲峰閉關,讓微炎子頗有微詞。
“平安,你看看,白忙活了幾天,連個謝字都沒撈到!”
李平安笑而不語,端著‘外門弟子’的身份玉牌好一陣把玩。
他們兩個已回到了流雲觀,聚在李平安的木樓中。
桌邊的兩方靈石散發著氤氳仙光,門內獎勵的仙丹、寶財、仙家法寶,被一起送至此處。
至於那枚萬雲歸宗令,李平安倒也不好直接收藏,原物交還給了王鑫輝執事。
微炎子欣賞著李平安剛得的袍子,口中嘖嘖稱奇,倒也不好意思穿上試試。
此刻最讓李平安開心的,既不是這些靈石仙丹、也不是這兩件仙家法寶,而是他的名號已寫入萬雲宗仙冊。
從今日開始,他已是萬雲宗的正式弟子,不隻每個月能領到三塊下品靈石的月供,還可隨意出入外門弟子修行的幾個山頭,去聽每月六次的仙人講課;更能光明正大地修行萬雲宗各類低階術法,隨時去找各位外門執事請教,並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提出去凡俗駐紮。
現在父親在萬雲宗,家就在萬雲宗,他已不用去凡俗蹉跎歲月。
總的來說,李平安當年製定的預期目標,現在都已經超額達成!
現在李平安心頭的痛點,也就剩兩個了。
五行缺土;
命裡缺師。
“執事,”李平安笑道,“您的這份獎賞先收起來吧,牧師妹應該快到了,常言道見者有份……”
“嗨!她若是見到了,分她一份就是了!”
微炎子嘴上大方,身體卻是很誠實,麻利地將自己那份靈石和寶財儘數收起。
對於一名升仙不久的煉氣士而言,這筆靈石和寶財也算是一筆巨款。
微炎子心情大好,禁不住讚歎:“跟著你們父子混,氣運著實被帶動了!啊哈哈哈!”
李平安笑著搖頭,並未糾正他話裡的語病。
微炎子執事跟不跟自己混,李平安是不太確定的;
但李平安可以肯定的說,微炎子執事絕對是自家老父親跟前的第一大將。
李平安繼續清點收獲,抱著那仙袍看了幾眼就隨手收了起來。
這仙袍主要是撐麵子用的,防護效果還不如他身上的這件內甲,款式考究、花紋繁複,屬於‘大典專用禮服’。
那枚流雲貫日梭可大可小,平時就如織布的木梭,使用時可以化作一丈長的梭子,遁速驚人。
李平安將這寶貝拿到手,仔細端詳一陣,就迫不及待地開始祭煉。
“這件流雲貫日梭倒是個好寶貝。”
“這不對吧,”微炎子笑道,“明顯你那袍子更好一些。”
“對自己有用的法寶才是好法寶。”
李平安笑道:
“我如今隻是在凝光之境,發揮不出這梭子威能的一成,卻可以憑它日行萬裡。
“估計是門內各位長老發現我善逃遁,特意將這般重寶賜下。”
微炎子正色道:“那如何能叫逃遁?這明明是轉進萬裡、平步青雲!哈哈哈!”
門外傳來一聲輕喚:“平安師兄?”
微炎子立刻起身:“我不打擾啊,你們聊,你們聊。”
李平安剛想把這家夥拉住,微炎子已是施了法術,化作一縷雲霧飄去二樓,竄出窗戶消失不見。
經過前幾日的‘高強度磨煉’,微炎子的遁術水平也是直線上升。
李平安收起梭子、披上長袍,拉門就見到了站在院中的倩影。
牧寧寧今日明顯是悉心打扮過的。
青絲挽作雙環髻,俏臉施了淺脂粉,一襲粉白長裙裙擺堪堪落地,隻有在走動時才會露出她那雙繡花鞋。
也不知是這白裙就是這般設計的,還是她身段出落的太過出格,胸前布料未免有些繃得太緊,裹著束帶的柔軟腰肢又不堪一握。
她手中提著一隻食盒,此刻正墊著腳朝屋內掃量。
“微炎子執事剛離開。”
李平安笑著道了句,緩步走去樹下。
牧寧寧小聲問:“師兄您隻是跟微炎子執事一起回來的嗎?”
李平安笑道:“不是還有清素前輩嗎?”
“啊!對的!”
牧寧寧突然就開心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笑成了月牙彎彎,白皙肌膚在日光中頗為透亮,幾步跳到了李平安身旁。
李平安拂袖掃過矮桌和蒲團上的落葉,與牧寧寧一同入座。
他們兩個,一個不講究主人禮,一個不在乎客人儀,氛圍自然融洽。
少頃,桌上已擺滿了牧寧寧做的菜肴,李平安拿了一壺自己煉製的靈果釀。
今日入得外門,當慶賀。
李平安突然道:“嗯?你今日怎得跪坐?還拘束起來了?”
“這個,”牧寧寧低眉瞧向一旁,“有師姐說,女子跪坐時比較溫柔,又不是行禮隻是坐姿……我看著是這樣……”
“還有這種說法?”
李平安啞然失笑,也不多管她。
他問:“這半個月,師妹有見到主峰處的升仙天象嗎?”
“升仙異狀?這個倒是沒見過的。”
牧寧寧低頭為李平安倒了杯酒水,起身換成了盤坐,讓裙擺隨意鋪在身旁。
李平安不由有些擔心。
父親還沒能邁過成仙天塹?
可是境界提升太快以至於道基不穩?又或是三次過渡修為給自己,留下了什麼隱患?
“師兄?怎麼了嗎?兩個時辰前,伯父還來彩雲峰尋我呢。”
“哦?我父親去了你那?”
“伯父給了我一塊玉佩,說是……說是……”
她驀地紅了臉蛋,抬手理了下耳旁秀發,細如蚊聲般繼續說著:
“說是你們家傳的寶玉,雖然隻是凡品,但意義非凡之類的,讓我好好保管。
“我、那個,我也不好拒絕,便直接收下了。”
“咳,咳咳!”
李平安被果酒嗆到,目光一時無比複雜。
怪不得今天的牧寧寧不太對勁!
雖然隨著她年紀漸長,她有時會故意藏起了自己的真性情,有意學的溫柔一些,但也沒這麼含羞帶怯過!
父親都開始用‘家傳玉佩’這一招了?
以後是不是還要幫他送心形石頭啊!
這也!
“師兄,”牧寧寧有些忐忑地問,“怎麼了嗎?”
李平安笑著搖搖頭,歎道:“我父親這個人你也知道,他總擔心我的人生大事……你不要多想。”
牧寧寧撇嘴輕哼:“我可沒多想什麼。”
“來來來,喝酒喝酒,你找找平時的狀態,大大咧咧點多好。”
李平安笑道:
“我這次回凡俗,雖不能說是九死一生,倒也經曆了頗多坎坷,可以好好跟你講講了。”
他拉著牧寧寧說起了萬裡逃遁,牧寧寧則目不轉睛的聽著。